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就听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好似女子的。
蒋诗韵赶忙把头垂下,装作半死不活的样子。
“吱呀”一声,门开了。先前那在大门口让人把她拖进来的男人带着黑色的斗笠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身量明显矮了些的人进来了。
那两人俱都穿着黑色披风,上头的风帽遮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清到底是谁。
看那身影,一个颇有些丰润,个头不算太高。另一个身量中等,个头和前一个差不多。
看这身量和走路的姿势,来人是两个女人。
蒋诗韵在京中自忖没认识几个女人,除了大伯母那母女三个,还有就是长公主母女和世子夫人。
这几个人,谁会是幕后指使人劫持她的人?她究竟和她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
蒋诗韵不动声色溜着眼皮子观察着这两个一步一步靠近的女人,耳边听得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道,“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把东西还给我吧?”
这个声音她从未听见,一时不好辨认到底是谁。听她话音,似乎和另一个女子有什么纠葛,也许,有什么把柄攥在人家手里。
只是听这女子的口气,不像是居人之下的人,要不是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肯定也不会屈人之下的吧?
到底有多大的把柄被人给攥住,才让她甘心拿蒋诗韵开刀?
蒋诗韵继续装死,听另一个女子轻描淡写地笑道,“您别急啊,这人已经弄来了,东西自然会还给你的。不过现在东西不在我这儿,等把这小贱人给处置了,我娘自是会还给您的。”
“你们母女敢耍我?”先前那女子似乎很是恼怒,提高了嗓门尖着嗓子喊起来。
☆、二百零四章 拖延
“先前说好的,只要把人给你弄来,就把东西还我,怎么现在要反悔?”丰润女子非常生气,声音严厉地质问着另一个身量纤细的女子。
那女子却不紧不慢地把风帽往头上拉了拉,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得风轻云淡,“哎呀,瞧您说的,我们母女怎么敢反悔?只要这贱蹄子死了,我娘自会亲自双手交给您的。”
浑然不把先前那丰润女子的话放在眼里,气得那女子胸脯起伏不定,磨牙的声音听得都很清晰。
可无论她有多恼怒,也不敢对那个身量纤细的女子如何!
垂着头装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蒋诗韵,努力竖着耳朵听着。
这丰润女子的声音威严中透着一丝上位者的冷酷,做事也很是爽利,而且还能指使人把她劫持到这个僻静的院落里,不是个寻常的内宅妇人能做得出来的。
那个纤细女子的声音似乎是刻意压低了的,听上去粗哑低沉,让她辨别不出到底是谁。
但是听这女子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小贱人、小贱蹄子”之类的话,她能判断出来这女子跟自己有什么仇恨!
在京中,能仇恨她的女人也是寥寥无几的。
也许,西平侯府的小郡主赵雪茹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她喜欢贺林,而贺林喜欢的人却是她。
嫉妒之心往往会让女人失去了理智,做出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来。
只是赵雪茹真的要对付她,尽管自己动手就行了,何必要假借于这个丰润妇人之手呢?
蒋诗韵心里暗暗地否认了赵雪茹,那么。剩下能称得上和她有仇的女人,也就是钱氏母女了。
前儿,她摆布了蒋诗静一道,让蒋诗韵活生生地受着剜肉剔骨的痛楚,在她脸上扎了一下又一下,那种疼痛,估计常人难以忍受。
但是蒋诗静却偏偏忍了下来。为了那张脸。她真是够拼的。
就照她这股子心劲儿,也不是个寻常人物。
蒋诗韵倒是暗暗释然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蒋诗静既然能受得了那样刀割之痛。还愣是一声不吭,那这个人的心性也绝不那么简单。
也许,在经受那样痛苦之际,她也把自己恨得切肤入骨了吧?
如果是她的话。那也就好理解她为何要假借他人之手了。
不过这个被她利用的丰润女人会是谁?
她今儿是被人以“毒害太子”的名义给捆走的,那么。这幕后操作的人,会不会跟太子妃有关?
这么说,太子妃和钱氏母女已经是一丘之貉了?
但是太子妃怎么会受钱氏母女的摆布?
方才话里话外,似乎太子妃有什么东西在钱氏手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让尊贵的太子妃殿下对钱氏母女这般死心塌地?
看样子,钱氏手里的把柄定然能撼动太子妃的尊贵地位。让她不得不受她摆布吧?
