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听她的话,略略的点了点头,钟池春休沐和她有什么相干。她瞧一眼喜鹊说:“你家舅爷会在院门口等我,我跟他一块出去,你要不要跟?”喜鹊立时欢喜的点头,却听见闻春意警告的说:“不应该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在外透露出来。不应该有的表情,你不许在人前,给我多露一丝出来。你做得到,就跟着我出门。你做不到,就送我去侧门口。然后申时去侧门等我回来。”
喜鹊听闻春意的话,她愣了愣后,立时点头说:“小姐,我做得到,舅爷不管问我什么,我都说好,还会笑得好看。”闻春意听她的话后,仔细打量她几眼,笑着点头说:“我们喜鹊现在是小美人,几年后,是大美人,就是不知这朵娇花,将来落到谁家去?”喜鹊的脸红了又红,低声说:“青寻婶子前一阵子跟我说,想寻小姐说话。就是想说我的亲事,小姐一直没有空,今日,小姐会不会去青寻婶子那里一趟?”
闻春意仔细的打量着喜鹊,她出嫁之前,跟金氏提过,将来如何安排身边人的事情。金氏跟她提过,青寻姨有意为儿子挑选适当的儿媳妇,她喜欢如喜鹊这般性情的人,瞧着有些勇往直前,可是却在猛进之后,又懂得收回伸得太长的脚。青寻姨觉得商家不需要太过墨守成规的女子嫁进家门,那样的女子,只能守住家门,却守不住自家的男人。闻春意想了想青寻几个孩子,她笑眯了一双眼瞧着喜鹊。
这个丫头伴着她多年,她现在才发现她知事的这么早,这样的年纪,已经懂得为自已算计终身大事。闻春意冲着喜鹊竖起拇指,说:“行。我去听听,只要你愿意,我没有什么不肯,有需要,我还可以早放你们出门。”喜鹊脸红的连连摇头说:“我要多陪小姐几年,要不,小姐你在钟家就没有一个知心的人。遇事,也要人递信出去。”闻春意昨天请晚安叶,已经跟钟家三夫人提过,她要去外面寻秋衣的最新花样布料。
钟家三夫人没有任何的为难答应下来,她方可以这般轻松的出门。闻春意带着喜鹊直接出了院子门,院子里,方成家的和贵子家的瞧着她们的背影,两人眼里都有深深的担忧神情,两位主子之间的事情,她们多少瞧着眼里。可是男主子明显是有意冷着女主子,而女主子最初还是有心缓和下来,可惜男主子瞧上去这一回的心肠格外的硬气,竟然一直冷脸相向,以至于如今两人幸好还住在同一房,只是内室的热水,一直不曾动用多少。
钟池春陪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用过早餐,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话,等到两位兄嫂和侄儿们来请安,他又陪着说了一会话,就被两位兄长直接扯着出房门。出了第三重院子门,钟池画和钟池南两人就冷了脸,钟池画瞧着钟池春说:“春儿,你跟弟妹在闹什么?”钟池春咬咬牙,笑着说:“我们那有闹什么,跟平常一样。”钟池南瞧着他的神情,低声说:“是不是前次我牵累了你,害你白白给我们一个店铺。
你跟弟妹说,我和你嫂子说好了,她娘家人也应该自立起来,不能由着嫁出去的女儿,用了嫁妆又用小叔子给的钱来帮忙。等我们缓了过来,我们再瞧一瞧有好店面,还一个给你们。”钟池画皱眉瞧着钟池南,他轻摇头说:“南弟,你的心思全用在书本上去了,他们这样子,那是因为那事,我瞧着弟妹是心宽的人。一定是因为别的事,你没有瞧见父亲母亲待她,都比从前更加的差劲。”
钟池南和钟池春兄弟两人用不可相信的神情,瞧着钟池画说:“父母待她,明明比这前更加的亲近,还体贴的让她不用来请早安。”钟池画轻抚一下额头,这要体贴儿媳妇,也不可能只体贴新进门的这一个新媳妇,他们这样子,明明是故意做给家里所有长辈看,却偏偏两个弟弟一样的眼瞎。有关父母对儿媳妇的态度,钟池画是无法说出来,瞧上去,那的确是一对体贴的公婆。这两个弟弟一个是真的不管事,一个是这方面的心窍还不曾打开。
钟池画瞧着钟池春说:“你休沐,可有跟弟妹提过,带她出去散散心?”钟池画抿了嘴,低下头说:“不出门。我没有想过,她会是那么小心眼报复心重的人,因我常跟父母在一块共进晚餐,她就跑去跟祖父祖母说话,害得祖父祖母还训斥了父母一顿。祖父从前根本不说我,这一次说我立不起来,行事太过粗糙,将来会在小处吃苦头。我本来想听她主动跟我解释,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对我就是一句话也不开口。”
钟池画听他的话,很是不相信的瞧着他,钟池南同样是一脸不相信的神情,说:“我听你嫂子跟我说,弟妹虽然话少了些,她的性情还是挺直爽,我觉得是不是误会啊,她那样的人,应该不是那种会行暗事的人。”钟池春抬起头,一脸气愤的说:“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本来也不信的,可是母亲跟我分析说,别的人,根本不会管这些事,除了她去告状外,还会有谁这么多事?”
