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跟着杨琪来到院内,见她东张西望,于是问道:“找什么?”
“云翘呢?”杨琪有些心急,因为知道耶律斜轸下手向来不留情,“你该不会把她……”
瞧杨琪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耶律斜轸失笑,心上去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苦涩,“本王放她回蘅芜阁了。”
杨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这偌大的北院王府中,除了云翘,杨琪不知道还能信任谁了,想想就让她觉得心寒。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频现的阴谋阳谋针对的都是她,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杨琪也不知道。
“琪琪,本王不会让你再受伤的。”耶律斜轸再次承诺。这里是他的王府,还揪不住几个宵小之徒?
杨琪幽叹,“你可听过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对我的保护太过度了,反而会让我受到伤害。”
“傻丫头,”耶律斜轸满眼疼宠,“正因为本王在你身边,旁人才不会敢对你怎样。”
换做是别的女人,才不会嫌他给的宠爱太多,她们只会强求更多、索要更多。
杨琪忍不住失望,耶律斜轸太自负了,还是他小看了女人因嫉妒而产生的力量?
眼下是元淑、海夫人和郑氏,将来不知还有谁……
*****
郑氏回去,恨不得摔了冬笋手里的水盆,毕竟是耶律斜轸赏的东西,不好拿来发泄,也只好找了个替代物。
连摔了两个名贵的花瓶,她仍不觉得解气。
她忘不掉,忘不掉耶律斜轸是怎样心疼杨琪,能把她疼宠到天上,忘不掉耶律斜轸看杨琪时温柔缱绻的目光,像是要刻在眸子里一样!
“杨琪……”郑氏咀嚼着这个名字,恨意扭曲了她美好的脸孔,全然不见她平日里苦心维持的端庄姿态。
“她到底是比旁人多长了一个鼻子还是多长了一个眼睛!”
只要她在,耶律斜轸眼里再容不下多余的人!
只要她在,耶律斜轸连心爱之物都能舍弃!
郑氏不服气!
她与耶律斜轸青梅竹马,从小到大都没有尝到过耶律斜轸的温情,偏偏被一个小丫头夺了去!
郑氏的拳头越握越紧,却听门外冬笋战战兢兢的声音,“侧妃,槃离居的桐叶来啦!”
郑氏抚了抚身,正了正颜色,淡淡瞄了一眼地上花瓶的碎片,眼中的嫌弃如看敝履。
她用来的侧卧香榻,扬声不紧不慢的对门外道:“让她进来吧。”
桐叶没有办好差事,特地来请罪的。
在杨琪去槃离居之前,桐叶就从郑氏这里得到了消息,才演了那么一出“捉奸记”,然而事情进展的并不是那么顺利,不仅没有打压到杨琪,还把郑氏惹了不痛快。
主子不高兴,可怜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侧妃娘娘,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没有把事情办圆满!”
桐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郑氏心里有气,也只能憋着。此时还不是与桐叶撕破脸的时候,因为留在槃离居伺候的桐叶,对她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
郑氏慈祥,“今日之事不能怪你,你做的很好,是我太疏忽大意,低估了蘅芜阁的那个小贱人,没想到她得到了大王的恩宠,不把任何放在眼里……”
可惜看不到耶律斜轸为了“心爱之物”对杨琪大发雷霆。
“侧妃娘娘……”桐叶感动不已,一时忘情,抬起脸来感激的望着郑氏。
见桐叶左右脸颊红肿不堪,郑氏故作惊讶,“你这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大王罚你了?”
桐叶对郑氏的“关怀”新心存感激,捂着脸委屈的摇头,“不是大王,是夕阳与夕月两位姐姐……她们说奴婢不懂事,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还说大王苦心栽培养心莲,就是为了讨好蘅芜阁的小主子,因为大王知道蘅芜阁的小主子喜欢可爱的玩意儿,才同人学的养心莲培植之法……”
袖递的拳头越攥越紧,修剪的很好的长甲几乎要抠到手心里,郑氏恨的牙痒痒,却不好发作。
这下贱的婢女是故意说这种话气她吗?
郑氏蹭的一下猛然坐起,瞪了桐叶半晌,眼看她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强按捺着怒气,挥袖厉声道:“行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桐叶战战兢兢,眼前的郑氏好可怕,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吞了她一样。
桐叶弓着身子推到门口,听似乎缓过气来的郑氏说道:“冬笋,给桐叶拿一瓶大王赏赐给我的金疮药。”
“谢侧妃赏赐。”桐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桐叶离开后,郑氏再也压抑不住喷薄出来的怒气和恨意,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蘅芜阁去将杨琪给千刀万剐了!
