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慈安传 (桐花少爷/桐花台)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桐花少爷/桐花台
- 入库:04.10
“好!”良慎仰头看着他,这个人便是自己以后的全部依靠了。
奕詝与良慎移到暖阁的炕上,宫人摆好了一些寓意吉祥的点心,放好了手炉脚炉,便纷纷撤了下去。
“曹德寿,常青,你们奴才们想必也有年局,你们且下去热闹热闹,不必陪着我们!”良慎说道。
“嗨!那都是小崽子们的玩意儿,老奴都多大岁数了,懒怠跟他们混闹!常青下去歇歇吧,老奴就在门口支应着,万一主子们有事儿呢?”曹德寿执意不肯走,便留了下来。
“曹公公既把我归到小崽子里去,那我可去了,您老人家一人伺候两位主子可别嫌累得慌!”
常青嬉笑着说道,她第一年进宫,日日束手束脚,也盼着有个疏散疏散的日子,何况将皇后交给皇上再放心不过,便也想着出去和太监宫女们乐一乐。
“别不爱听,多早晚有人叫你姑姑了,你才不是小崽子呢!”曹德寿慈爱的看着常青出去,他也跟着退到门外去。
常青回头俏皮的撇了撇嘴,乐颠颠的跑了。
良慎依偎着奕詝静静的坐着,一会儿,后背便热乎起来,她暖暖和和的坐着,一言不发,嘴角噙着笑,眼神迷离。
“怎么不说话?守岁的时候睡着了可不好!”奕詝的下巴厮磨着良慎的头顶,她早已嫌重,卸掉了繁重的头饰。只有乌黑的长发散发着皂角与玫瑰花混合的香气。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切尽在不言中。”良慎悠悠的说道。
“朕能有今日,不负此生!”奕詝将良慎搂的更紧了些,“新年要到了,你可有什么心愿?”
“在宫里眼看着一年了,见识了宫里的波云诡谲和人心叵测,还好有皇上一路相护,才有今日。愿皇上龙体康健,愿父母平安长寿,愿”
说到这里,良慎不再说下去,因为不忍说出口。
“是载清吗?”奕詝的心搅在一起。
良慎从不知道他知道载清,惊的转过头看着他,“皇上知道载清?”
“那日漫天大雪,朕看到了你在雪地上为他写的名字,可知朕的心有多痛?”奕詝拉着良慎的小手扣在自己的左胸口。
“是我无能,害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就要离开!”良慎想起那个孩子,仍然能感觉到小腹传来的痛感和那日漫天大雪的冰冷。
“你我都不必自责,载清在天有知,还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奕詝轻轻的安慰着她,他早已悄悄的问了太医,她的身子实在是伤的太厉害,恐怕难以再生育。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以后哪个妃子生了孩子,她都是嫡母,都要归她教养,正好免了她的生产之苦!
只是,想想再没有一个孩子身上能流着他们两个人的骨血,也是一种憾事!
奕詝与良慎十指相扣,坚定的说:“我儿载清,皇阿玛与皇额娘对你甚为思念,若在天有知,万勿忘了再有缘投胎还来我皇家,他日再来,皇额娘定以一生心血护你成人,皇阿玛定将这万里河山交付于你!”
良慎静静的听着,虽心里明白不会再有这么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可还是愿意存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念想。孩子的问题两人都心如明镜,却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聊以慰藉着对方,也聊以慰藉着自己。
“我与皇上想的一样!”良慎释然一笑,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的日子她还要保存自己,好好生活。
“慎儿,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一个梦?他日梦醒了,你就不再我身边了?”奕詝望着烛火晕出的光圈。
“皇上何出此言?”良慎懒懒的倚着他,搭着话。
“朕总觉得你想走,可你明明无处可走,朕还是很怕!”
良慎心中一动,原来他早已看出自己想走,却什么都没问,不知他该有多疑惑。
“我不会走!”良慎笃定的告诉他,自己不会再动走的心思了,因为她是真的无处可去。
“那就好……”奕詝欣然一笑。
奕詝十六岁那年偷偷溜出宫去闲逛,曾在天桥一带见到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卦的,非要拉着他算一卦,他因年少好玩乐,便当真让他算了一卦。
那卦文他至今还记得:十年生死两茫茫,龙困浅滩费思量。
算卦的只是摇头叹息,并未解签,抓他回来,只说了一句,国事不可说,家事犹可说一二。情分虽有生生世世,无奈缘分不过寥寥十年。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很怕这是说的他与良慎,至今都很怕,越来越怕……
☆、第116章 群芳贺寿
咸丰三年七月,恰逢皇后生辰,可国事忧心,究竟也没有大行操办。
这一年,太平天国已在南京建立了政权,与清政府分庭抗礼,并试图北伐,一度围困天津。面对已在卧榻鼾睡的猛虎,奕詝再难淡然面对,每日在乾清宫与众大臣商议对策,无奈兵力不行,一切皆是空谈,虽有心而无力。
奕?通过几次事件获取了皇上的信任,被任命为军机大臣领班,与皇帝一同忧心国事,可奕?依然不忘自己的*,良慎曾传信给他,说出自己回到现代,看到他二人都已死去的事情。
自此后,奕?更加变本加厉,既然回不去,便要成为控制者,只有成为控制者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关键的是,才能夺回良慎!
