“这个。”萧慕时有些尴尬,“当年、当年太女府邸遭兵变,幸亏太女人在宫中,才避免遇难,但是府中的人都失散了,后来重回时,皇上的长子却丢了,据说是当时的一个伺候丫头保护着孩子逃跑,奈何长子之父已在兵变中身亡,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皇上虽极度寻找,却是半点消息也无,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吾皇一直心系那个孩子,每每思及,都是心胸郁结,久思成病啊。”
狗屁!我腹诽着。
长子,又不是长女,皇家最重视的是女儿尊贵的血脉传承,儿子么,可有可无,丢了也就丢了,初始或许还能打听打听,打听不着不就拉倒么,哪有什么思念成疾。
“立了新凤后,儿子女儿再生就是了。”我一句话,她讷讷无语。
“之后凤后与吾皇孕育了不少孩子,弥补了吾皇心头缺憾,也早早立了太女,谁料天意难测,后宫中的孩子总是体弱难养,一个个的都夭折了,前两年凤后薨逝后,吾皇身体也日渐衰弱,本想着早日传位与太女,可怜太女也是药罐子里长大,整日药不离口,春日里一场大病,已是下不来床了。”
听她这么一说,莫不是“紫苑”的皇家血脉都要死光了?赫连千笙干了什么烂事这么倒霉?
“所以,你家主上想起了当年丢失的那个娃,虽然是个男娃,但总比皇家后继无人好,是不是?”
“是、是。”萧慕时表情涩涩,“赫连一脉,在当年五王叛乱后,就独剩吾皇一枝了,即便想旁系过继孩子,都无人可过继。”
“你家皇上要朕帮忙找孩子?”我忽然想笑。
丢孩子的是她,找孩子的是她,和我什么关系,还特地派个人神神秘秘来和我谈。
“就在一个月前,我收到一封书信,竟是当年那伺候的婢女写来的,她说当年带着孩子逃跑,担心被诛杀,躲在深山中不问世事,待几年后方知道吾皇登基,可与皇子有了深厚的感情,一时不舍,就索性瞒了,直到日前自觉老迈,皇子也到婚龄,不敢让皇室血脉随意嫁与平常人,才想要交还皇家。”
我点头,“若是个强健的孩子倒也不错,至少‘紫苑’皇室血脉不断了。”
她脸上又是一红,点了点头。
“那就去接人啊,与朕有什么关系?”
“因为、因为。”她有些急,话语都结巴了,“那、那婢女说,要数十万两银子养老。”
“未来皇上的赎身费,几十万两算便宜了。”
他们一国之君,几十万两银子还拿不出手?
“不、不是。”她越急,就越结巴,“那、那人、信、信上说,要、要‘德义票号’的银、银票。”
要银票不是很正常吗,几十万两银子还不砸死人,银票才能带走。
但是……
我看向容成凤衣,“‘德义票号’是‘泽兰’的钱庄?”
容成凤衣颔首。
这些年,六国之间战乱不断,商业上极少互通,都是各自为政,这个人要的是“泽兰”钱庄的银票,证明此人常年在“泽兰”生存。
“紫苑”未来的帝王一直生活在“泽兰”,我似乎有点明白这萧慕时找我的目的了。
“若你担心皇子安危,朕会派你护你们安全。”
萧慕时的脸上喜忧参半,“帝君,慕时希望您不要以皇家名义公开护送,而是遣人暗中保护。”
“‘紫苑’国内有人阻挠?”我猜测着。
一国皇嗣凋零,只等着老皇上驾鹤西归,手握重兵之将就有机会起兵,反正都没正统了,谁打赢了那个天下就是谁的。
“寻找皇子是秘密,绝不能让帝都内先知道风声,而且、而且……”她又开始吭哧。
我笑了,“而且到底是不是皇子还不清楚,万一传了消息,最后白忙一场,就丢人了。”
她点点头,“帝君英名。”
看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你在‘紫苑’官居何职?”
她的脑袋低了下去,“闲、闲职,吏部员外郎。”
看她样子也不象见过太多大场面,这么小的一个官,莫非赫连千笙身旁,连可信的人都没有了?
“为什么派你来?”
