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轲怎么敢要容熠的东西,慌忙将东西又塞了回来,拱手道:“世子爷这是要打我的脸啊,为世子爷办事是应当的,我怎么能收您的礼呢?”
容熠笑了笑道:“拿着吧,我还有别的事求你。”
夏轲听了此话之后,先是一愣,旋即笑道:“世子爷要让卑职做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了,卑职能做的一定在所不辞。”
容熠笑了笑道:“希望你给柳家的这些妇幼剩下些吃饭的银钱,不要太过了。”
夏轲原本以为容熠会提出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情,听了此话之后,忙道:“那是自然,即便是世子爷不嘱咐,卑职知道这层关系,也早就如此打算好了,请世子爷与世子妃尽管放心便可。”
容熠正要离开,却看到石家的马车远远而来。
他抬手指了指,对柳珂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柳珂虽然在心里猜测石家不会丢下柳琀不管,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在这个时候竟然能来,忍不住眼圈一红道:“果然,琀儿没有看错石砚。”
石家的马车到了近前之后,从上面下来的却是石家的二老太太谢氏与太太陈氏。
柳珂忙迎了上去,给谢老太太与陈氏行礼。
谢老太太抬手扶住了柳珂笑道:“世子妃何须多礼。”
“在今日这样的时候,您来人家能来是琀儿的福气。”柳珂握着谢老太太的手道。
陈氏恭顺的跟在谢老太太的身后,问道:“这便是柳家的大小姐吧。”
柳珂上前一礼,忙道:“是,回禀太太,柳珂是柳家的长女。”
“果然是气度不凡。”
听了陈氏的话之后,谢氏侧头笑道:“她们姐妹都是好的,一会儿你见了琀儿,也一定会喜欢。”
陈氏见柳珂脸上的神情有异,怕她误会,道:“虽然于礼不合,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柳琀已经定了是我们石家的媳妇,我们便没有理由让她再在柳家受苦了,在城西,紧挨着我们家有一个两进的小院子,我们想将他们兄妹先接过去住着,等到大婚的那一天,再让她回来也不晚。”
柳珂听了陈氏的话之后,心里感激万分,眼中含着泪,与容熠对视一眼,对陈氏道:“琀儿有福,才会找到这样好的婆母,柳珂真是太感谢您了。”
陈氏低头一笑道:“别谢我了,我们若是不来,我们家那个小祖宗要反了天了,他要是再闹,我便想着请你过去教导他几句了。”
柳珂听了此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石表哥倒是实心眼。”
石家将柳峰与柳琀接走,柳珂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与容熠告辞了谢老太太与陈氏蹬车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柳珂对容熠道:“柳珍昨天便离开柳府了,此事绝不是什么巧合,你不是一直在查她吗?有没有什么眉目?”
容熠一脸的肃穆,在柳珂的手里写了一个“燕”字。
“柳珍果然成了他手下的一个工具,”柳珂惊叹道。
容熠道:“看来这一位的手已经伸到皇帝的跟前了。”
说到这里之后,容熠忽然道:“我送你回去之后,进宫一趟。”
柳珂握了握容熠的手,点点头道:“好,只是,你这样去提醒皇上,会不会被人知道,要知道,那人未必在皇帝跟前就只有一个眼线。”
“不必担心,我会有办法让皇上知道的。”容熠自信的一笑。
柳珂微微一笑点点头。
他们回到楚王府的时候,楚王、安庆郡王已经楚王妃、安庆郡王妃都在楚王的书房商量事情,此次,安庆郡王虽然只被降了一级,可是他们也都意识到了,皇帝已经不再信任安庆郡王了,只是现在形势还不明朗,何去何从,让他们深感为难。
柳珂不关心他们商量什么,将容熠之前说的方子写好了,揣在怀里便去了容乔的院子。
此时,容乔正在房中看书,听闻柳珂来了,便忙起身相迎。
柳珂也没有客气,一进门便坐在了容乔的对面,看到对面放着一本《茶经》心里忍不住一笑,这个容乔还真是个好强的。
容乔见柳珂的眼睛落在了那本《茶经》上,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只是瞎看的,你怎么这时候有空过来了。”
柳珂笑着对容乔道:“你既然开始研究茶,我便告诉你一个东西可以当茶饮用,你可以先试试,再体会一下这茶的妙处。”
容乔听闻此话,道:“不知道大嫂得了什么好茶?”