思量了一通,蒋诗韵基本上已经有了思路。单等那纤细女子要怎么处置她了。
那纤细身量的女子完全一副不把丰润女子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把风帽使劲拉了拉,手里那把小刀在烛火中煜煜发光。
“不知道蒋姑娘这小脸儿好不好看?要是一刀刀地片了,蒋姑娘这辈子可就嫁不出去了吧?”
她故意拿着那把刀往蒋诗韵身边蹭去,看似很是亲热一样。
蒋诗韵此刻还装着昏睡着,却被一碗冷水给兜头泼了上来,激灵灵地只好“苏醒”过来。
她睁开迷蒙的睡眼,装作惊吓一跳的样子,“呀”地叫了一声,“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正拿着小刀朝她的脸比划的那个身量纤细的黑衣女子就阴恻恻地笑了,“哟,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骨头有多硬呢,也不过是一吓就醒过来了。”
她沙哑的嗓子嗤嗤地笑着,好似黑夜里的鸱鸮,难听刺耳。
蒋诗韵努力辩听着,却不能肯定这女人就是蒋诗静。
不过她毕竟是个研究过人的心理的医者,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不知不觉地套着那女子的话,“这位小姐,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绑我做什么?要知道,人命关天,杀了人自己也会被官府抓去砍头的。”
这话好似对那女子不起作用,她依然阴阴地笑着,“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跟你仇冤大着呢。杀别人我不敢,杀你一个毒害太子爷的人,杀了也白杀!”
说着,已经把明晃晃的刀子给逼上来了,紧贴着蒋诗韵的脸,“你说,这要是一刀一刀地把你这小脸给划花了,该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就是个丑八怪了啊?哈哈……”
她的头有些神经质地抖着,似乎非常享受这恐吓人的把戏。
但是蒋诗韵心里早就有所防范,哪里肯让她占了便宜?
微微地偏了偏头,蒋诗韵虽然不怕那刀子的,但也不能让那纤细女子就给划伤了脸吧?
不过这女子心理如此阴暗,专门要对她的脸下手,看来,是蒋诗静没错了。
事到如今,她落到她的手里,怕是要惨了。
这个女疯子,不知道待会儿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希望贺林能早点儿找到这儿才好。
眼下之际,只能先稳住这女人了,这样才能拖延时间,才能赢得获救的机会。
咽了口唾沫,蒋诗韵不答蒋诗静的话,却朝着她身后那个丰润女子看去,“您是太子妃,是吗?”
蒋诗静和太子妃都没防到蒋诗韵竟能猜出她们来,不由吃了一大惊。
半天,太子妃和蒋诗静两个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这女子是怎么认出她们的?
她们蒙着脸,又是半夜三更的,她到底从哪儿看出来的?
两个女人未免人心惶惶,做坏事儿的人都有些心虚。
“你……你胡说!”太子妃首先矢口否认,只是她那色厉内荏的声音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慌乱。
要不是钱氏抓住她的把柄,她怎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夫君,把这女子交给她们母女?
可如今,她不仅没拿到那东西,反而还被这女子给认了出来,这还了得?
万一被人发现,她一生的尊贵荣华没有了不说,说不好,连她跟孩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行,今晚这女子绝不能活着走出去。
狠了狠心,她厉声喝着蒋诗静,“还不动手?别到时候夜长梦多,真有人来救了她。”
蒋诗静也是担心这个,一听太子妃的话,手里的刀子就朝蒋诗韵脸上扎去。
这一下子要真的扎上去了,蒋诗韵这张脸可就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那刀子眼看着要扎上自己的脸时,忽然大叫一声,“住手!”
☆、二百零五章 悲戚
“怎么?怕了?”蒋诗静那手里尖利明亮的刀子已经抵上了她的脸颊,只要往前再送一点儿,那白皙皮肤下的血液就会涌了上来。
“你也有怕的时候?”蒋诗静笑得有些得意,却急得一旁的太子妃连连催促,“你动不动手?你要是不动手我可就找人来了。”
这该死的外甥女也是个拎不清的,再不杀了这女人可就迟了,谁知道有没有人会来救她?
蒋诗静听太子妃急了,心里也有些拿不定。她本想着要好好地磋磨蒋诗韵一番,让她也尝尝一刀一刀零碎割脸的滋味的,若要一刀结果了她,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她有些不悦,回了句,“您神通广大,外头布置了那么多人,怕什么?谁会在乎一个毒害了太子的人?”
说完,就要把那刀子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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