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点点头,“知道,只是这些是在我出嫁之前便安排好的,并不是有意外摆你。”
她将此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问题。
果然,逃不过容熠的耳朵。
他一脸惊异的问道:“在嫁给我之间你便将这些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你早就知道柳家会被抄没,早就知道朝廷会出现动荡,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珂下意识的捂了捂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总不能告诉容熠她曾经经历一世,所以对以后要发生的事情,都有预见。
她想了想道:“是,我早就知道柳家迟早有一天会败落,也知道朝廷必然会有动荡,只是没想到这些事情会来的这样快。”
容熠见柳珂坦然承认,将她拉到床边坐了,“原来你是真的知道,你也才刚刚的来京城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不成你是能掐会算的半仙?”
柳珂知道,最后一句话,不过是容熠跟她开玩笑,她笑了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半仙,只不过是比寻常的女子多看了几本书,遇到事情会细细的想一想,在来京城之前,我曾经碰到过燕王世子亲自从博陵押送粮草,这便是一件十分值得推敲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之后,看了看容熠,道:“你在大觉寺的后面住了这么长时间,我不信你没有发现,大觉寺后面距离我舅舅的住所不远处便是一个粮仓,而且那个粮仓把守的都是燕王府的高手。”
容熠听到这里之后,脸上释然一笑道:“我以为你们女子对这些事都不会太敏感,可见我还是低估了我的娘子了。”
“柳家的事情便更不用说了,十年前——”柳珂刚刚说到这里,容熠的脸色便变了,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打断了柳珂的话道:“你也知道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你才只有三岁呢。”
柳珂点点头道:“我对母亲的死一只都有怀疑,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查出了一下眉目,像柳家禄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在朝中怎么能长久,皇帝不可能将这样的人长长久久的留在朝中,所以柳家的没落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说完此话之后,容熠陷入了沉默,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慢慢道:“你说的不错,他是太过心狠手辣了,为了加官进爵,不择手段,就是你哥哥说的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年的事情,不光设计到苏悦的死,最主要的是原楚王和楚王世子的死。
这件事对容熠的打击太大了,其中内里的事情,他一定比柳珂知道的更多。
柳珂只是侧头望着容熠,见他的脸色中充满了仇恨,握了握他的手,问道:“是不是楚王的死,与叔祖父有关?”
容熠一回神,将思绪拉了回来,听了柳珂的话之后,顿了顿道:“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但是应该是与柳家禄脱不了干系。”
柳珂摇了摇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柳家禄是她的叔祖,这是此生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虽然他就连她也曾经想过要利用,可是这份亲情却是此生都无法改变的。
所以她此时,坐在容熠的身侧,心里竟有些愧疚。
容熠看出了柳珂神情有异,笑道:“这件事是柳家禄做的,当时你只有三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干嘛一副内疚的样子。”
“可是,我也是柳家的人。”柳珂抬头道。
“可是,你也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容熠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
柳珂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是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抹不掉的,我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柳家人的身份。”
“谁说你是柳家人,你现在可是我们楚王府的人。”容熠故作不满的说完,接着笑道:“不要再介怀此事了,你想想,我是那种恩怨不明的人,若真的是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娶你到手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一愣,刚要说话,她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眩晕,慌忙跑出,“哇~~”的一声,吐在了院中的石榴树下。
容熠赶紧追了出去,扶着柳珂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珂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容熠一回神,伸手抓起了柳珂的手腕,将手指按在了她的脉搏上。
不多时,他脸上顿时变得惊喜万分,忽的将柳珂打横抱起,朝着房中走去。
慌得柳珂忙道:“这是在院子里,你要干嘛,快放下。”
可是容熠那里听她的,抱着她大步的走进房中,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手舞足蹈的道:“珂儿,你知道吗?你怀孕了,我要做父亲了!”