柳珂摇摇头道:“我不喜饮茶,所以也不在意茶的好坏,只是以前与妹妹整日一起,耳濡目染的知道些皮毛罢了。”
“那你指的好茶是什么?”容乔不由好奇的问道。
柳珂笑道:“牛蒡茶,你且别问这茶怎么样,你只试着饮用一些时日再说,不过,此茶不能空腹喝,更不能与寒性之物同用,你在每日饮茶之前,吃些菱粉枣粥最好,若是你的丫头不会做,我便命人日日给你送来。”
说到这里,柳珂神秘的道:“菱粉枣粥可是能美容的,你看我的脸色,便是时时吃菱粉枣粥的缘故。”
虽然容乔不懂医术,可是也听过“一日三枣长生不老”的话。
她笑了笑道:“如此我便试试。”
柳珂怕自己说多了会说漏了嘴,便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等到下午酉时三刻,容熠才从宫里回来。
柳珂见到容熠一进门,脸色大异,赶忙问道:“怎么样,将事情告诉皇帝知道了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Z
☆、第二百〇二章 悲喜
容熠牵着柳珂的手走到了房中,回身将房门关上,这才小声的道:“这次皇上怕是凶险的很,你还记得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看着皇帝的脸色有异,仿佛不是疾病所致?”
柳珂听了此话,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不是说下人给皇帝下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容熠点点头道:“原本是这么回事,只是,我刚才见到皇帝,皇帝脸色黑黄,很明显就是中毒了,而且毒性已经深入骨髓,不是我所能医治的了。”
柳珂忍不住惊讶的捂了一下嘴,“是谁如此神通,竟然能给皇帝下毒?”
容熠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能亲近他的人才能做。”
此时,容熠一侧耳,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不多时,脚步声朝着东边而去,他才又道:“可是能皇帝近前伺候的人,看着少,细细算去也有七八个人,这样便很难断定是谁了。”
他虽然如此说,可是柳珂能看的出来,在他心里其实应该有猜测,甚至大体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
柳珂没有问,只是道:“那你告诉皇帝,他身边可能有细作的事情了吗?”
容熠摇摇头道:“没有,皇帝的身边已经不能没有人伺候了,我没有机会跟他说,因为我也不能确定,他身边的哪个人衷心,哪个人有异心。”
“那我们就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柳珂叹气道。
此时,玉叶从外面回来了。
柳珂见玉叶跑了一身的汗,赶紧让她进来,问道:“让你做的事情,可做好了?”
玉叶看了看外面。凑到柳珂的耳边道:“世子妃,刚才我看到晚秋在台阶下转悠。”
柳珂听了此话,不由得朝着容熠看了过去。
容熠一邹眉头,冷冷一笑:“刚才我听到院中有人走动,只当是丫头们在院子里做活,却没想到竟然是她在偷听。”
“算了,反正她也出不了这个院子。以后若是他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起找她算账吧。”柳珂现在没有心思管晚秋的事情。
拉着玉叶到了里间,玉叶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临了,柳珂问道:“那他们所处的位置。你可都记清楚了?”
玉叶点点头道:“记清楚了,到时候万一又变,他们自然会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请世子妃放心。”
容熠听了半天才疑惑的问道:“珂儿。你将别院的人都遣散到了京城各处的民宅?这是为什么?”
柳珂一笑道:“为防万一。”她说完之后,又对玉叶道:“如今形势发生了变化。兄长与琀儿已经搬到了武石家附近的一个院子,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去做一件事。让在柳家附近安置的人,搬到那里去。”
玉叶点点:“奴婢明白。”
待玉叶下去之后,容熠脸上带着几分不悦道:“你竟然将后路什么的都想好了。那我呢,我的后路呢?你有没有安排好?”
柳珂一听。容熠这是吃味了。
这些都早已经与玉叶和吴仪他们商量妥当,出去的时候,时间紧迫,她没有来得及跟容熠讲清楚,而且当时她的心情慌乱多于镇定,那里还有心情解释这些。
此时见容熠的似是有些生气,便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笑道:“你的后路何须我来安排,我的后路也自然不用考虑,只要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你若生我便陪你生,你若是死我便陪你死,如此而已。”
原本容熠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气,可是此时听了柳珂此话之后,心里却只有激荡,顺势将她揽进怀里,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你的家人死,有我在,你一切都放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