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乔感激的道:“好,我也不跟大嫂客气了,”说完侧头对玉叶道:“好好照看你家主子。”说罢便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柳珂一行走一行看后院的花,对玉叶道:“我让你注意晚秋的动向,你可曾留心?”
玉叶扶着柳珂的臂肘,小声道:“回世子妃的话,奴婢时不时的盯着她呢,进来她倒也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总是长吁短叹的,不知道愁什么?”
柳珂点点头道:“她有没有出过王府?”
玉叶摇了摇头道:“没有,起码白天没有,若是她在奴婢睡着了再出去,奴婢便不知道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玉叶忽然想起什么,赶忙对柳珂道:“她好像让出门的小丫头蝶儿给她捎过布料,后来我问蝶儿晚秋让她捎了什么样的布料,蝶儿就是笑笑,却不告诉我,我想她一定是给了蝶儿不少好处。而且这布料肯定有问题,不然她为什么不让蝶儿说出来。”
柳珂停住了脚步,喃喃道:“布料……”
她沉吟半晌,对玉叶道:“她可曾往外送过什么衣服之类的东西?”
玉叶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奴婢没有见到她往外送什么东西,倒是看到她自己穿了一两回新衣,还穿着新衣服到世子跟前晃来晃去的,着实可恶。”
柳珂听了此言,无奈的笑笑:“我们回去吧,我竟有些累了。”
柳珂与玉叶回了自己的院子,自不必说,三日之后,裴御史便闹到了楚王府上。
他不但找来了见证,而且还带着不少人,说是要要回裴氏的尸体回去自己安葬。
可是裴氏死后,纪氏便命人将她胡乱的埋在了城外,楚王得知此事之后,命人去找埋人的地方竟没有找到。
只好自己用她的衣冠,在城外又另找了一个依山傍水的所在立了一个坟。
现在裴家上门来要尸首,他到哪里去找。
可是裴御史带着现在的裴夫人在门口又哭又闹,楚王好说歹说劝他们进门说话,可是他们就是油盐不进,只是在门口闹。
很明显就是要让楚王没脸。
楚王本就不是什么好性的,见裴家哭闹不止,又不听他解释,便干脆命人关上大门不再理会。
可是裴家人那里肯离开,何况他们是站着理的,就是到了金殿上,皇帝也不能向着楚王说。
不管是谁,也不能纳管家女为妾,这是朝廷的规制。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纳管家女为妾侍的,若活着是要大归的,死了的也要送回全尸,令其娘家好好安葬,裴家向楚王要尸首,并没有越礼。
就连外面围观的老百姓都在替裴家鸣不平。
裴家见状便越发的得了理,吵嚷着要进宫请皇帝给他们做主。
皇帝不待见楚王,这连楚王自己心里也清楚。
听到家丁回言,裴家人要进宫,楚王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让他们去,给他们脸不要脸,不就是一个女儿吗?谁让他当年获罪,本王白白养了她女儿这些年,还没有向他讨债呢……”
楚王越说越生气,对家下人道:“去,将他们给本王乱棍打走。”
守在楚王身边的人,听了此言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吓得不敢应声。
现在至多只是脸上不好看,可是若是真的将他们打走,那便是殴打朝廷命官,便真的是一件事変两件事了。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执行本王的命令!”楚王见那名家丁站在原地不动,顿时火气便更大了。
那人吓得浑身一抖,赶紧下去了。
可是却不敢真的去执行楚王的命令,只是急的在院子里转。
他已经命人去找安庆郡王了,现在只能希望安庆郡王能快点回来,只要安庆郡王回来了,一切自有他做主,他们这下下人便不用为难了。
可是,安庆郡王却一直没有回来。
现在只有安庆郡王妃在门口狼狈应付。
柳珂也听说了门口的事情,可是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出去。
只是命玉叶带着几个丫头跟在朱氏的身边,说是帮着照应,其实不过是让玉叶去看看热闹,回来也好跟她讲。
不多时,玉叶她们回来了。
柳珂见她们兴冲冲的样子,便开口问道:“怎么样了?裴家的人可走了?”
