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越倒是被她这嫌弃的口气听得有些好笑:“你倒是一脸嫌弃,若你这戒指真是那人之物,别说皇上了,就算其他两国的国君都要忌惮你两分。”
“这么厉害?”弯弯眼睛不禁讶异的瞪了瞪:“那人是谁啊,他的东西这么牛?”
周子越望着她:“ 幽冥宫的幽冥鬼王。”
果然是跟幽冥宫有关,弯弯心里暗道,那天绿悠阁的事,事后她也怀疑过,这幽冥鬼王是不是和绿悠阁串通一气的?
但脸上仍不动声色道:“那他的那个戒指有什么厉害之处吗?”
“幽冥宫项来神秘,谁也不知道它是何时建立的,更无人晓得那鬼王的来历。大家知道它时,它的势力几乎已经遍布了整个东皓大陆。传言,幽冥鬼王下面有一只百余人组成的势力,俗称鬼影,几乎各个身手精湛。暗杀、侦查、追踪等,无一不精,几乎能以一敌十。而能启动鬼影的便是鬼王手中的那枚戒指,鬼王之戒。”
弯弯吃惊的看了看手上的那个戒指,这丑东西力量能那么大?
谁是幽冥鬼王,已经不言而喻了,这弯弯倒是没什么吃惊的,阿九那家伙,身手那么深不可测,有这个身份也不奇怪,另她惊讶的是他竟将如此一枚戒指送给了她?
“不过,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周子越想了想又道。
没人见过幽冥鬼王,他也不过一次偶尔和他交过一次手,连他的身形体貌都没看清就败下阵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手上的那枚鬼戒,但也就微微瞥了一眼而已。
“自然是你看错了,我若有那什么鬼王的戒指,早就离开这皇宫了…”弯弯撇撇嘴道,以防他再继续这个话题,未等他开口,她又立刻道:“喂,你别岔开话题,刚刚我们明明在说银铃的,快,把我的铃铛还给我。”
周子越心里苦笑了一下,他确实有想岔开话题的意思,没料到这丫头这么快又将话题转了回来。看着她那一脸‘你今天不还就别想走’的架势,只能无奈的从袖间掏了掏,然后将一个银色的小铃铛放在她手心,面上颇为不情愿的喃喃道:“借着玩儿两天都不行,小气鬼。”
弯弯才不顾他的一脸哀怨,立刻将那银铃收入怀中。
这银铃拿回来了,接下来便是要努力将宛宛九岁前那些遗失的记忆给找回来。
“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道:“周子越,上次你怎么了?为何在看见这银铃时会…..”
话还没说完,只见周子越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坛酒,他轻轻卸了卸酒盖,瞬间房内酒香四溢,一股醉人的味道在她鼻尖缭绕,惹得她不禁深深一闻,喜上眉间。
“醉心酒?”她一把夺过那个酒坛子,对着坛口再度深深吸了一口,哇,真的是诶。
这醉心酒乃是整个邱子国酒行之最,传闻它口感超凡,入腹后会令人有一种超凡轻身的错觉,瞬间忘却一切烦恼,醉心,醉心,不禁醉人,更醉其心。
可如此的酒也不是哪都能买到,这酒出于醉香楼,是醉香楼的招牌酒,自然也只有醉香楼有售。可这酒酿制工序复杂,出产量并不高,所以醉香楼有规定,每月只出售三十坛,每月初一开售,先到先得。当然,这种绝世好酒,想要的人自然不少,其中也不乏某些高官富贾,可惜,这酒楼的老板也是个怪人,他曾放话,规矩就是规矩,对谁都一样,想买酒?可以,初一来排队,而且每人仅限一坛。这话一出,便让那些想拿钱拿权来压人的某些人早早灭了不安分的念头。此后,不管是谁,就算是皇宫里来人买酒,也得乖乖去排队。
当然,这醉香楼能那么拽,这背后的靠山自然是很硬。
弯弯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弄到的?”
上次她出宫时,原本是想去买一坛来的,可惜小二说那酒早在初一当天就卖光了,她还一直觉得遗憾呢。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事结果,方正我买过来了便是,你喝不喝?”
