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喝?我一共带回一百多坛,你一个人就喝掉了大半,现在只剩不到十坛了。”虽然有储物戒指,但空间毕竟有限。
“辰儿!别那么小气嘛!不过你要真舍不得,来坛你自酿的山葡萄酒?要不百果酒也行啊。”卫寒哀求道。
“真拿你没办法,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耍赖皮。”夏辰哭笑不得地道。然后叫了婢女过来,吩咐她去取两坛葡萄酒。
卫寒喜笑颜开地道:“如果少泽和飞云再来,你就说已经喝没了。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自酿的酒不比西域葡萄酒差,还别有一番风味,眼看山葡萄又要熟了,而你已将那大片山地包下。今天可以酿许多吧?”
夏辰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吃着锅里惦着盆里的呢!”
待酒拿来,两人边喝边聊。夏辰道:“风月公子和无尘公子还是没消息?”
卫寒点了下头:“两年前花漫楼回来住了两日便走了,至今再无音信。”
夏辰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样子他们还没找到碧灵芝,也不知商无尘毒伤有没有再复发!”两年前花漫楼回来她碰巧回青州探望祖母一家没赶上。对于展天那件事她至今仍耿耿于怀,好在总算没辜负展天所托。展掌柜现在生活得不错,又收养了两名孤儿。逢年过节她有空便会去看看他们,去年过年展掌柜托人将那白玉带送给了她。说是睹物思人只会更添惆怅,这说明他已经能放下失子之痛了。
“辰儿。有件事我很纳闷儿,花漫楼离开这么久,花家的生意却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拿我这两间店铺来说,我走个年半载的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做生意和做将军一样,重要的是知人善用,而不是事必亲躬,不然累也累死了。”嘴上这样说,她心里却清楚花漫楼身边一定有人随给他传递消息。
这时月娘过来道:“辰儿,卫公子也在啊。”
卫寒笑道:“月娘可又教那些姑娘新的歌舞了。”
月娘微微欠身:“正想让辰儿看看呢,卫公子有雅兴不妨一起欣赏。”
夏辰道:“叫她们来这儿演练一下吧。”
“好。”
卫寒看着月娘离开,道:“辰儿,现在京城许多酒楼都开始效仿你了,不过没有一个地方的姑娘和歌舞能与你这相比。”
“是么?那我们得再想些新花样了,不然等他们将咱们现有的这些策略都学去,我们便无特别之处了。”
卫寒笑道:“你放心,且不说陆公子酿的酒多好,谁能学得了你为做生意去考个武状元!”
夏辰没理他,冲月娘道:“你先去忙,这些事等我从西域回来再说。”
卫寒有些惊讶:“你又要出去?”
“嗯,一方面得再进些葡萄酒,另一方面展掌柜现在经营丝绸生意,丝绸在西域诸邦可能卖上相当高的价钱,我想替他联系几个客商。”
“这样啊。”卫寒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夏辰微微一笑:“明晚找岑大哥和岳大哥一起聚聚吧。”
卫寒叹道:“现在怕是只有我能陪你了,少泽的父亲病了,他明早便要动身赶去青州探望。至于飞云,因为他与红筝的事岳大将军不同意,一气之下带着红筝往边关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
夏辰呵呵笑道:“像我这样没有爹娘管的倒也自在。”
卫寒闻言面露怜惜之色:“辰儿,莫再说这种话好吗?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可都看在眼里。”
夏辰伸开双臂:“我仍是幸运的,多少人比我还辛劳,却仍旧食不果腹。”
“辰儿,我并不认为你有多幸运,且不说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单说这勇气和智慧可不是人人兼备,有些人宁可安于并不算好的现状,也不敢踏出一步。想你初次去西域经历的那些事,我都不敢说自己碰上还能活着回来,现下虽是亲车熟路,万事也要小心啊。”
“我知道,谢谢你。”
“辰儿,永远不要跟我客气。”
夏辰心中一暖,却又有几分酸,这几年卫寒帮了她许多,可他们的关系却有种不进反退的感觉。现在他们可以算是知心朋友,甚至如同亲人,但绝不是恋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一段过往好像已成为孩童过家家般的回忆了。
她也曾有过向他说明自己是女儿身的冲动,想试试会否有什么变化,但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卫寒仍旧花天酒地,她也一直没确定自己的心意,更不想有什么羁绊麻烦影响她的事业。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彼此都情未到深处吧。
月娘带着六名妙龄女子演绎了一曲《月玲珑》,庭院深深深几许,落尽深红只柳存。欲扫苍苔且停帚,阶前点点是花痕。不觉花影已重重,秋风细细更添愁。蹙眉玲珑望寒月,青衣冉冉月下来。
卫寒拍手道:“有趣,这词又是你写的?”