钟池画瞧着钟池春神色严肃起来,他开口说:“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妻子,你就这样继续下去。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妻子,你先听听她的解释。”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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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冷落
钟池春扭头瞧向另一边,就是不去瞧眼前的两位兄长。钟池画和钟池南两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瞧着他,从小到大,钟池春生气就是这种神气。可是做为兄长的人,为了弟弟的幸福,有些话,也不得不说出口来。
钟池画是家里的长子,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他们有一对极其任性的父母,从小至大,那两人冲动起来,完全会忘记父母应该尽的那些责任。他是长子,父母年轻时的行事,还要无所顾忌一些,他说起来都是满纸的辛酸泪。大约家里只有钟池春这个幼子,心里一直认为父母慈爱无比有担当,他们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有道理可言。就是钟池南都曾被父母两人辜负过,如果不是祖父祖母出头,他的亲事只怕会被钟家三老爷夫妻生生的拆散去。
钟池画实在无法对小弟说出父母的一些不是出来,钟池南心里就没有这么多的负担,他直接开口说:“小弟,原本有些事情,做儿子的人,是轻易不能论父母的长短。可是我实在瞧不惯你这么一直的傻下去。你不信弟妹,可是我们却都信弟妹。弟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从前没有相处过,只是听过她的传言。那些传言里面有许多她的不是,可是没有一句说她是一个擅长挑拨离间的人。
祖父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知道。他们如果不是瞧着情形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也不会寻父亲母亲去说话,至于说训斥类的话,我不信是祖父祖母所为,他们大约只是婉转的劝解几句。你说祖父说了你。要我说,你早就应该被人这样说一说。这门亲事,是你千辛万苦要求来的,结果你把人娶来之后,你就随手把人角落处一扔,只管着自已过快活的日子,不管别人刚入新家的生涩。你这样的行为。弟妹没有跟你吵过闹过。那是别人家教好。”
钟池春头扭过来,很有些不平的说:“我那把她扔一边去了,我每天夜里都陪着她。”钟池画听他的话轻摇头。钟池南冷笑一声,说:“夜里,你自然要陪着她,你开了荦。再叫你吃素,你受得了吗?说是陪着别人。只怕还不如你不陪,至少别人夜里还不受累。”钟池画赶紧轻‘哼’一声:“二弟,你胡说什么,他们是夫妻。”钟池春脸涨得通红。他那听不明白钟池南的话,他脸红着分辩说:“我又不是畜生,那可能时时想着那事。”
钟池南大约是一心跟他对上号来。他直接反口说:“你的确不是畜生,你还会说几句人话。就是这样。才让人生气。你是欺负弟妹性情好,才会一而再的惹人。可是你要记得,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会叫,你别等到弟妹不想容忍之时,你才清醒过来,那时只怕已经晚。我们钟家从来没有合离的事情,你可别开了这个头,把我们的家风都给败坏了。”钟池画赶紧伸手把钟池南扯开去,两人行到一边说话。
钟池画跟钟池南低声跟他说:“我是让你跟我一块好好跟他说事情,你怎么越说越上火,你跟他好好说,他又不是听不明白的人。”钟池南侧头瞧一眼神情委屈不已的钟池春,他低声说:“哥哥啊,你觉得我们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会明白吗?只怕他会觉得我们说父母有私心为人任性,他会认为我们是在诽谤父母,我们都是不孝之子,只有他是天下最大的孝子。”钟池画同样纠结起来,钟池春出生后,钟家三老爷夫妻行事已经倾向象是做父母的人。
而他们这些做兄姐的年纪都比他大,就是最小的妹妹,都要比他大五岁,家里人人让着他,宠爱着他,幸运的是这般长大的他,还没有被一家人完全的宠坏,还懂得上进用心,从来不让人有太多的操心。遇见这么一个出众天生懂事的孩子,钟家三老爷这对夫妻的名声,跟着水涨船高起来,他就是他们夫妻的荣耀,多少涂抹了他们年轻时的荒唐事的痕迹。他们待钟池春自是比前面儿女要用心许多,这个儿子,唯一让他们受挫折的事,就是他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