“因为、因为。”她期期艾艾的,“皇子的生父,是、是家兄,当年皇子出生,我也曾、曾见过,所以,所以皇上派我来。”
我就知道,若没点关系,她也不会如此拼命,若没点血缘,赫连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办。
“见过,十八年了,你以为看到的会是一个放大的婴儿吗,容貌变化,只怕很难认了。”
“那婢女说有孩子从未离身的玉佩,是吾皇做太女时赐的。”
我嗤笑,“随身之物,拿下来换一个人带,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印记。”她脱口而出,“他臀间有一个半月形的褐色胎记,自小就有的。”
这胎记,长的真是地方。
“你与那人,何时交易?”问清楚地方,我就着人部署保护就是了。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明日辰时。”
明日辰时?
现在已经亥时了,距离辰时不过四五个时辰,她想坑死老娘吗?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尽管去见,会有暗卫在身旁保护你。”
她讷讷地点头,“我,睡不着。”
“那就叫两个爷,陪你。”叙情馆之中,睡不着有很多事可以做。
“那我去问问阁主,能否叫刚才跳舞的公子相陪。”
刚才跳舞的公子!?
容成凤衣的手被我狠狠地捏了下,细细的笑声从面纱后传来。
“明日之事关乎你皇嗣传承,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愤愤地丢下一句,拽着容成凤衣和沈寒莳出了门。
☆、皇子是谁?
皇子是谁?
才入房,我就将容成凤衣压到了墙上,“你故意的。”
故意不告诉我时间,故意拖拖拉拉,待我知道了一切,只能疲于奔命地安排,根本没时间——玩他。
“有吗?”他温柔的语声低诉在我耳边,“难道不是你情难自禁延误了归期吗?”
我就知道,他会揪着这个做文章。
“那,你有没有安排部署?”时间如此紧迫,我心里的念头也在各种转着,“仅仅保护她去交易,确认所谓的皇子身份,对你来说并非难事。”
容成凤衣摆了摆手,“没有。”
“为什么?”我皱起了眉,完全不做安排,这不象是事事周全的他会做出来的事。
“因为我更想你亲自去接那位皇子。”容成凤衣的话让我心里一沉,“再护送回‘紫苑’,以你的能力,不会出半点差池。”
“你想也别想。”我一口拒绝,“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压根就是希望我勾搭那皇子,‘泽兰’和‘紫苑’最好的结盟方法就是联姻,他是男子,一旦和他联姻,等于‘紫苑’入手,是不是?”
容成凤衣要么不盘算,一旦盘算,就绝不会是普通的利益好处,我太了解他。
“娶他,你一统江山指日可待。”他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双手捧上我的脸,“成大事者,有时候需要一些手段,娶他,不一定要你爱他。”
“对不起。”我冷冷地拍开他的手,“我卖命,不卖身。”
“不卖?”他语带笑意,“当初是谁卖身给我的?”
我语塞,憋着声音,“我只娶我爱的男人,其他的你休想。”
“没的商量?”
我斩钉截铁,“没的商量。”
“你爱青篱吗?”
“不爱!”
那嫩笋指尖点上我的唇,“你说的哟,他日可别说要娶青篱入门。”
看着他眼底渐大的笑,水波潋滟的眸光,我心头的愤恨顿时化为无奈,“你阴我,绕了这么大一圈,居然是为了他。”
寒莳对青篱上心,没想到凤衣也是,这醋吃的。
他那指尖滑到我的胸前,戳上我的心口,“你的心太大,我怕有了夏木槿还不知足,再弄一个青篱来。”
“不会的。”我拍着胸保证。
我说的豪气干云,容成凤衣的笑却是意味深长。
“明天,你亲自去保护萧慕时。”
我错愕,“为什么,有暗卫足够了,你若不放心,连云麒云麟都派去好了。”
“不,就要你亲自去。”他坚持着,我理解无能。
“理由?”
他哼了声,眼角挑看着我,“有人以‘青云楼’暗卫教领为荣,既然这么喜欢当暗卫,明天当个过瘾吧。”
还是算账啊,与沈寒莳的鞋底比起来,凤衣的软刀子,更让我说不得,跑不得,怒不得,笑不得。
“如果我去能让你消气,那我明天去,只是明日之后,不准再翻旧账,也不要再提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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