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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长情 (少夷君)


  是她?
  这个想法仅仅在脑中掠过,贺雍便摇头,怎么可能,一个女人,再如何蛇蝎,也不至于算计到自己父亲的生死。
  待到沈渊启程回国的那一日,仪仗浩浩荡荡站满了御街,敬武一身白衣,白布覆面坐在车銮中,身姿挺拔。白布覆面是南戎的习俗,贺雍自是任由她去,只在车銮旁对她道:“敬武,一路珍重。”
  那服孝的女人点了点头,并不曾说话。
  贺雍皱了皱眉,一旁的地姬适时地说道:“陛下,殿下伤心过度,坏了嗓子,现下大抵是发不出声音的了,还请陛下恕罪。”
  这女人也有伤心过度的时候?
  也对,毕竟是个女人,贺雍的神色缓了下来,对令官道:“启程吧。”
  说罢,便登上了城楼。
  车銮缓缓动了,仪仗是铺天盖地的白,要将天地吞没,那白幔间女子的身影熟悉而又陌生,城墙上的帝王眼睛一眯,突然想起了什么,骤然向前再走了一步。
  而仪仗,终究是远了。
  *
  仪仗行得很缓,傍晚时分才至了谡州驿馆,众人一天的劳累后都各自歇息,准备明日的行程,而敬武公主的房间却依旧亮着一盏灯。
  穿着孝衣的女子端坐在床上,面上的白布遮了她的五官,地姬和玄姬坐在桌前倒了杯水,又看她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玄姬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说真的,我再也没有见过你如此文静贤淑的时候,竟然一整天坐着都没有走动,能忍住?”
  地姬噙笑:“也是实在很尽心尽责啊。”
  “沈渊”身形一动,抬起手臂来就将遮面的白布给接了,那英气俊俏的眉目,赫然是天姬,她烦躁的把满头的珠翠都拔了,痛苦地揉了揉脖子:“你们以为我不想动?头上戴着这么多东西,压得我脖子都要断了,也不知道主子平日里是怎么过来的。”
  玄姬忍俊不禁:“那是自然了,主子非常人能比拟,这点东西算什么?而且主子平日里也不爱这些,你要看看贺帝的那群后妃哟,那才是每天顶着一个金炉子在头顶走,怪不得走得满。”
  地姬瞥了玄姬一眼:“别人那叫弱柳扶风,是禹国惯有的,你懂什么?”
  “我当然不懂,我也不想懂。”玄姬哼了一声,手里的茶就被天姬抢了过去,她瞪了天姬一眼,支颐看屋内的那一豆烛火,喃喃道:“不知主子现在到哪儿了呢?”
  *
  真正的沈渊已与谢长渝抵达了汜州的纵横交山。
  二人选择的是走最近的路,是以要较仪仗队快上许多,但一天的奔波让沈渊着实有些疲惫,当二人迈入此山时,天色已经晚了。
  谢长渝在她身侧,听她说道:“沈潾定会料到孤不会跟着仪仗走,但以防万一,他会派出两路人马来杀孤,汜州有沈潾的暗线,不能走官道,只有这山里的路是最安全的。孤在禹国志中看过这山的走势,能走出去,且不比官道慢。”
  她一早就打算要走这里,她将回去的路线早已思量妥当,谢长渝替她拨开头顶的一枝青叶,低笑道:“好。”
  沈渊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到底在愉悦什么,天色愈发地黑,她看了看四周,停下脚步来,道:“夜里最好莫要在山间行走,寻个地方起火歇下。”
  言罢,便观望着四周有没有可以休憩的地方。
  措不及防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听见一个声音,温柔而多情:“殿下劳累一天,现在该轮到臣来引路了。”
  

