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的耶律斜轸进来,恰好看到元淑与杨琪一上一下的这一幕,登时火冒三丈。
他快步冲过去,一把将元淑拉扯开。
元淑慌了,急忙为自己辩解,“大王,不是我……”
“退下!”耶律斜轸一声厉喝后,世界万籁俱寂。
触及他冰冷的目光,元淑惊恐不已,只能遵命。
元淑在耶律斜轸跟前的演技再好,在杨琪跟前还是显得太嫩。
杨琪修炼过,耳聪目明,也许以往她听不到耶律斜轸的脚步声,但耶律斜轸元气大伤,并不像以前一样走路无声。
看向杨琪,耶律斜轸目光转柔。
耶律斜轸依旧俊美无铸,不过脸色微微苍白,眉宇间藏着一丝疲惫之态,却无损他的威仪。
杨琪终于明白,伤害她自己,就等于是伤了耶律斜轸。
“元淑……为什么……会在这里……云翘呢?”
“云翘疏忽职守,本王一怒之下,让人仗责了她。如今她身子未好,行走不便,其他婢女笨手笨脚,元淑便自动请缨来照顾你。”
在耶律斜轸眼里,云翘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婢女,并不会因为一时情绪处罚了她而后悔。
可以说,他一生让他真正感到悔恨的事,很少很少。
“她是你……”
“嘘——”耶律斜轸不忍让她再开口,尽管他很想很想听杨琪的声音,“不必多说,你若不喜欢,本王便不让她再来槃离居了。”
杨琪眨眨眼,安心了。
门窗外,望着杨琪与耶律斜轸相偎相依的画面,元淑紧咬牙根,目露恨意,几乎绞碎了手上的丝帕。
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从来就不是她的!
元淑愤然转身,飘然离去,却在槃离居迎上了向东。
一看见向东,她顿时泪如决堤 将向东给哭傻了。
向东慌乱无措,瞄了一眼四周,庆幸周围的下人都训练有素,断然不会妄语。
“元夫人,您……”
元淑抬起绝美的眸子,泪水涟涟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凄美,她哽咽道:“向护卫,你……你可知大王为了保住琪琪的性命,竟……竟险些害得自己半身不遂!”
向东神色一紧,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元淑垂下眼眸,掩去泪眼中的精亮光芒,她真是找对人了。当年在汴京,耶律斜轸发誓不找到杨琪就不回大辽,是向东率领耶律斜轸的一干得力属下以死相谏,才得以转圜。
她当时就在身临其境,自然很清楚,事关耶律斜轸的安危,向东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元淑接着哭诉,“向护卫这几日在外办差,府上的事情,你估计不知道。琪琪妹妹这几日身子差,大王不分昼夜的在她身旁照顾,还用自己的内力为妹妹续命,大王功力大损,方才……方才还吐血了呢!”
就算耶律斜轸身边的女人容不下杨琪,向东忠心护主,也不可能让主子为了一个女人而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冷眼望着向东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元淑擦拭去眼角的泪水,隔着宽袖冷笑了一声。
杨琪一日不死,她一日不安心。
只要杨琪一日不安,她就一日自在!
向东到了房门口,却被端着药碗的夕阳拦下。
夕阳瞄了一眼房内,刻意压低声音,“向大人,请自重。”
已经有两名因为闯入杨琪的香闺而自剜双目,虽然情愿可以,但可见耶律斜轸对杨琪的重视。
因此,夕阳不能让向东贸然闯进去。
纵使向东在耶律斜轸不可或缺,只怕耶律斜轸也不会轻饶了他。
耶律斜轸身边不乏为他卖命的人。
“向大人,稍等片刻,奴婢向大王通报一声。”耶律斜轸无情,不代表整个王府上的都是无情之人。
☆、293 元淑
向东在院子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了耶律斜轸。
看到耶律斜轸,向东深知元淑并没有说谎。
耶律斜轸的脸色不怎么好,身上的气息太过内敛而不像一样那般狂野张扬,似受了重伤。
“大王,您这是何必呢!”向东不忍看天之骄子如此失魂落魄。“大王,你心里对她有愧,大可以用别的东西补偿她!”
耶律斜轸不悦,厉声道:“本王的内院之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
“属下不敢。”向东低头,却没有退缩,“如今大王四面楚歌,属下万望大王保重身体!”
耶律斜轸眼眸暗了暗,翘起唇角冷笑起来。
如今朝中无人能奈他如何,小皇帝年轻昏聩,萧太后坐镇大辽江山把持朝政,饶是这些年萧太后政治清明、英明果决,始终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朝臣多有不服,只要朝纲一日不稳,耶律斜轸对萧太后来说就还有利用的价值。
小小的高丽国,背后若是无人撑腰,怎敢与他明枪暗箭的耍花招?
