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想着,对比自己的女儿,那纪挽歌也真的能算得上一句五大三粗吧。
派下去的下人很快就来回话,说纪挽歌今日并没有因为彭厉锋要来而提议装化,只是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褂子,底下配朱红色的马面裙。
年子衿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要笑不笑的说:“我这位表姐还真是不伦不类的,大红大绿的都敢往一起穿。”
女孩子之间,左不过就是比衣服比首饰,纪挽歌衣服穿成这样,年子衿一下子放了心,在挑起衣服来,就没有了原先的挑剔。
吴氏心中也是不以为然,纪挽歌现在没了娘家,可不就跟她一样畏畏缩缩了嘛。人总是会那自己的心理套到旁人的身上,比如吴氏,她多年仗着娘家在年府作威作福,现在吴家倒了,她自然是觉得底气不足,事事处处都被年画纲拿捏着,可她偏偏无可奈何的很。
她自然就将自己的心理套到了纪挽歌身上,觉得没有了国公府撑腰的纪挽歌也是这样的心理。
却不知她们三个女人在这里商量的时候,彭厉锋已经到了纪挽歌所住的小院子里。
看到纪挽歌恢复了女装,彭厉锋就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这笑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宠溺,纵容。
纪挽歌先是小心的观察了下彭厉锋的表情,毕竟上一次,是她先惹彭厉锋生气了不是,看到彭厉锋并没有生气的样子,纪挽歌就忍不住往彭厉锋怀里扑。
彭厉锋伸手接住她,明明心中欢喜的很,但是口中却还是呵斥道:“这么鲁莽,摔坏了可怎么办?”
纪挽歌只是呵呵笑,口鼻里都是彭厉锋身上特有的阳刚味道,简直让人心中安宁的不像样,“阿锋,我好想你。”
这还是两人在一起以来,第一次闹别扭闹了这么长时间,纪挽歌早已经习惯了彭厉锋的包容与忍让,第一次彭厉锋冷待她,让纪挽歌觉得简直夜夜难眠,就怕彭厉锋真的生了她的气。
彭厉锋没想到纪挽歌有一日还能这般娇软的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心顿时就化成了水,他一直以来所求的,也不过是将这个女子拥入怀里罢了,如今愿望已经实现,他还有什么好强求的呢。
在纪挽歌心中他也许比不上楚晏的能力,这并没有关系,他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纪挽歌明白,他会是那个有能力保护她的人。
且,是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人。
“坏丫头。”彭厉锋说。
这个女子总是知道怎么样能让他心间柔软,简直坏透了。
纪挽歌先前的谨慎小心没有了,瞬间变的得意起来,笑着跟彭厉锋说:“我美吧?是不是让你移不开眼了?”
彭厉锋真想撕撕她的脸皮,看看有多厚呢。
纪挽歌也不是真的对衣服有多大的重视,她日日穿着男装都觉得很自在呢,只不过这一次年画绒想着纪挽歌惹了彭厉锋不开心,肯定是要在其他方面补回来的。
这江南地方,女子穿衣多是清淡为主,要的是烟雨中缈缈一佳人的意境,但是年画绒对穿衣打扮从来都奉行独特才是最好的这一点,所以放弃了那些寡淡的衣物,让府中绣娘连夜给纪挽歌做了这么一身衣服。
墨绿,稍嫌厚重,朱红,在明艳不过的颜色,配在一起,足见那冲击视觉的效果,在加之纪挽歌长的明艳,没有南地女子的娇柔,这一身穿在纪挽歌身上,不见半分俗艳,倒是显得很华贵,有种高高在上的仰视感。
纪挽歌藏不住话,跟彭厉锋说了这身衣服的缘故。
彭厉锋由心感叹道:“岳母大人善解人意。”
纪挽歌穿什么,彭厉锋都觉得好,女子斤斤计较这些,但是在彭厉锋看来却是全没有必要的,他对除纪挽歌之外的女人,从来都是不多看的,旁的女子穿什么,他不知道,故而,纪挽歌穿什么他就觉得什么好。
今日来年府,彭厉锋也是有事情做的,他说:“我来接你们走,在南城我置了宅子,等搬过去你就是主母,住在舅舅家,总不能自己做主的。”
纪挽歌立马听出猫腻,敏锐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要是彭厉锋在身边,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彭厉锋感叹纪挽歌的敏锐,但是还是老实的说:“若是我常守南城,你们在舅家多住些日子倒是无碍的,但是我最近可能要进发齐国,我一走你们还留在这里,我怕她们对你不敬。”
彭厉锋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是年画纲亲自迎接的,所以对这个舅舅,彭厉锋还是很放心的,但是却也只是对舅舅,彭厉锋太知道内宅之内,到底还是男人管不到的,他这一去又是九死一生的征战,哪里放心将纪挽歌放在别人家。
纪挽歌一听又要打仗,第一反应是阻止,又想起年画绒说过的话,在男人面前要柔顺一点,阻止的话吞下去,只情绪低落的说:“那你要去多久?”
