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白了他一眼:“啰嗦!”
卫寒道:“你若非赌不可。咱们上楼吧,这里太吵。”
夏辰想了下点点头,她连扑克牌都不会玩儿,更别的赌了,她来只是想见识一下,自然也有一种碰个运气的心理,她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听觉和眼力,没准儿能在哪种法上琢磨出点门道呢,偏偏这大厅里人声嘈杂,兴许二楼会安静些。
她之所以想赌坊来,是因为她一向秉承羊毛出在羊身上,以欺人之道还至欺人之身的信条,既然是赌债,最好就是赢回来。
二楼果然安静许多,以廊式过道隔成了数间小厅,或一张长桌或四张小桌,从客人的打扮来看,这楼上都是些有钱人。
两人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儿,卫寒小声问:“怎么样?试试运气?”
夏辰皱了下眉头:“就没有简单点的么?”
卫寒闻言爆笑道:“哈哈,原来你都不会玩儿啊,猜单双、猜大小简单,带了银子和嘴来就能玩儿。”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不仅要玩儿,还要赢。”
卫寒耸了下肩:“哪有人敢说自己一定赢的!”
“嘘!”夏辰示意他噤声。她忽然听到了两只蛐蛐的叫声。
卫寒好奇地问:“听到什么了?”
夏辰闭上眼,屏除心中杂念,那叫声渐渐清晰明朗起来,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空气的震动。听着听着她发现两只蛐蛐的叫声有明显不同,其中一个高亢明亮,另一个虽然也不示弱,但却忽高忽低,明显底气不足。“跟我来。”她扯着卫寒的衣袖奔那声音传来的房间而去。
这个厅中间有一个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陶罐,十几个人围在那附身向罐里瞧着,还不时手舞足蹈地发出一声声低吼:“咬它,咬啊!”
“哎呀,你到是咬它啊!”那劲头只差没钻进去了。
夏辰和卫寒凑上前,一名手中拿着根蛐蛐草的年轻男子瞥了他们一眼:“两位公子下注么?”
夏辰摇摇头:“我们先看看。”
年轻男子点了下头,一边逗弄着蛐蛐一边道:“这只大点的叫黑将军,这只小点的叫铁将军。”
夏辰闻言冲卫寒耳语道:“要是岳大哥听了这两只蛐蛐的名字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卫寒忍不住笑着掩唇道:“明儿我非抓一只蛐蛐叫岳少将军,一定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两只蛐蛐经过一番恶战,个头小的铁将军胜了,将那黑将军咬得只四下躲逃,连叫声都显得那么胆怯惶恐。
这时那轻年转到旁边一间小屋去了。不一会儿又捧了两个罐子出来放在桌上。他把罐子都打开道:“老规矩,个大的叫黑将军,个小的叫铁将军,可以开始下注罗。”
夏辰闻言心道这些人还真是会省事,取两个名字可以一直用。
这时那些赌客纷纷拿出银子:“五十两赌铁将军胜。”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三十两我还赌黑将军胜。”
夏辰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这黑将军不像铁将军叫得那么欢。但两只蛐蛐的叫声都很嘹亮。
卫寒小声道:“辰儿。你看哪只会赢。”
夏辰想了下:“俗话说会有咬人的狗不叫,我押五十两赌黑将军胜。”可蛐蛐毕竟不是狗,她只希望那铁将军的确是在虚张声势。
青年将两只蛐蛐放在一个罐子里。并开始用蛐蛐草去逗弄两只蛐蛐,很快铁将军便被惹火了,冲上去咬黑将军。黑将军却并不反攻,跳了两下躲开了。夏辰皱了下眉头。心道这黑将军该不是只病蛐蛐吧!可听它的叫声分明很有底气的样子,连空气的震动都比那只铁将军叫时来得明显。
这时有人在唉声叹气。有人在拍手叫好,那青年道:“有要加注的么?”
“我加五十两,赌铁将军胜。”
“我加一百。”
卫寒扯了扯夏辰的衣袖:“情况不妙啊。”
夏辰没好气地道:“看看再说嘛。”
卫寒取出一锭银子:“二十两,赌黑将军胜。”
夏辰白了他一眼:“你还真小气。”
卫寒摸摸鼻子:“卫家有规矩啊。我这已经是在全力支持你了。”
这时黑将军忽然发威了,冲上去和铁将军掐在了一处,那气势好像在说。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只缠斗了片刻,铁将军便溜起边儿来。不论那青年如何挑*逗就是不肯上前。
“哎呀!真是不堪一击!”
“他娘的,又输了!”