说完此话之后,容熠自己在床下转了一圈,自言自语的笑着道:“我要当爹了,我也有后了,呵呵……”
“瞧你那傻样,也许看错了呢?”柳珂从床上坐起了身说道。
“怎么可能,我若是连喜脉都能看错了,这些年的医术也就白学了。”容熠得意的道。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慢慢收敛,愁容爬满了她的脸。
容熠见状,慌得趴在床边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们有了孩子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哭了。”Z
☆、第二百〇三章 意外
柳珂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等他出生的时候,又是怎样一个情景。”
“现在你不用考虑这个,只管好好养胎,哪怕外面反了天,我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一点的委屈,外面的事情你交给我就是了。”容熠捧着柳珂的脸安慰道。
话虽如此说,可是柳珂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乱的人,真到了那一天,别说是凭容熠一人之力,就是再多几个容熠,也未必能扭转时局。
就算容熠能保全她们母子出城,颠沛之苦也是难免。
现在柳珂只能祈求这一刻晚点到来。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斟酌一个安胎的方子,一会儿就回来。”容熠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直起腰搓了搓手掌对柳珂道。
柳珂不想再打破他的好心情,勉强笑道:“好,你去吧。”
容熠出了房门之后,嘱咐玉叶等人道:“世子妃在房中休息,你们只管在外面好好伺候,不要吵到她休息。”
说完此话之后,他警告的看了晚秋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便径直出了院门。
他出了院门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个好消息去告诉楚老王妃。
到了楚老王妃的院子之后,他看到楚老王妃身边的婆子丫头都站在廊下伺候着,问道:“你们怎么在外面伺候?”
其中一个管事嬷嬷小声回道:“启禀世子,王妃在里面跟老王妃说话呢,奴婢们在跟前不方便。”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禁不住有些纳闷,什么事要将老王妃身边的人都遣出来。
此时。里面传来了纪氏带着哭腔的声音,“母妃一定要给我做主,不管怎么样,我为楚王府生下了炘儿和乔儿,王爷这样对我实在是让人心寒。”
“我老了,管不了这许多了,哪有不偷腥的男人。你忍耐则个。等他慢慢老了也就好了。”楚老王妃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容禄并非老王妃所出,而且纪氏也不像其他的儿媳似的床前尽孝,楚老王妃怎么会愿管他们之间那些事。
只是纪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到了老王妃的跟前。
明面上,容禄还是将老王妃当母亲的,若老王妃开口,就算容禄心里不愿意。也不能明着反驳。
纪氏听了楚老王妃的话之后,并不死心。跪地哭道:“老祖宗,以前都是儿媳的不是,还望老祖宗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管怎么样。容炘与容乔是老祖宗的孙子孙女,况容炘在朝中为官,容乔尚未成人。难道老祖宗要看到容炘为人耻笑吗?若我真的被王爷赶出去,来日。容乔出嫁的时候连个全礼也不能有了,求求老祖宗了。”
楚老王妃听了此话之后,叹气道:“我问你,那裴氏的死,跟你可有关系?”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一滞,迟疑了一下道:“那裴氏是难产而死,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楚老王妃重重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厉声道:“你既然让我管你的事,为什么不说实话?”
门外的容熠听到这里不屑再往下听,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去了书房。
房中的纪氏听了楚老王妃的话以后,赶忙道:“母亲,我说,前两天有人跟我禀报,说是裴氏有临产的迹象,我没有放在心上,昨个有人说是裴氏要生了,我便命朱氏找个人去找稳婆,可是没想到稳婆到了,那裴氏却撑不住先咽气了。”
纪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几不可闻,显然是没有底气的。
楚老王妃,冷笑道:“两天前,她便要生了,你却只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到了昨天才让人请稳婆,我们是什么人家,还用到外面去请稳婆吗?家里的好几个嬷嬷便会接生,就算是她们多年不做此事了,到底懂得多一些,你为什么不让她们先帮着瞧瞧,将那裴氏丢在一边,她能不难产吗?”
纪氏听了此话之后,不敢再往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