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池春听着两个兄长的嘀咕声,听来听去,都是说着父母是非的话,他很是不高兴的瞪着他们。钟家三老爷夫妻在他的心里,那是一对极其难得慈爱的父母,待人是那般的亲和,怎么落在两位兄长嘴里,他们是那种任性的人。钟池春心里也跟着嘀咕起来,要是只有钟池南一人说这样的话,他心里还能想得明白,毕竟钟池南成亲时,他虽说年纪少,也知道钟家三老爷夫妻当年是不满意这一门亲事,认为陈氏家的门第低了一点。
陈氏当年嫁了进来,在钟家三夫人身边是主动立了足足三月的规矩,差点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些事情,钟池春曾经无意中听丫头们闲谈提过,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他突然记起那些忘却的事情。然而他的记忆里面,钟家三老爷夫妻待大嫂姜氏一直亲和有加,家事都全盘交给她处理,按理来说,钟池画对父母要赞同许多,怎么听来听去,他也有怨言许多。钟池春只觉得成亲之后,身边的人和事,都变了太多,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钟池画兄弟总算商量出一个结果,他们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慢慢的劝和,至少要先劝钟池春不能再跟弟妹冷战下去。钟池画兄弟行了过来,他们瞧着钟池春微微皱了的眉峰,他们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起来,毕竟这个弟弟是他们如待儿子般看大的人,他们还从来不曾瞧见他这般脆弱的神情。钟池画伸手轻拍拍钟池春的肩头,说:“小弟,你也应该要长大了,不能再遮蔽着眼睛,只凭想象过日子了。
父亲和母亲也是普通人,他们自然也有做得不那么周全的时候。你觉得事情是弟妹说的,可你也要想想,你常跟着父母共进晚餐,时日一长,怎么会没有风声传出去。再说这样的事情,用得着弟妹去祖父祖母面前说话吗?新媳妇入门,原本就打眼一些,大家多少会关注她一些,加上你这般冷落她,那些事情,总会传到祖父祖母的耳朵里面去。祖父祖母要是还不出面说话,给外面的人知道,只会笑话我们一家都是糊涂人,都盼着你们小夫妻过不好日子。”
钟池春神情恍惚回到自家院子里,守门妇人瞧着他回来后,脸上有了着急的神情,她是瞧着闻春意离开的人。钟池春在房里转过一圈,没有寻到闻春意的人后,他以为人大约去了后院,便安静的坐在窗子边,随手拿起闻春意放置在一边的书,他恰巧看见闻春意看的内容,他的脸色黑沉下来。要是说钟池画和钟池南的警告给他提醒外,他还不曾觉得会落到那般严重的地步,而他见闻春意翻到夫妻财产定义时,他心里才有了不好的感觉。
这也是闻春意一时大意了,这些日子,钟池春回来用了晚餐,就出门,不到夜深不会进房门,哪怕是休沐日,他也是这般的行为。闻春意早就起心要出去散心,原本是要收拾起来的书,经喜鹊那么一扰,她就不记得这么回事。出了门,她记起这么一回事,想着钟池春晚餐时才会回来,她又灭了转回来的念头。闻春意暂时还没有别的想法,毕竟那对夫妻在初期时,都会有磨合时。再说,她心里是曾想过和离的事,转而就知道,那是最下策的法子。
古人都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亲。她那能自已动手拆了自已的婚姻,还是就这般赖活着维持下去。外面的天空是无限的宽广,可是那广度,也要是小鸟的翅膀不曾被折断过,才能飞得高飞得远。闻春意思前想后,觉得那里天空都会有雨,而她现在没有到淋冰雪时,还是瞧一瞧,能行老路,就没有行那一条弯曲难走的小路。闻春意心里对自已是有些失望,她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选择一条这样简便的路走。
而钟池春在房内坐了好一会后,连喝了几杯茶水后,他直接站起来主动往后院寻人去。后院空荡荡的,只有菜地里生出嫩嫩的菜叶,而那人却不曾在。钟池春眉眼一沉,直接往前院去,三子家的恰巧正和方成家的在院子荫静处说着话,她们见到钟池春行了过来,两人赶紧行礼问好。钟池春沉着脸寻问:“少奶奶去哪里了?”三子家的瞧向方成家的,只见她平和的回答:“昨天少奶奶跟夫人请示过,要同娘家少爷出门一趟,夫人准了。”
方成家的一直低垂眉眼说着话,她心里同样为闻春意报不平,这要是闻春意自已作,钟家人这般待她,还可以说得上是报应。可是闻春意在闻府时,她一直就不曾搭理过钟池春,更加别说上竿子去讨好钟池春。是钟家和钟池春自个寻上门求的亲,才有的这门亲事。这人进了门,钟家人却一个个能厚着脸皮,把白说成黑,把黑直接变成白,把责任全推到闻春意的头上,竟然成了闻春意从小就起了心思引诱钟池春,以至于进了家门,被钟池春识破了底子,这才起了心思冷落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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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皱眉
方成家的回话语气非常的平和,钟池春却瞧见她神色里的不平,他冲着她摆摆手,直接往院子门口行去。三子家的见后,很有些生气的神情,瞧着方成家的说:“主子们的事情,你用得着这样跟着上心吗?”
