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厉色叫莫言看了心中极不舒服,被人拆穿竟还如此强硬反过来威胁她,真当王府没人了吗?
“我说错了吗?你的心思可以瞒得过小王爷,却瞒不过我。”
萧颂是炙手可热的皇族 ,等闲人等没有见到他的机会,而那些家世的名门闺秀则无可能轻易与男子相识相见。萧颂虽然没有承继如萧询一般的利眼,与其他萧家人比起来较为温和,可那只是表相,他的无情冷冽常常让身边的人无缘无故觉得害怕。所以,能接近萧颂的女人并不多,能让萧颂上心的更没有,可是这个叫叶薇的女学子却做到了!
“我的心思暂且不论,倒是莫言姑娘你的心思……啧,小王爷他明白吗?”薇宁带着怜意看了她一眼,装作恍然地样子道:“大概是不明白吧,要不然以莫言姑娘你的痴心一片,早就是静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
她话间带着浓浓的嘲讽,莫言的耳朵腾地一下烧红,脸却白得触目惊心。这二年她不光服侍萧颂,更尽心尽力地打量静王府的事,在静王府空寂的后园里,她几乎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可如今她蓦地发现,只要小王爷不承认,她收服再多的人心也没用,即使她是陛下送来的。
她向前迫近一步,又犹豫着退了回去,薇宁扫过她紧绷的右臂,却似毫无所觉般歪头,兀自带了笑看着她。
“莫言退下。”萧颂疾步走来,面有寒色,不愉地看向莫言。
莫言默默躬身告退,将一缕寒光掩没在袖中,薇宁装作未曾看见,裣祍向萧颂行礼,叫了声:“小王爷。”
还没站直便被他扶住,毫不避嫌地执了手细细端看,“你全好了?我曾听说你会左手书写,这次伤在左臂,怕有什么影响。”
“哪儿有那么娇弱,若虚先生医术高超,我的伤已不碍事了。”
他的手掌温热,她几乎不想抗拒,可还是轻轻挣脱他的手掌。
“你……若是想回学馆,也得等伤好彻底再回去。”
竟然这么容易就让她走?一时间薇宁有些失落,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此番求去,并不完全是以退为进,日前在靖安侯遇刺之事,她尚有许多疑惑,还有许多事要查,总困在静王府里十分不便。
只听萧颂又道:“不过伤不是小事,慎重些才好,请若虚先生看过后,他说无碍方能离开。”
她低着头嗯了一声,只看得到乌黑的发和一抹精致的下颌,不知为何萧颂便想起了已是皇帝陛下的姑母,她曾经同样婀娜多姿、才情妩媚,后来掌握政权,杀伐决断丝毫不逊须眉。权利在她们心中格外重要,做女官?他微微苦笑,似乎看到到她日后同皇帝一起上朝听政时的情形。
他不由地问:“你……”
岂料她也在这时开口:“小王爷……”
他又闻到那股好闻的清香味,隐隐缓解了近段时间藏在内心深处的焦灼,眼前有些迷蒙,“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是否最近很累,似乎瘦了很多,公事再忙也请你保重自已的身子要紧。”
靖安侯查刺客不遗余力,近几日刚有了进展,他这里要协同国师查些多年前的旧事,不免花费了些许精力,再加上若虚子为他调理身子的方法奇特,一来二去竟比往年看着还弱些。他不愿静王听了担心,此刻听她软语相慰,胸中一暖,咳了声道:“不打紧,倒是你……你真要做女官?”
薇宁想到适才静王问的那些话,低了头不敢看他,腮上阵阵飞红。萧颂叹了口气,并不再问,只将她送回杳晴小筑,嘱咐人细心看护她。
☆、心愿与身违
杳晴小筑里的婢女早认定薇宁是王府的新贵,这几日尽心尽力地服侍她。此时见小王爷亲自送佳人回来,艳羡之余也为她高兴。她们背地里曾猜过将来莫言姑娘与叶姑娘谁会压着谁一头,叶姑娘虽是后来,可象那样美丽的人儿,哪个男子不爱?服侍这样的主子日后定有出头之日。
萧颂走后,薇宁托辞想歇息一会儿,待掩上房门,脸上似喜又羞的红晕渐渐消散无踪,适才被萧颂握过的指尖微微发烫,她迅速将手缩回袖中,微凉的眸子里多了些许的慌乱。
孤身一人来到奉都,为的是讨回九年前的血债,为的是让死去的人都能安息……而萧颂,昭明女帝最看重的子侄,这个身份便已足够让她“心动”。为此她不动声色接近萧颂,真正想要接近的却是与他关系至深的姑母。她曾经犹豫过,若只以女科为路,不是不可以达到目的,只是见效太慢,并且天意弄人,将萧颂一次次送到她身边,何必放过白白到手的机会?她以为这很容易,谁知事到临头却隐隐有些失心。
莫多情,情伤己。
她的心……似乎还不够坚定,就算是他有情,她亦动了心,可他的姓氏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好结果,他的姑母皇帝造孽太多,她与他之间亘着一条深沟。她不是没有犹豫过,可是天意弄人,从他救了薇宁那刻起,两个人的宿命便已纠缠在一起。
“萧颂,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她抑起头无声地笑了,如果这一切是错,那么就让她错到底。
柳月轻轻敲响房门:“姑娘,该用饭了。”
“我不想吃,撤了吧!”