青年终于宣布这局黑将军胜,夏辰这次赢了三百二十两,卫寒也赢了一百多两,这可怕他们乐坏了。卫寒道:“辰儿,赢的这些够我再陪我玩儿两局了。
接下来的五场夏辰每把都赢,卫寒当然也跟着赚了不少处。到了第六场开始有人跟着她下起注来,她暗暗踩了踩卫寒的脚尖,示意他别和自己一起押,一方面一直赢会惹人怀疑,另一方面若所有人都跟着他押,虽然赌场有赔银,但赚头可就小多了。
卫寒当然也明白,而他这次押了两百两。结果卫寒赢了一千多两,夏辰输了一百。
那青年道:“今天的蛐蛐都赌完了,散了吧。”
马上有人反对:“怎么可能?你之前明明说有二十对儿。”
“就是就是,我今天都输了六百多两了,我还等着翻盘呢。”
青年瞥了卫寒色一眼:“公子运气不错啊。赚了不少吧?”
卫寒双臂环肩看着他:“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有人好奇地问:“看不出公子竟是此中高手,把把都赢。”
卫寒道:“这才不过六七局,兴许下一局我就输了呢!”
青年道:“我再最后开一局。”
“一局怎么行,这会儿你不玩儿了,让我们呆坐到天亮么?”
夏辰淡淡一笑:“怎么?若大的仙客赌坊赔不起银子了?还是你觉得有人在使诈啊?自始至终可只有你一人接触过这些罐子。”
青年支吾道:“当然不是,各位稍等,我,有点内急,小解一下咱们继续。”这事他得去请示一下,他实没瞧出这两人动过什么手脚,而斗蛐蛐也是最没可能出老千的,怎么这两人就会一直押中呢,真的是运气?
卫寒也不明白夏辰凭什么把把能猜中哪只蛐蛐会赢,但他知道再这样赌下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冲夏辰耳语道:“辰儿,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见好就收吧。”
夏辰点了下头:“嗯,再玩儿一把我们就走。”此时走了反会被看成作贼心虚,而这一局她决定不再去听蛐蛐的叫声,随便押一个就好,现在她已经赢了两千六百两,虽然不够还债的,可也够用了。
等了一会儿听到门帘响动,夏辰扭头一看那青年回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容貌清丽的黄衣女子。青年去拿装蛐蛐的罐子,那黄衣女子来到夏辰和卫寒身前施一礼:“听说两位公子今日运气极佳,不知可有兴趣与小女子赌两局大的?”
夏辰微微一挑眉:“小赌怡情,我们不过是随便玩玩儿,大的就免了。”
黄衣女子娇笑道:“哪有人不想多赢钱的呢?再说玩儿就要尽兴,何况两位公子已赢了这许多,输一点有何关系?
卫寒扯了下嘴角:“想不到此间竟有如此佳人,如果是和你赌,全输了又何妨。”
夏辰听了这话就来气,这家伙见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发*情!“我说你直接把银子送给这位姑娘不就结了,还赌什么!”
黄衣女子掩唇轻笑道:“小女子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亦有几分赌兴,如果公子肯陪小女子赌上两局,便是感激不尽了。”
卫寒道:“既然姑娘有兴致,在下奉陪到底。”
黄衣女子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着瞥了夏辰一眼:“两位公子是一起的么?”
夏辰哼道:“很不幸,我和他就是一起的!你想赌什么?”
黄衣女子欠欠身:“自然还是斗蛐蛐,两位请。”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跟着黄衣女子来到二楼尽头一间雅间,黄衣女子吩咐侍女去拿两只蛐蛐,然后冲他们道:“两位请坐,请用茶。”
卫寒道:“这里果然不错,还有茶喝。”
黄衣女子道:“不仅有茶,还有曲。”说着取出一支紫竹笛。
这时那侍女捧着两个罐子进来放到桌案上打开,黄衣女子道:“咱们这儿的规矩两位想必知道了,大一点儿的叫黑将军,小一点儿的叫铁将军,两位公子请先下注。”
夏辰倾听片刻:“我赌黑将军胜,一百两。”
黄衣女子微微一笑:“之前那间最小注是十两,而我这间最小一注是一千两。”
卫寒笑道:“爽快,我就押一千两赌黑将军胜。”
夏辰不知这女的在搞什么名堂,微一笑:“这局我就不赌了。”
黄衣女子道:“随便。”然后取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我赌铁将军胜。”
那婢女负责逗两只蛐蛐打斗,黄衣女子一派悠闲地吹起笛子来,夏辰忽然觉得这场面很诡异,一边在拼命厮杀,另一边却在听曲喝茶。当然她也一直在盯着罐中的两只蛐蛐,忽听黑将军悲鸣一声,紧接着被铁将军咬断了触须,败了。
黄衣女子停下来,妩媚一笑:“我赢了。”
卫寒喝了口茶:“姑娘的运气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