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敲了敲惊堂木。
“肃静,本官这有一个证人,可以帮本官验证一下,到底哪本才是真正的富家族谱。”
证人?
“带证人上堂。”
“带证人上堂。”
很快,雷鸣从公堂门口走了上来,并且还带来一个老者。
当所有人的视线落在那老者身上时,那老者忽然冲着胡秀大哭道,“少夫人。”
“福伯。”
富民看着那老者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此人名为福伯,是富家管家,当初富府的人死后,他便派人到处寻找这老头,他曾经就以为富生会把族谱交到福伯手中,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交到了那个女人手中。
那福伯跪倒在地,“草民参见大人。”
“福伯,堂下跪着的二人你可认得。”
福伯点了点头,“认得,一个是我家少夫人,另外一个是富家族长。”
“你可知本官此次叫你上堂所谓何事?”
福伯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本官这次叫你来并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想要福伯你帮忙认一下东西,在认东西之前,福伯本官问你,你跟随你家老爷富生身边多久了。”
福伯认真的想了想,“回大人,近三十多年了。”
“恩,那你对你家老爷的一举一动一定特别熟悉才对。”
“是。”
“服侍了三十多年,你家主子对你应该不会隐藏太多秘密才对。”
福伯低头道,“老爷的事小人的确知道很多,老爷心善对下人毫无苛待,所以对老奴更是如家人一般,所以对老奴没有什么秘密。”
“这样,那福伯,富家的族谱你应该也见识过吧。”
“见过。”
“好,能否请你帮本官看一下,这两个家谱到底哪个才是富家的。”
富民冷冷的瞪了一眼福伯,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跑了。
福伯看着衙役递过来的两个族谱,看了一眼那个黄色边角卷边的书说道,“回大人的话,这个是。”
“哦。”
衙役把族谱又从新送到海冬手中。
海冬翻看了那发旧的族谱道,“福伯,你确定你没看错,这本族谱后面最后记载的一人族长,可不是富民啊。”
听到富民二字,福伯冷哼一声,“就凭他也配,我家老爷才是真正的族长,他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福伯的话惊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一直跪倒在地的富民。
海冬微微蹙眉,“福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伯看了看海冬,一字一句道,“回大人,其实我家老爷富生才是真正的富家族长,而他富民,只是一个旁支。”
恩?这是怎么回事?
堂外百姓小声议论,这富家族长怎么又不是族长了,怎么又变成了旁支了,还有那富老爷,他怎么变成族长了。
富民额头隐隐冒着虚汗,“大人,你休要听他们胡言,小人生下来就被定为继任族长,怎么能现在不是富家族长呢,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信这小人的谗言。”
“是不是谗言一会在进行定论。”眼下海冬扬起手中的书信,“这信乃是富生生前亲笔所写,上面记载了当年他无心继承族长之位,但是拗不过族里的逼迫,他坐上了族长的位置,只是后因长辈过世,他便是族中辈分最高的人,所以利用手中的权利,提升上来一个旁支,也就是你来担任族长,而他去做自己喜爱做的事,下海经商,久而久之你便是族中公认的族长,而富生彻彻底底变成了商贾,是不是。”
富民双手微颤,信,富生留下来的。
看着富民低头,海冬继续说道,“上面清楚的记载了富生是怎样摆脱继承族长的事,还有怎样一步一步经营起了商贾,富民本官想这些事富生应该都有告诉你吧。”
富民低头不语。
“富民,本官可不可以认为,你现在在族里身份最高,却因为没有上族谱,一个没有上族谱的族长,也就是无论你做族长做的有多好,有多出色,都属于名不正言不顺的。”
“富生呢在外经商,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还攒下一大笔家产,若是他就此不在经商,完全可以回到族里继承族长之位,可惜唯一的儿子身体不争气,所以你便想把你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富生,虽说同宗族里过继子嗣的事常有发生,但是真正嫡支确实少之又少,富生心里有顾忌,他本是嫡系一脉,因为子孙身体不济,但也不想过继旁支,就算过继也要过继正经嫡系支脉,所以富生只是简单应下,并没有做实质性的答复,后富生为自己的儿子富玮冲喜,娶了一个有福气的媳妇,直至富玮的身体好转,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富玮的身体康健,而后你因此便起了杀心。”
富民一怔,抬起头看着海冬,“大人,这都是你的推测而已,根本就不能证明是小人做的。”
海冬微微一笑,“是,这只是本官推测而已。”