彭厉锋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很快的。”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纪挽歌没应,彭厉锋知道她怕是不开心,但是这里却也不是跟她好好说这些的地方,只能先回自己的宅子再说。
彭厉锋拉起纪挽歌到了外间,说来也是年画绒有心,特地让小两口能单独有时间相处一阵,自己倒是避出去了,这会看两个人携手出来,心中一喜,但见纪挽歌嘟着嘴,又有些担心。
彭厉锋没让纪挽歌开口,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最后还不忘说:“我要出去,总得将你们都安顿好了才能安心。”
就冲他这一句安心,年画绒都不能拒绝他,总不能让征战在外的人不安心不是。
年画绒点头同意,彭厉锋这一趟来,可是带足了人,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立马就要走。
年画绒母女俩要搬走,年画纲彭厉锋已经说过了,虽然年画纲心中不舍,但到底是嫁出去的妹妹,长时间住在娘家,对年画绒的声名也无益处,更甚至对纪挽歌不利。
别人会说狮王养不起自己王妃,让王妃住在了舅舅家,这样的话,当然是不能出现的。
所以年画纲自然同意。
吴氏处,打探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跑来回禀,“夫人,那狮王带着姑奶奶还有表姑娘,这就要搬走!”
“什么?!”吴氏惊的打掉了手中的茶盏,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彭厉锋竟然连内宅都没有进来,更别说是来拜见她这个舅母了。
年子衿一身绫罗绸缎,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坐得住,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去。
倾国娶 第199章 拦路的表妹
年家的宅院在南地一带可算是早有声名,百年商人之间,虽最近这三代已经开始低调行事,尽力做到不显富贵,但是开创年家的家主,可都是真真正正的暴发户,所以这宅院自然是金奢银侈好不繁华,再者当年年画绒深得家人宠爱,她的院子花绒院自然是最娇贵之所在,没错,在年家年画绒的院子叫做花绒院,在京城勋国公府,她的院子叫做花绒阁,名字的初始就是从这里来的。
花绒院在年家也是极其特别的存在,一般内院都是紧着老夫人,夫人等等的辈份排行,但是花绒院却不是如此,它是一处直接连接前院的单独的院子,起先建这所院子的时候,是想着留给还未张成年的嫡子用的,但是后来年画绒这一辈子嗣较少,故而这个院子就给了年画绒住。
彭厉锋带着纪挽歌往外走,年画绒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年家,原本说着年画绒离开需要去跟吴氏这个嫂嫂见过,拜别才好,但是彭厉锋今日来的急,碍着女婿,年画绒就决定先搬过去再说,等一切妥当了,彭厉锋能安心的离开了,在过来跟自家嫂嫂拜别不迟,毕竟在这种战时,规矩礼仪还是要给战机退让。
私心里,年画绒也是不想让彭厉锋往内院里去,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年画绒虽然不想曲解娘家人,但是不得不防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年画纲这些年为着一个吴氏,忍气吞声了多少事,年画绒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旁的不说,就说先一次她跟纪挽歌逃回来,那都是什么样的待遇,正经的嫂子躲着连见一面都不愿意,甚至最后施加压力让年画纲将自己这个妹妹送到别院里去。
年画绒虽然不是记仇的性子,但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她这个大活人,对吴氏,年画绒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此时她先离开,纪挽歌随后带着收拾好的娘俩的东西在走,就是吴氏想说些什么,或者阻拦她们,纪挽歌只要一句我娘亲已经离开,就能避过去,这都是年画绒想好了的。
但是任凭她想的在怎么好,也没有想到年子衿这般大胆,竟然就这么大剌剌的堵到了彭厉锋与纪挽歌面前。
“什么人?!”刀剑手中利刃出鞘,直指突然跑来的年子衿。
刀剑本来就是木讷的性格,是男是女他才不管,总之突然接近彭厉彭的,都是要防卫的。
年子衿从小家中娇养,哪里见过真的兵刃,更何况刀剑棍棒都是真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那身上的杀气也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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