方成家的听了她的话,很是没有好气的回答:“那是你的主子没有吃大亏,你才会这般轻松的说事。换成你是我,指不定你比我还要露声色。”方成家的忍着一口闷气,谁叫自家主子是嫁到别人家来,受了这样的暗地里磋磨,还无法跟娘家人说一二三。方成家的觉得一肚子的窝囊气,也没有心思搭理三子家的,她直接往厨房行去,去做做事,心里还能痛快一些。钟家人从来没有打骂过闻春意,也不曾少过她的衣食,只是公婆和夫婿想法子冷着她。
方成家的和这些从闻府出来的人,商量过要回去偷偷告状的事,可是她们却寻不到任何的实例,说明钟家人待闻春意的不好。儿媳妇听婆婆说两句闲话,不算什么怪事。男人要不就是早早离房,要不就是晚晚回房,说来说去,那男人都是在陪自已的父母尽孝心。要说男人不好,他夜夜还是回了房。方成家的和贵子家的只觉得闻春意不容易,陷入这样的人家,别人就是待你不好,面上做得还周全,用的尽是隐晦曲折的磋磨法子,让你有苦无处说。
钟池春这一日并没有在外院呆多久,他很快的进了院子。中午时,让一院子的人大为惊讶起来,他独自在房里用了中餐。闻春意申时将尽时回来,手里还拿着几本书。她进了院子。就感觉到一院子人紧绷的心情。守门妇人跟闻春意悄声说:“少爷在房里。”闻春意轻轻点头,钟池春在房里不算怪事,很快就到晚餐时,他如今不去钟家三老爷夫妻处用晚餐,总要回来用晚餐。
闻春意再行两步,遇见迎过来的方成家的,再听她提醒一句:“我瞧着少爷神色不好。”闻春意听后依旧是淡淡的点头。这些日子。钟池春对着她,就不曾神色好过。她要在乎这事情,只怕早已哭死过去好几回。闻春意平静的吩咐方成家的赶紧传人送热水进去。她在外一日,觉得一身的灰尘,她要洗刷干净再用晚餐。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平静的神色,她跟着安稳许多。闻府的主子们对儿媳妇使不出的招数,钟家三夫人冲着闻春意全用上了。
幸好自家的主子。也不是一个真正蠢的人,从来不是那种暗地里落泪自顾自的伤心的人,瞧着还是能稳得住。她听了吩咐后,笑着说:“少奶奶。我算着时辰,已叫人把水送了进去,你进去就能用。我让人晚上晚餐。待主子收拾整齐再用餐,可好?”闻春意轻舒一口气。瞧着她轻点头,想一想笑着说:“我今日出外一趟,觉得心情太过舒服了。你们把手里事情排一排,能休息时,就不要守在这院子里,给你们每月四日,轮着也去外面转一转。”
方成家的听她的话,脸上顿露笑容出来,说:“主子,我正想寻机会跟你说,我交好的妇人,过些日子嫁女儿,我要去吃喜酒的事。少奶奶恩典我们每人都能松散四日,那一日,我跟她们去说,就由着我出外一日。至于每月四日的事,主子能不能让我们有事时,再来跟主子申请轮休的日子,无事时,还是一日都不休。我听旁的院子里的人说,她们一年最多只能休十日。”
闻春意也不想这么快的去打破钟家旧例,毕竟她都不曾在钟家站稳过。她听方成家的话,她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那你记下我的话,这假期可以存起来,日后有事再用,也可以用银子抵了。我们院子里这样的行事,用不着去跟外面人大声宣扬,只要自个了解就行了。”方成家的满心欢喜的瞧着闻春意,别人不了解自家主子,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二。她可是真正管过家事没有出乱过的人,她说的话,就可以按照着行事。
方成家的了解点了点头,同样低声说:“主子,我瞧着分来我们院子里,钟家的人,都是性情本分的人,这样的好事情,她们的嘴巴一样会紧闭起来。”闻春意笑着点了点头,她只管着自已的院子,至于院子外的人,就不由她来多事。闻春意面上带着笑容进了房,她一眼瞧见端坐在桌边用心看书的钟池春,她放轻脚步不惊动他,悄无声息的进了房,把手里拿着的书,轻放到梳妆台上,她便往内室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