☆、096 鬼新娘(九)
“但本官还有另外一人证,来人带富夫人莫氏上堂。”
“带莫氏上堂。”
很快富夫人被带到大堂,看着双眼有些空洞的夫人,富民一怔。
“夫人你……。”
富夫人眼神微闪,跪倒在地,“民妇参加大人。”
“富夫人。”
“民妇在。”
“你知晓关于富民一下陈年旧事可否与今日本官要审理的案子有关。”
富夫人颔首,“有,民妇所指正是关于富生和富民替换族长一事,还有富玮不是得疾病而死,而是富民买通了为富玮治病的徐大夫,那徐大夫为富家看病多年,富生父子在最后都不想到害死他们的人正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富民双目瞪大,“你胡说什么,大人,我夫人因为小儿去世,所以得了失心疯,她的话不能作数。”
富夫人看着海冬,“我是不是失心疯,大人那徐大夫如今也在,把他带上来问问就一清二楚了。”
转脸冷眼看了看富民,随后哈哈大笑,“你害死我儿,而我这做母亲的又没有用,让我儿一人孤孤单单在下面,到时大家一起死我们都去陪着他。”
富民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疯了,这个疯妇,他自认待这女子不薄,如今竟然要栽倒她的手上。
富夫人提供的线索,那被买通的徐大夫也被带上堂来。
深夜还在家里就寝的徐大夫,在睡梦中被人叫醒,衣服还没有来得及穿,人就被给强抓到县衙大堂上。
看着大堂上跪着的人,徐大夫心里咯噔一下。
“大……大人。”
海冬瞧着堂下跪着的人,“徐大夫,有关两月前,因病去世的富老爷和富家公子,你可认得。”
徐大夫脸色微变,声音微颤道,“小人记得。”
“富夫人举报你曾与富民共同谋害富家父子。”啪,海冬用力摔了一下惊堂木,“你可认。”
一声惊堂木响,吓的徐大夫身体一颤,“大……大人。”眼神轻轻撇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富民。
看着俩人互动,富夫人冷哼一声,“大人,就是他们二人所为,还用在审吗。”
啪,一巴掌。
富夫人整个脸颊歪倒一边。
“你这个毒妇,我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诬陷我。”
富夫人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无畏的看着富民。
“我诬陷你,哈哈,到底是不是诬陷大人一查便可知晓。”
富夫人冷着脸看着富民,“我不像你,小儿子死了还有一个对你孝顺有加的大儿子在身旁,春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年纪还那么小,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作孽害死别人,报应怎么会发生在我儿身上,我儿已经不在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我可以依恋的,我要去陪我的春儿,你身为他爹当然少不了你。”
荒谬,富民此时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愚蠢的妇人,他的确有两个儿子,长子乃是原配所生,次子富春是继室所生,虽然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确实性格品性截然不同,大儿子沉稳懂事,小儿子却玩世不恭,当初族老们提议把小儿子送走,他也是有些不舍,可是要是让小儿子连累到大儿子的名声,这怎么可以,所以她便狠下心让小儿子离开,只是没有想到小儿子会半路逃走,还送了命,这一切都怪那个鬼新娘。
“大人,富民交代徐大夫下毒的时候,民妇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不仅如此,民妇还有一个物证要呈给大人。”
说着富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
“大人,这便是徐大夫所写的药方。”
药方。
徐大夫听着富夫人的话,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子似的往下滴。
信封呈到海冬手中,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药方上,确实记载这各种草药。
“富民,徐大夫,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大夫转头看了一眼富民,当即给海冬磕头,“大人,小人是受了富民指使,小人只是开了药方,下药之事都是由富民一手办的。”
富民猛然抬头,“你胡扯……。”
“富老爷,事到如今你就别隐瞒了,是你给了我银子让我写一剂药方,其他的事都跟我没有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肃静……。”
“富民到了现在你还不认罪吗,这本族谱记载了你的身份,还有在富生遗留下的遗书里面,清楚的写了你的罪行,在富生弥留之际,你应该不会忘记富生对你说过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