耶律斜轸浑身肃杀,眼眸如寒潭一般幽深,他背对俯首听命的向东,挺拔的身姿如擎天之柱。
炽风扬起他的轻袍,却撼不动他尊碑似的身形。
“事情查到了吗?”
“当年高丽王血洗了一批怀有二心的朝臣,金大元得到风声,举家向大辽投诚,却被高丽王派出来的死士追杀……金大元在逃的家眷下落不明,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金志勋确实是金大元生前的爱子无疑。”
耶律斜轸目露不满,“就查到这么一点消息?”
向东不卑不亢,“属下上述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得到证实的消息,属下万不敢向大王禀告!”
耶律斜轸的眸光冷下来,带着不容忤逆的口吻命令,“讲!”
“传闻,金志勋与抚西的池将军有勾/结,不知是不是空穴来风,有人密报说池将军已将金志勋收做了义子。”
向东之所以没有将这个消息立刻报告给耶律斜轸,是因为他并没有得到证实。带来密报的人并非他信任之人,况且为了邀功,虚报消息者数不胜数。
“池大忠……”耶律斜轸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对此人并不陌生,在朝为官,仅有点头之交。
池大忠生的粗犷,一身蛮武,从表面看他,觉得他像是好战之人,了解他的人其实都知道他不仅好战,还野心勃勃。
池大忠不甘心只做抚西将军,一个小小的高丽国怎会满足他的胃口。他眼馋的是中原这块儿肥肉,觊觎的是耶律斜轸的位置。
“去查查池大忠的底下。”
“是。”向东领命离开,在槃离居门前又碰见了泪眼汪汪的元淑。
元淑刻意在此等着他出来。
她满脸期望,却也不乏忧伤。
“向护卫,大王可……可还好?”
向东不知如何作答,他本该记住耶律斜轸说的那句忌讳,不插手北院王府内院之事,可在他眼中,元淑与王府其他女子不同。毕竟是几次在途中患难与共之人,元淑吃了不少苦,与耶律斜轸养在温室里的那些柔软女子不同。
就凭这一点,足以让向东对她刮目相看。
向东还记得很清楚,当年他们受困汴京,险些难以逃生,当时元淑也出了不少力,与他们同甘共苦冒死相谏耶律斜轸,他们才能够全身而退。
与只知争得耶律斜轸宠爱的内院女子不一样,元淑对耶律斜轸是真心实意。
向东安慰元淑,“元夫人安心,神医在侧,大王是不会有事的。”
元淑不但没有得到慰藉,反而眼泪落得更凶,“这可如何是好……我也劝过大王珍重,可他就是不听,还险些责罚我。那个杨琪,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大王……如今大王理智全无,一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她见向东神色复杂,又忙转口,“说我为一己之私也好,今日瞧见了大王那般情况,我怎会不心痛?我并不是容不下琪琪妹妹,可她……可她的存在好像能虚弱大王的气运一样,大王一日一日的变憔悴,我于心难忍啊……”
向东勾了勾唇角,想挤出一个无奈的笑都显得吃力非常,他对元淑拱手,“元夫人放心,大王他……他有分寸。”
“瞧,你自己都不确定!”元淑泪如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耶律斜轸真的有分寸?
他对杨琪的疼宠不知超过了多少人能容忍的限度。
此地眼杂,与耶律斜轸的内室相处过久,恐会惹来非议,向东不便多留,“属下还有命在身,先行告退。”
冷冷的望着向东的背影,元淑不再落泪,心里却嗤笑,一个一个都这么没用!
她何时才能成功的离间耶律斜轸与杨琪二人!
眸光转盼,元淑瞥见海夫人领着婢女气冲冲的到槃离居来,她唇角一翘,眼底划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元淑迎上去,款款一礼后,面带关切道:“海夫人行色匆匆,可是要寻大王去?”
“管你什么事!”海夫人在王府内嚣张惯了,被人拦住去路,她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海夫人不知收敛与暗藏情绪,稍微一被挑拨,就炸起毛来,难怪之前会被王妃萧氏利用。
这么好教唆的人,也难怪她会被轻易的当枪使唤。
“如今大王一门心思都在琪琪妹妹身上,他是不会见你的。”元淑略带同情道,眼眸深处却藏着浓浓的嘲讽。
海夫人见元淑双眼红肿,就以为她是被耶律斜轸给打发出来了,于是嘲笑道:“大王不见你,未必不会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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