玉叶喘了一口气道:“回世子妃的话,裴家的人走了,可是又出了一件大事情,恐怕这次连我们也要被连累。”
柳珂听了此话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Z
☆、第二百〇六章 铜镜
玉叶正要说话,容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柳珂见容熠的脸色有些深沉,便让玉叶先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柳珂朝着容熠一伸手。
容熠握着柳珂的手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他怕如实告诉柳珂会将她吓坏,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题岔开,便只好如此问了句。
柳珂看的出来,此时的容熠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便道:“有些懒懒的,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今天早朝之后怎么又出去了?”
容熠点点头,“一会儿我给你瞧瞧。”
他竟然没有听到柳珂后面的话。
柳珂披了衣服从床上起身,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要瞒着我不成,就算是瞒,你能瞒的了几时?”
她说完这话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事,猛然问道:“是不是我父亲出了什么事,你快点说啊?”
容熠见柳珂激动,忙道:“不是,不是,现在太子正在亲自查柳家的事,已经禀告了皇帝,你父亲没有参与结党,而且还几次苦劝过你叔祖父不要结党,想来皇帝应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柳珂听了此话,暂且放下心,心平气和的道:“那是因为什么?你今天怎么好像有心事一般?”
容熠见瞒不过,便对柳珂道:“安庆郡王跟他的上官报了养病在家,可是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在府上——”
柳珂听了此言,惊得瞪大眼睛小声道:“你的意思是——安庆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
容熠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此事太子已经知道了。正在到处找他。”
要知道安庆郡王没有皇帝的命令私自出京,就与其他藩王未经允许私离封地一样,都是不臣之举。
柳珂朝外面喊道:“来人!”
容熠一愣,见玉叶走了进来。
“你刚才要禀报的事情是什么,现在当着世子的面便讲出来吧。”柳珂对走进来的玉叶道。
玉叶躬身一礼道:“启禀世子、世子妃,刚才有虎贲营的人道府上来询问郡王的情况,奴婢正好在门口。听他们的意思。好像郡王已经有三天不见人影了,正满城的找他们呢,虎贲营的人还对咱们讲。若是不尽快的上报郡王的下落,便认定郡王有谋反之心。”
柳珂与容熠相视一看,挥挥手令玉叶下去了。
“恐怕这些藩王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安庆一走。便将楚王府退到了风口浪尖上。”
容熠深叹一口气接着道:“虽然皇帝一直都待我很好,太子兄长待我如亲兄弟一般。可是世事难料,难保那些那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进谏说我跟安庆一党。”
柳珂冷笑道:“若是真的有那样的大臣,便是些是非不分只为私利的小人。这些年来,谁不知道你一直被楚王和安庆压着,若不是你处处提防。再加上皇帝的宠爱,能不能顺利的活到今天都不一定呢。我想太子肯定不会傻到将你和安庆一罪论处的。”
容熠一笑。抱了抱柳珂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是最了解的,你能这么想真好,你放心,不管时局怎么变化,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柳珂一笑道:“我相信你。”
楚王裴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还,便又来了安庆郡王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置。
想了半晌方想起去皇帝跟前请罪。
纪氏那里他自然顾不得许多了。
容乔每天都偷偷去给纪氏送饭,隔三差五的还会去找了创伤药给她送去。
渐渐的纪氏身上的伤
当然容乔不会将安庆的事情告诉她。
只是纪氏问的时候,便告诉她自己能进来送饭多亏了柳珂在老王妃跟前求情,这是老王妃的意思,所以她的父王不敢阻拦。
几次,纪氏都忍不住道:“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还不如一个外人,真是寒心啊,寒心啊。”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何况是安庆出京这样的大事情。
就算是容乔有意隐瞒,也挡不住那些婆子丫头们的嘴快。
这日,容乔还没有来给纪氏送饭,看守纪氏的婆子百般聊赖,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现在府上的事情。
这个道:“这以后的情景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吃了这顿饭保不齐下顿便吃不着了,人这辈子真是没意思。”
起初,纪氏只当是那些婆子在讥讽她,虽然心里生气,可是她自持身份便没有跟他们一般计较。
不多时,只听另一个婆子道:“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不定那天郡王就自己回来了,我们不过就是下人,就算是楚王府倒了,到别处依然是下人,我们瞎操什么心啊。”
“你知道什么,我听人说了,郡王若是私自出京了,那就等同谋反,想想谋反是多大的罪过,楚王府还不被全窝端了,到那时候还有我们的活路吗?那里还有命去别处做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