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望舒不但不躲,反而勾了下他的下巴,在他唇上沾了那么一下,笑道:“是啊,不用点手段,只怕你不从,所以跟太后求了个恩赐,把你给了我。”
李允堂愣了愣,嘴唇上那湿软的感觉又来了,女人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由一阵燥热。他皱着眉道:“这话不该男人说么?倒好似你在调戏本王!”
卫望舒收回手,翻身躺在床上,离开他半个身位,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睡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卫望舒调戏完他自个儿睡去了,又是李允堂翻来翻去睡不着了,不免对这个破媳妇腹议了一番。
这女人还知道“妇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嘛!真是……那个叉叉又叉叉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见面就结了梁子
33.
第二天一早,青禾来敲门。
“咚咚咚!”
“九爷!”
“咚咚咚!”
“九爷!”
“咚咚咚!”
“九爷!”
李允堂顶个黑眼圈骂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青禾一本正经问:“爷,今天不是要去顺天府吗?”
李允堂长吸一口气,是啊,赌坊这些混蛋,该对他们下下黑手了。
李允堂梳洗一番后,去了顺天府。
想想昨儿个卫望舒对他整顿赌场也没什么说法,便叫来秦主薄,先解决了春蝉的事情再说。
秦主薄早就把春蝉之事打听全了,说:“王爷知道,青-楼后头那些主子已经是很难弄了,赌坊背后的势力更是缠根错节,那些放债要债的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李允堂点头道:“本王知道,你说重点。”
秦主薄道:“京城赌坊大的有几家,千金台是其中一家。而千金台背后的人,王爷猜是谁。”
李允堂只觉得眼皮跳了一下,不由问:“是谁?”
秦主薄笑眯眯地说:“皖亲王。”
李允堂把手里的笔丢开,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秦主薄面前,语气不善道:“又是他?”
秦主薄叹气,“可不是,真乃孽缘啊。”
李允堂想了想,说:“但春蝉这事跟千金台没有直接联系,她虽在千金台杀了人,可死的那人是赌徒,毕竟不是千金台的人!”
秦主薄接道:“王爷觉得皖亲王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报复机会吗?”
李允堂亦有惊疑,“你的意思是,他会撺掇崔赖头的家人?”
秦主薄马屁拍上:“王爷英明。”
青禾在边上听了,不免急了,忍不住插嘴说:“那春蝉可怎么办?!”
秦主薄道:“春蝉确实是杀了人,即便是过失,即便是崔赖头调戏在先,可到底她没少一根头发,而崔赖头是直接断气了的。再说这会儿谁能为春蝉证明是崔赖头调戏她在先呢?春蝉是百口莫辩了!按大晋律例,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许多案子不放到明面上来说,给对方家人塞足了钱,私了也是有的。但春蝉这事,就怕只会小事化大,不会大事化小啊。即便硬说是崔赖头调戏所致,可免死罪,但苦役流放也是少不了的。”
青禾一脸愤然,“谁都知道春蝉是王爷身边的人,皖亲王动不了王爷,自然会用春蝉开刀!”说到这里,他看向李允堂,“爷,一定得想个办法!”
李允堂面色沉重,对青禾挥挥手,说:“别吵,先给爷泡壶茶来。”
李允堂跟秦主薄在扶风堂坐了一个上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妥帖的法子。不妥帖的倒是想到一个:让春蝉诈死!
但这到底是一个不得己的法子,毕竟诈死过后,她本来的身份会被抹去,再不能公然跟母亲和弟弟相认,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藏起来不得露面,总归是件不圆满的事。
可春蝉确实杀了人没错,就算闹到皇上跟前也占不了理。
他们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到崔赖头的家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要他们先撤案再说。
李允堂喊来了顺天府尹蒲大人,蒲大人表示自己这个青天大老爷当得真不容易,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蒲大人苦着脸说:“王爷,为着青-楼的事,您已经把人都得罪干净了,多少人擦亮了眼睛盯着您啊,生怕您不惹点事情出来!杀人这种案件,顺天府一旦受理了是不许撤案的!当然私下里地方上会撤案,因为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就一切都好说。可您觉得按现在的局势,皖亲王会轻易放过顺天府么?他们那些人,是生怕事情闹不到御史大人那边去啊!”
李允堂皱眉,问:“那你说怎么办?”
