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快的速度,让芷容怀疑他是故意的。
“这会儿,三姑娘不是应该参加宴席么?”
刚赶上来的岳北城在看到芷容的样子后一愣,“三妹妹,你这是受谁的欺负了?”这是他心中第一个想法。
无奈的叹口气,芷容懒懒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两位没事的话,我便回去了。”
张了张嘴,岳北城欲言又止,而后他眼尾斜了一下金子轩,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他曾深深的伤害过芷容,他们已经成为陌路,还能说什么?
“三姑娘,白老爷说你们府上有十匹上好的蚕丝料子,你回去点出来,包好。然后派人送到我的院子,这批料子是要送到都城先给安郡王爷的。”
金子轩这语气像是在命令下属。
芷容的心猛然一抖,这些料子要送到都城去?可是还有两匹下落不明,她要如何交代?
捕捉到她脸上神色的变化,金子轩双眸一紧,冷声问:“怎么,三姑娘不愿意?”
他的话没有很快的得到回复。不免有些不满。
不过在看到芷容一身的墨迹之后,这种不满才消去一些。
“不是的,芷容整理好情绪,挤出淡淡的笑,“只是,小爷若是不急,我可不可以晚些日子再送过去。”
不解的盯着她。见她确实为难。金子轩甩下一句,“随你!”而后便转身走了,岳北城深深的看了芷容一眼。低低一叹,跟了上去。
回去之后,芷容感觉自己筋疲力尽,她需要重新的梳理思绪。
那批料子怎么就给了金子轩?白彦昌可不是大方的人啊。
就算他想讨好安郡王爷。但是大可以拿其他的宝贝。
眼下麻烦了,她必须赶紧抓到偷东西的贼。把那两匹料子找回来,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而岳北城那落寞的叹息,也让她极为不舒服。
那好像是在为自己的落魄、不堪而惋惜。
不,不是惋惜。是同情,或者是他对自己从前的爱慕感到羞愧。
“春华,你可看出了二姑娘手上的伤?”芷容想确定芷瑶是否在掩饰自己手指受伤的事。
春华茫然的摇摇头:“二姑娘手上有伤么?”她可是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
芷容又沉思一会儿。仔细回想今晚宴席上发生的事,忽而目光闪烁。心里有了初步的打算。
夜晚时候,她正在床上酣睡突然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慌乱的脚步声,惊愕之下她腾地坐起来。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春华急急忙忙走进来,“大夫人那里出事了!”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芷容心里感觉不妙。
春华喘口气,颤抖的道:“不知是谁把一只死猫挂在了大夫人的床边,她起夜的时候看见,然后就发疯了,现在被绑在床上,听说见人就咬,连老爷和大公子也不认得。”
“死猫?”芷容脑中思绪停顿一阵,“哪只猫?”
“是老祖宗的小白玉!”
怪不得外面声音那么大,原来是白老太条最为心爱的白猫被发现死在了崔氏的房内。
而崔氏也被吓得疯癫。
“那老祖宗那边有什么动静?”
“老祖宗哭的不省人事,伤心的直说要杀了大夫人。那样子吓人的很,除了司芳姐姐之外没人敢靠近身前。”
越听越震惊,越听越糊涂。
崔氏就算是病糊涂了也不会拿老祖宗的小白猫开刀啊。
更何况她的状态一日好过一日,清醒的很。
除非……除非有人不希望她好起来,甚至想吓死她!
而这个人又是谁呢?
稍后不久,四娘又来到院子,嘱咐她千万不要出门,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祖宗还在发脾气,见谁骂谁,甚至还扔东西打人,你们明早再过去请安,省的受委屈。”
四娘是好意,但是芷容却不这么认为。
“这个时候我们做小辈的才应该过去看看,若是不去,老祖宗还以为我们心里有鬼躲着她呢。”
听她这么一说,四娘也觉得有理,随即叫上芷烟,三人一起去了白老太太的院子。
一进院门就听见白老太太震天的怒骂声,紧接着便是刺耳的瓷器破碎声。
“你们这些人早就盼着我死呢,弄不死我便弄死了我的宝贝疙瘩!”
白老太天气呼呼的坐在榻上,旁边的司芳忧虑的抚着她的胸口,一个劲儿的呢喃;“老祖宗,身子要紧。”
百灵则端来安神的茶,请她服用。
“老祖宗,您老息怒,这明摆着是大夫人做的,您骂我们也没用啊!”一脸无辜的花氏上前。
本来,白老太太的茶就要进嘴,可是一看见她心里的火又腾地窜上来,将茶盅狠狠的扔向她。
惊呼一声,花氏及时躲开,惊魂未定的她瞪大眼睛猛拍胸脯,“天哪,老祖宗要杀我!”