虽然,良慎已多番劝阻,九琪也旁敲侧击,可一个男人的征服欲一旦被激发便再难消弭,良慎也是无法,于是更加日夜不安,唯恐奕?与奕詝相杀起来,她爱奕詝,可若有朝一日为了保护奕詝伤了奕?,恐怕最难过的也是她自己。
皇后生辰,只是在钟粹宫摆了宴,后宫诸位嫔妃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家宴。奕詝也从朝中抽出身,陪良慎一起过了个生辰。
太妃推说有病未曾前来,平姑姑送来了相当体面的寿礼。
“皇后娘娘,这是太妃的礼单,请娘娘务必笑纳!太妃还说,愿娘娘芳龄永继,与皇上琴瑟和鸣!”平姑姑献上礼单,笑着说道。
“有劳姑姑走一趟!替我谢过太妃,今日席上的豌豆黄甚好,太妃爱吃豌豆黄,本宫教人包些回去给太妃尝尝,也算太妃与我们同乐了!”良慎说着,便叫常青拿食盒来,果真将一整盘豌豆黄给太妃带走了,又装了几个清淡开胃的小蔡。
平姑姑谢了恩,提着食盒回了慈宁宫。
众人都送了自己的寿礼,虽与皇后亲疏不同,但皇后是人人要巴结的,故而嫔妃们几乎献上了自己拿得起的最好的东西。
玉嫔不肯屈就,想着反正自己与皇后已然闹的不可开交,这会子拉下脸来迎合她也好不到哪去,便随意捡了几匹自己不喜欢的料子送了过来,虽然花色不是最时鲜,可都是上好的蜀锦,也不失体面,由此可见玉嫔家室之富足。
丽贵人送了一柄上好的玉如意,兰贵人送了一只价值连城的钧窑瓷瓶,婉贵人则送了一只精美的西洋玻璃镜,比宫里的铜镜照着清晰。
奕詝见良慎又长了一岁,甚为欣慰,席间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皇上的寿礼咱们还没见呢?难不成皇上要白吃这顿寿宴?”淑婉素喜在奕詝与良慎中间调笑,既然也不例外。
“哟,婉贵人猴急个什么?横竖又不是给你的!”玉嫔看见婉贵人与皇后亲近的样子就有气,忍不住便牢骚出来。
“玉嫔姐姐见多识广,自然不在乎,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自然等着看是什么好东西呢!”丽贵人虚伪的笑了笑,插了一句。
玉嫔自从上次煞星一事便长了记性,看待丽贵人不与之前一样了,这会子见她说话,便投去了一个白眼。
“皇上与皇后夫妻情深,也说不定留着什么体己,不肯让我们知道!”兰贵人说完,便怡然自得的嗪了一口茶。
“兰贵人这一年多一直像个闷葫芦,今日倒也巧嘴起来!”玉嫔更加不屑的白了杏贞一眼。
“玉嫔向来牙尖嘴利,不过今儿这一回却让兰儿说着了,朕还当真准备了体己!”奕詝借着酒兴,大家欢喜,便也凑着说笑起来。
“果真如兰姐姐所说,那也得给我们看看,我们得不着,若连见都不让见一眼,那皇上也真真是太偏心眼了!”淑婉自良慎稳固了皇后之位,便不似先前一样谨小慎微了,更多的恢复了些活泼可爱的本性。
“婉儿最爱耍小心眼!罢罢罢,就让你们也看看!”说着,奕詝从怀里掏处一个荷包,又在那荷包里掏了掏,将那东西攥在手心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在她们眼前晃了晃,嫔妃们都笑着等着看,玉嫔则气的咬着牙别过头去,丽贵人也含着笑盯着皇上的拳头,可眼底却闪烁着不甘。
“看看!”奕詝忽然猛地张开手,一个看起来有些旧的铜锁吊了下来。
“这是什么?”淑婉赶紧接过来一看,“哎呀,可了不得呢!皇上乃当朝天子,还有这样的心思,真真教人嫉妒而死!”
淑婉一惊一乍的表现反倒更加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连玉嫔都疑惑的将目光投在那把看着不起眼的铜锁上。
“什么好东西?”兰贵人也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