蒲大人都想哭了,“下官也想不出办法来啊……下官眼下能做的只有把案子拖上一段时间。”因案情复杂而把审理期限拖长,这倒是合规矩的。
对蒲大人来说,春蝉死了是小事,自己乌纱不保才是大事!哪能趟这浑水。
中午的时候,李允堂放蒲大人和秦主薄回去吃饭,自个儿也跑回家去找卫望舒。结果秋霜说,王妃回娘家了。
李允堂一听媳妇回娘家,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女人该不是又自个儿逍遥去了吧!他牵了匹马,就往卫府跑。
到了卫府,也不敢说要找卫望舒,只怕她不在府上,倒是惹人猜疑,只说自己来找卫羲和。小厮是个机灵的,也认识李允堂,只道:“九爷,公子在马场呢,大小姐……哦不,王妃,也在那儿呢。”
王妃说的自然就是卫望舒了。
李允堂又火急火燎地去了卫家的马场。
李允堂第一次见着卫望舒,就是在卫家的跑马场上。那会儿李允堂十岁,卫望舒八岁。
早年卫望舒的爹卫金哲驻兵东北,她娘跟她都一并留在驻地,仅卫羲和在京做太子陪读。后来卫望舒八岁的时候,跟随爹一同回京述职,然后便留在京城,没再去驻地了。
十岁是男孩子最崇拜英雄的年纪,对骑马打仗有着天性的向往,可是十岁的孩子还骑不了高头大马,非要骑的话也是找温顺的小马让仆人牵着,自个儿坐在马上走走罢了。
小孩子只能骑小马,但小马性格活泼,不比大马稳重,也不是说你想骑就让你骑的。
那会儿李允堂垂涎上了卫家的一匹叫“逆袭”的黑色小马,那体型、毛色、眼神,连卫家老爷子都说,以后必然会成为名驹!可是这小马也很有性格,马如其名,从来不轻易让人骑,李允堂每次去马场都会跟它套近乎,但它从来不理他。这让连皇帝都不怕的李允堂有些不爽,但也因此更加在意它。
哎,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贱的呢。
那日他照旧约了卫羲和去马场看他的小逆袭,远远的,就瞧见小逆袭边上站了个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拿了把刷子在给逆袭刷毛,逆袭竟然温顺地低着头蹭姑娘的脸,哼唧哼唧的模样一看就十分亲密。
李允堂十分惊讶,他从没见过大脾气的逆袭有这样的表情,不由着打量了一下那姑娘:肥嘟嘟的小脸,头上梳着女娃娃最常用的双喜髻,一套嫩绿色的春衫,衬得小脸蛋格外粉嫩红润。
她仿佛感觉到了李允堂的视线,也向他这里看过来。
这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虽然李允堂尚处于对异性无感的年龄,但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李允堂向她走去,不大友好地问:“你是谁?”
小姑娘对李允堂的态度很不满意,拧了下眉,反问:“你又是谁?”
李允堂学着皇帝的样子,双手放在背后踱步过去,嚣张地说:“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一个丫头,竟然跑来马场,不像话。”其实李允堂是对逆袭跟别人亲热不跟自己亲热这事有点不爽。
小姑娘不吃他那套,瞪着大大的杏眼道:“你才不像话,你又不是卫家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非得卫家人才能来这里么?我自与卫家交好,来马场不行了?”李允堂不由提高了声音。
“交好?”小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转,“你可是跟着那卫羲和来的?”
李允堂一听,不由再打量了一下这姑娘。卫羲和是卫家嫡长子,她敢直呼其名,想来不是什么丫鬟婢女。
可李允堂哪被人这么对待过?他拉下脸,喝道:“大胆丫头,卫羲和是你喊的吗?!”想来,卫府中这个辈分的孩子,不会有比卫羲和身份更高的了。
不想这姑娘看似长得跟娃娃一样,脾气却不小,直接把手中给逆袭刷毛的刷子丢到李允堂脸上!而不幸的是李允堂没想到她那么大胆,楞是没躲没闪,刷子正中鼻尖,两条鼻血顿时流了出来。
这下子李允堂火了,就连皇上发火的时候向他丢鞋板子都没丢中过脸呢!
“大胆!”李允堂接过刷子就往那小姑娘身上丢回去,虽然他一贯秉承着大男人不跟女人打架的思想,但这会儿哪里还想着这些。
小姑娘似乎也没想到李允堂会把刷子给她丢回来,那刷子可是硬刷,李允堂手上力气也没保留,打到她的胳膊,一下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本揽橙在边上洗马背,见着自家小姐被欺负了,那还得了,跑上去就要推李允堂!只是那会儿揽橙也不过就十岁,自不是李允堂的对手,被李允堂反手一把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