手中转悠着一个杯子,那线条迷人的双唇微微一弯,周子越那笑几乎可以说是风华绝代,可惜弯弯的双眼全在那酒上,压根没抬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
“喝,当然要喝。”她这个如此贪杯之人,怎么放过到了眼前的美酒?此刻就算是他说着酒里有毒,她也会先一杯下肚再说。
美酒当前,弯弯早就忘了把要问周子越的事抛在脑后了,与周子越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是无比的畅快。
知道月上中空,周子越才离开。
弯弯的酒量一直不错,往日那些所谓的烈酒,她起码能灌个五六坛,而今日,这一坛酒两人分,她最多也就半坛下肚,脑子竟已经有些发沉了,一沾床,便沉沉的睡去。
窗外夜色清凉,一轮冷月高高而挂,不远处,一道硕长的身影迎风而立,宽大的蓝色袖袍在如蝶般在半空中飞扬,银光由上而下,为他的全身镀上了一层唯美的光晕,配上那绝美的容貌,看上去犹如从天而来的仙人,超凡出尘…..
此时,周子越的脸上早已退去了与弯弯谈话时的嬉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哀。
手中一只银铃微微晃动着,似少了同伴,连带着那清脆声都有些孤寂…。
宛儿,真忘了吗?再也不记得了吗?
一声叹息被夜风卷入….随即又消散…。
哎,罢了,她既然已经忘了,他又何必再去提起?
有些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如今,她已是烨的皇后,他的嫂子,他能做的,便是一直守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忘了的那些过往,就让他独自都将其都压入心底吧,只是…
他拂了拂胸口,这几日他明明都想得很清楚,才过来见她的,为何如今这心里还是那样的痛….那样的不舍……
弯弯再度醒来时,外面的天虽然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但远处的东方已经开始发白,她模模糊糊的坐起身,无意识的摸了摸身旁,空空如也…。
那家伙真的没来…。
也不知为何,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生气。
“一鬼…。”
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漆黑的房内响起,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蹙蹙眉,该死,她怎么了?为何如此介意那妖孽没过来看她?他呆在弟。
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半躬身的站在不远处。
弯弯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额….你家主子…最近很忙?”
一鬼一愣,随即摇头:“属下不知。”
也对,他一直都跟在她身边,怎么会知道阿九的行踪,
那你有没有将我脚受伤的事告诉他?
弯弯原本是想再问一句的,可话到嘴边了,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不行,这么问,搞得好像她很希望那妖孽过来看她似得。
随即便挥挥手,让一鬼下去了。
之后,她便一直没睡着,看着外边的天渐亮,她有些精神萎靡的坐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凉的晨风拂面,这才让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不少。
不远处的墙角,两个身影正互相探身交耳,似在说什么隐秘的事情般。
她这里属于整个冷宫的最偏院,整个院内就两个人,墙角那其中一个,不用说,正是她的小宫女锦月,而另一个,一身藏青色的太监服,应该是个低品阶的小宫人。
两人面色谨慎,说了片刻,那小宫人离开,锦月便急忙进屋来。弯弯立刻回身坐回床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锦月一进去,便立刻关了门,看见已经醒来了的弯弯,立刻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道:“娘娘,胡将军差人送了封密信过来。”
胡将军?弯弯挑眉,谁啊?
心中疑惑,可她还是接过信,打开后,看着最下角的那个署名,才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
胡容,凌忠齐手下的另一个出生入死的副将,只是这人一直镇守在邱子国的边境。
信中说他收到凌忠齐入狱的消息后,特地连夜启程回来,如今已在京城,想要见弯弯一面,了解此事来龙去脉,商讨如何救出凌忠齐。
弯弯看完信后,不禁蹙了蹙眉。
凌忠齐自然是一定要救的,可救出来之后呢?对方既然一心要害她凌家,躲过了这一劫必然还有下一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在凌忠齐还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前,弯弯不打算做什么,目前看来,那宫里的牢房反而比外面来得要安全些。
但这胡容也未必不能见,她接下来正好是用人之际,见一见这人也好,而且这镇守边境的将士私自回京,若是被人发现,那后果是及其严重的。人家对她父亲如此衷心,她若不见也有些说不过去,只是……
这胡容进不了宫,说是让她出宫去会面。虽说她一个废后,一时半会不在冷宫也没人会知道,可她要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万一被发现,那后果…..
正想着,抬头便见锦月正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