  ☆、杀戮

  他从来这样,恰到好处的温柔,恰到好处的在她疲倦时递来一只手,教她无法拒绝。
  沈渊阖上了眼,才遮住眼底的那一分悸动:“好。”
  他带着她一路穿林淌溪,夜间山寂,隐约听得虫鸣与野兽立于高崖的低嚎,沈渊的脚步顿了顿,被谢长渝发觉,他遂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就快到了。”
  未几便走到一处山崖上,借着月光,沈渊看到那枝叶掩映中似是有个山洞,讶然地看了谢长渝一眼:“你怎知这里有个山洞?”
  谢长渝笑而不答,沈渊也惫懒与他纠缠,分开枝叶来便走了进去,洞内宽敞干燥,显然是个适宜休憩的地方,沈渊一边向里走一边啧啧有声地道:“看不出来,这里竟然有这样的地方,莫不是有人特意开辟出来的吧。”
  谢长渝噙着笑走在后面,见她的身影突然一顿,挺直的脊背似是僵住,即时他便侧身退开两步。
  果不其然,下一瞬沈渊回身双手一捉……捉了个空,她抽着嘴角将手攥成拳头,紧紧地盯着他:“这山洞是你辟的?”
  谢长渝微笑着看着沈渊,摇头:“怎么会是臣辟出来的呢?殿下未免将臣看得太神通广大一些了。”
  沈渊的手才稍稍放松一些,又见他笑得不见眼:“臣不过是来禹国的途中路过这里,想着若是殿下回程会途径这里,也能当个遮蔽风雨的去处,便顺道清理一番而已。”
  好一个顺道清理,沈渊心中五味陈杂,她早知道谢长渝对她了解,却未料到已然到了如此地步,连她不与仪仗同行,不走官道,途径纵横山这几点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心中虽是这般,她面上却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辛苦小侯爷了。”
  “不苦,”谢长渝笑得开怀,“为了殿下,臣怎样都是愿意的。”
  这件事便揭过了再不提,谢长渝之前在这里储了一些干柴,此时翻出发现还未受潮,大概是赖这山洞的缘故,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对打火石来,生了火。火苗簇地燃了起来,沈渊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温暖而鲜活,看她眉眼低垂地往火堆里添着柴,谢长渝唇角的笑意越深,也离她越来越近。
  在他离她仅有寸许距离时,一条干枯的木枝啪地朝他打来。
  谢长渝似是早就料到,抬手便当了木枝,木枝已然干燥得生脆,他手稍稍用力,便将木枝折断。
  谢长渝顺手取出她握着的那一截木枝,并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截丢入火中,火光又亮了些,他笑道:“这种事,让臣来就好,殿下去歇着吧。”
  沈渊看了他一眼,挪了几尺,便靠上了山洞的石壁。
  她抱着手臂,似是火光无法将她温暖一般,山间的寒意早已侵入骨骼中,让她发颤,她突然低低地问道:“突渌是什么情况?”
  她这是在关心他,谢长渝的眉目中流转过温柔的神色:“有内奸。”
  “是谁?”
  突渌是南戎边疆的重镇,留安侯治下极为森严,按理来讲让别国探子混入的几率很小。沈渊眉头紧蹙,一时睡意全无,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妨,一切有臣在,殿下不必担心。”
  他的模样风轻云淡,似是万事都不入心的模样,纵使山崩也引不得他眉头一皱,他有过皱眉时候吗?沈渊突然这样想,没有,真的没有,她从未见过他皱眉,那如剔羽的眉若是皱起,该是极为好看的形状,彷如微雨自杏花间落下来,打落一片花瓣在他眉心,透彻而惆怅,而他指尖一拈,便能拂去那绪绪愁思。
  而后,他又是那一树树花开,处变不惊。
  是,她从不用替他担心,因为她知道只要是他,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做的完美妥帖,无分毫遗漏。
  沈渊揉了揉眉,又闭上了眼。
  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谢长渝才将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望着洞口外的黑暗,嘴角的笑似乎淡了一些。
  *
  沈渊在半夜间突然醒来。
  这是一种源自于本能地感觉,即便在睡梦中她也能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她蓦地睁开眼,发现洞中的火光已经熄灭,谢长渝不见人影,整个山洞只有洞口处洒了零星几缕清辉。
  她嘴角一抿,一边贴着石壁缓缓站了起来,一边将手按上了腰间的剑。
  危险的感觉越靠越近,在暗夜中更加清晰,让人凛然屏息。沈渊咬了咬牙,是杀戮的气息。
  她慢慢贴着石壁往洞内移去,想要在山洞里找个利于隐蔽的凹处,能够夺得先下手的契机,她每一步都移得极为缓慢,没有发出声息。
  她记得,约莫再有十步,那里有一处地方能够容得两个人……
  突然,她踩到了此前搬柴时遗落的枯木枝条。
  极为清脆的一声,在静谧中犹如惊天之响,沈渊整个人身体骤然紧绷,按住“纵何”的手险要将剑拔出。
  良久后没有别的动静,她才放下心来,准备继续往那凹陷处移去。
  此时眼睛已经适应黑暗,洞中似乎没有别人,甚至连谢长渝也不知去向,在她又要抬步的时候,一只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捂住她的嘴,又有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猛地一拉。
  山洞中又归为死寂,丝毫没有人存在的迹象。
  沈渊的心怦怦直跳,但看着面前的人,却表现出一幅淡然的模样,眼前这人生得风流倜傥,不是不知去向的谢长渝是谁?
  二人现在便身处在方才沈渊欲寻来藏身的凹陷处,这里比沈渊原想的要宽敞一些,见沈渊挑了挑眉,谢长渝松开那只扶在她腰间的手,又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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