柳月听得出她情绪不佳,只得叫人撤下饭食,一脸狐疑看着房门,这些日子跟在薇宁身边,留意她的言谈行事,却觉越发看不透她,若是普通女子能幸运地被选入京,又蒙小静王青眼有加,即使平日再怎么稳重冷静,早已掩藏不住满心的欢喜。可薇宁面上温和害羞的笑却不是那种打从心底里透出来的,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接下来两日,薇宁没有再出去,萧颂似乎不再忙碌,日日来看她一回,坐上一会儿。他越是如此,薇宁越是心中不安,心里满是无法言说的苦涩滋味。
因萧颂交待过她可以随时离去,第三日清晨,薇宁带着柳月悄然离开静王府。早一日奎总管便安排妥当,派了辆车送她回学馆,萧颂没有出现,或许他知道她的离去,或许他不知道,只有杳晴小筑的几位婢女不舍地送她出府。
乍一见到学馆里秋雨落叶处处残败的景象,薇宁竟恍然生出些再世为人的感慨。不过是安休日出去做了回客,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才回来。
从天空洒落的雨丝密集,柳月小心地撑着把竹伞替她遮挡,好在一路上多有廊道可走,并没淋到多少雨。主仆二人行至小书楼的堂前,对面廊下转角处走出来两个青衣学子,前头一人柳眉弯弯,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到薇宁含笑的脸,大叫一声:“叶姐姐,你回来了!”
蒋颜儿叫着从廊下冲出来,跑到雨中一把抱住她,柳月在一旁看得直疵牙,生怕她碰到薇宁背后的伤处。薇宁亦十分高兴,拉着她回到廊下,与容若兰打了个招呼,掏出怀里的帕子替她擦拭雨珠,笑着道:“也不看还下着雨,小心天凉。”
她的事自然早传遍了学馆,容若兰有很多话想问她,但觉此处诸多不便,才忍住没说出来,只淡淡地说了句:“叶妹妹瘦了很多。”
蒋颜儿可没太多顾忌,连珠炮似地问道:“不是都说叶姐姐在靖安侯府受伤,后来还去了静王府吗?如今好点没,对了,姐姐与小静王真的好事已近吗,我听说他是陛下的亲侄,那日后你嫁入王府,我岂不是不能常见你。”
薇宁知道回了学馆定然会被人问东问西,但是蒋颜儿问的这些让她头疼。
此时,跟着她二人从课室里出来的女学子看到薇宁无不吃惊瞪着大眼,走过一段路还要回头一看再看,然后再头对头与身边的人低语交谈。
明显是在说她的事,薇宁拖着蒋颜儿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我当是谁,原来是叶大才女。”
语气酸得可以,薇宁听出是殷如秀的声音,无奈地回过头,只见韦燕苒带着几个交好的女学子走过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薇宁略有些烦闷,天气阴且潮,伤口处隐隐作痛,她是真不想同韦燕苒打交道,可是她们却总不想放过她。这次她又不知哪里惹得韦大小姐不快,将她拦下却又迟迟不开口说话,好一会儿韦燕苒才冷冷地道:“叶薇,你竟然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难道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该回来?薇宁不耐烦地看着她:“韦姑娘,你拦着我是想讨论诗词,抑或是文章?恕我不能奉陪。”
“我哪里敢跟叶大才女讨论这些,只不过是听说你受伤,关心罢了,不知伤在哪里,如今可好了?看来是没事了,不然也不会离开静王府……外头可都在说你是为救小静王受伤,因祸得福许给了他呢。”韦燕苒并没说错,如今确是有了这样的传言。
她身后站着的女子学用刚好让薇宁听到的声音轻轻议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陛下也在,怎么就伤到她一个人。”
“说不定是被静王府给赶回来了,你看她……”说话的人还捂嘴轻笑,引得在场之人全都看向薇宁。
她只是寻常打扮,身后的柳月一手提着个小包袱,一手拿着柄竹伞,确实有些寒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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