*****
蘅芜阁内,杨琪手持用来描眉的黛螺,听云翘描述着今日冒充烧饼小贩的人的样貌,耶律斜轸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她恬静的脸庞。
这么多年,耶律斜轸一直想象着杨琪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
真正长大的杨琪出现在他面前,他时而发现她变化的太多,时而发现她的变化又太少。
五官比小时候出落的更为精致,即便眉眼抻开,也改变不了其中的那股不安分的孩子气,还有三分的英气,不知是随谁的模样……
杨琪停下笔来,已经无心再画,并非被耶律斜轸那道强烈的目光干扰,只是听了云翘的描述,她越发觉得像一个人……
“金志勋,不会错的,就是他。”
耶律斜轸一惊,“那个高丽人?”眉头一拧,只觉得很费解,那人不是冲着他来的吗,怎么会在杨琪的烧饼里下毒?
一瞬间,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找不出一条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灭口”。
杨琪被盯上了。
耶律斜轸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浑身散发着寒烈的气息。
原本还滔滔不绝的云翘,此时噤若寒蝉,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耶律斜轸阴冷发狠的模样,像是要将谁撕成碎片。
此刻杨琪却幽怨的嗔道:“不用物极必反,还是会有人因为你盯上我。”
这个北院大王,惹来的仇恨值还真不小。
耶律斜轸脸色缓和,目光转暖,不由自主握上杨琪纤长的手指。
多年从军征伐,磨砺出了一对粗糙的手掌,每当被这双手触摸,杨琪的皮肤上总会留下很强烈的感觉。
“不过几个宵小之辈。”耶律斜轸握着杨琪的右手又揉又捏,并暗暗加了内劲。“琪琪不必怕……”
“你见我何时怕过?”
“既然不怕,那你为何想离开本王身边?”
“你有家有室,又何必将心思费在我身上?”杨琪淡淡勾了勾唇角。
云翘自动退到一旁,非礼勿听。
耶律斜轸薄唇微动,喃喃道:“你可曾……心悦过本王?”
杨琪默然,对耶律斜轸,怦然心动不是没有过,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背负的太多,跟耶律斜轸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每当杨琪对耶律斜轸稍有心动,她都会强迫自己压抑下这份悸动。
心悦……
心悦他又如何?
这一刻他在身边,下一刻他就能够跑到其他女人身旁去。
杨琪苦笑一声,“耶律斜轸,内院之中,有那么多心悦你的女人,其实我与她们没什么不同,都是寻常人。即便没有我,你还是可以得到很多很多。还是我这里有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东西,是你想得到的?”
耶律斜轸若有所思了一番,他眼底的不解与挣扎难逃杨琪的法眼。
这个男人不懂“情”。
眼看天色不早,杨琪对失神的耶律斜轸道:“你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吗?”
不待耶律斜轸作答,蘅芜阁门口就有了热闹。
海夫人大摇大摆的来,却被蘅芜阁门口的侍卫拦住,于是不依不饶的大吵大闹起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别动我,我是来找大王的!”海夫人伸长了脖子喊道,“大王,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可是答应过我,今夜要在我那里过的!”
听到海夫人的声音,耶律斜轸回过神来,轻拍了一下杨琪的手背,“琪琪,本王就不留下来与你一起用膳了。”
“哦。”杨琪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异样的波动。
这个男人太“多情”。
耶律斜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离开。
海夫人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朝杨琪丢去一个轻蔑的眼神,不过让她挫败的是,杨琪压根儿没将她放在眼里。
耶律斜轸与海夫人远远离去。
云翘摆好了膳,来请杨琪,“小姐,用膳了。”
杨琪幽幽的低叹一声,在这种时代别妄想男人会专情,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杨家儿郎……
“琪琪小姐,奴婢方才听阿九说,你在槃离居被那个叫桐叶的婢女刁难了?”
“一个小婢女还奈何不了我。”杨琪哼笑一声,“没人在背后给她撑腰,她不敢。”
“难不成是侧妃娘娘?”云翘深吸了一口气,明显不敢相信。
“我就奇怪了,才发生的事,那个婢女马上就去把耶律斜轸给搬来了,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会对主子的行踪了若指掌?”杨琪当时没有戳破,不过是想给某些人点面子。
她可不认为当时郑氏会是“赶巧”,才出现在槃离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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