“你也不是好东西,平时只会搬弄是非,争风吃醋,好好的内院被你们折腾的乌烟瘴气。你还有脸说与你无关!”
四娘、六娘闻言,原本到嘴边的劝说也都咽了下去。
白老太太这是在骂她们所有人。只不过花氏倒霉,做了挡箭牌。
芷容等几位姑娘们都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白彦昌和展元随后赶到,白老太太一见到儿子和孙子,又是一通老泪纵横的哭嚎,寻死觅活的折腾。
“母亲,您息怒。儿子定会查清这件事。您若是哭坏了身子,儿子心疼啊。”白彦昌搀扶气得瘫软无力的白老太太回到榻上,“司芳、百灵好生照顾老祖宗。稍有差池,拿你们问罪!”
展元也表现出长孙的孝道,蹲在白老太太面前细声细语的劝说。
有了孙儿的安慰,白老太太的情绪才得以恢复。最后哭得累了,便在司芳的陪伴下回房休息。
“你们这两天谁也不准出门!”
虽说死猫是在崔氏的屋内发现。但是她人现在疯疯癫癫,什么都问不出来。所以,他打算从府内的其他人问起。
而且这事也很蹊跷,崔氏没事儿干嘛要把老太太最喜欢的猫弄死?
弄死了为何还要挂在她屋内?
这根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及么。那么精明的人哪里会做这么傻的事!
可是,也不排除崔氏用白猫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早先听说南疆人喜欢用猫做祭品以祈求自己的平安,或者用猫整蛊害人等等。
这一晚上芷容都没睡好。她怎么也想不通做这事儿的人是谁。
迷迷糊糊中,她头脑中又浮现出芷瑶受伤的指头。
她刷的睁开眼睛。满头大汗的坐起来,困意全无。
第二日一大早,她梳洗完毕,假借给姑娘送绣线的机会去了云娟的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却布置的极为别致,院子里的秋千,鸟笼都是云娟来之后,四娘叫人准备的。
卧房的外室内正对门口的是一幅踏春图,图样极为精致,一眼便能看出是白家绣坊里顶级的绣品。图的下方是一只长方小桌,上面摆放着许多她从家里带来的的小玩意。
往右边看去,软榻上铺着粉红色的缎面锦褥。两只靠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段,中央放一只雕花正方形小桌,茶盅、茶壶静静的站在上面,壶嘴里还飘出淡淡的淡淡的白烟。
左右边则是摆放古玩真品的架子,环形的小拱门上挂着粉色的珠帘,隐约可以看见珠帘内部的人影。
“你等我一下。”坐在铜镜前的云娟懒洋洋道。
芷容应声坐在软榻上,手捧着丫头上的热茶,眼睛静静的盯着珠帘。过了一会儿,清脆的声音想起,云娟喜气洋洋的走出来。
今儿她身穿粉红色长衫,头戴黄金镶玉如意发簪,又加上两朵粉红色小绒花,整个人与珠帘形成一体,跟她的神情一样喜庆。
这是有什么喜事?芷容不由得猜想。
“你大清早的来找我何事?”云娟杨哲头,端着手臂慢悠悠的走过来,坐在小桌的另一端,眼睛都懒得抬起。
芷容知道她看不上自己,所以才会表现出如此高傲的样子。
不过,她可没心情跟这小姑娘理论,“昨晚上,二姐姐的手似乎是受了伤,不知道云娟姑娘是否知晓?”
云娟刷的抬头,狐疑的盯着她,警惕的问道:“你如何知道的?”说罢她赶紧收住嘴。
她如此的紧张,芷容可以肯定这其中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云娟还是知情人。
“云娟姑娘能和我说说么?”芷容笑着问。“我姐姐受伤,做妹妹竟然不知为何,实在是惭愧的很,还望云娟姑娘告诉我。”
“我不知道!”云娟烦躁的放下茶盅,吐了一口气。“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也与我无关。”
她向来不喜欢管别人家的事,只要没有犯着自己,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芷容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与云娟无关,就必定与百家有关,甚至与自己也有关联。
她嗤笑一声,摇头叹气道:“娟姑娘不说也罢,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二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女儿家,她有野心。并不像姑娘那么单纯的喜欢金小爷,为了让自己得富贵,她可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