夏辰眨了下眼睛:“怎么样?很适合你吧?”唐诗宋词她没少看,随便拿一首出来都够显摆一下的,这首是她写来玩儿的,她感觉诗词多是感伤之作,她想要一个好结局,让那痴心的姑娘终等到自己心爱的人,何况对于许多男人来说,与佳人幽会可是一桩美事,饭桌上你总不好把人都给唱哭了。
“哈哈,如果是我这最后一句就不必了。”
“也是,全安阳城的人都知道你卫三公子所到之处,皆是芳心碎了满地啊。我说你赶快成家吧,你就放过那些姑娘吧。”
“辰儿,你还说我呢,你可知有多少女子为你心碎啊,我至少还会安慰她们一下,你却连看也不看人一眼,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夏辰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只喜欢银子,等我赚够了钱一定找个十个八个的!喂,现在应该着急的人是你吧,我还年轻。”
“我也不老啊。”
月娘微笑道:“辰儿,这歌舞编排你可满意?”
“当然满意。月娘你也不必太费心,来咱们这儿的人没多少人真的懂得欣赏歌舞,赏心悦目就好。”
月娘小声道:“辰儿,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已经有好几歌舞坊的月师来求曲子了,昨儿还来了位宫里的乐师。”L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心事
夏辰好笑地道:“求曲子?如果银子给得够多,我倒可以考虑把酒楼关了,在家写曲。”
月娘道:“那一首化蝶宫里的乐师出三了千两。”
“卖他,好歹也抵得上酒楼两天的利润呢。”夏辰毫不迟疑地道,在这里可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法,曲子一旦流传开去一分银子也拿不到。“对了月娘,回头我再给你几首曲谱,记得演两次就停,有人来求卖完拿出来演,反正咱们的曲子多的是。”
卫寒听得目瞪口呆:“辰儿,难道这些曲子都是你写的?”
夏辰一扬眉:“不信么?”
卫寒略一迟疑:“信!我也不是没听过你弹琴,而你弹的那些曲子我十之*没听过,只是没想到你琴艺平平,却有谱曲的天份!”
夏辰一眯眼:“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呃!当然是夸你,琴艺是可以练的嘛,但写的曲子连宫里的乐师都肯花千金来求,可见你是天才,绝对是天才。”
两人一直喝到傍晚,卫寒越喝话越少,似有心事的样子。
夏辰望着天际那一抹金红道:“菜凉了,最后一坛葡萄酒也已被你喝光,早点回去歇息吧。”
“我……今晚我可不可以留在这儿?”
夏辰调侃道:“怎么?怕回卫府被你爹绑了押去订亲?”
“算是吧。”卫寒笑中略带一丝惆怅。
夏辰站起身:“你也不是没在这住过,几间客房随你选,我头有点晕,先回房休息了啊。”好容得点空闲时间,却陪这家伙喝了一下午的酒。虽然他从不拼自己喝,但一小口一小口的加起来也喝了足足一坛还多。
卫寒一把拉住她的手:“时候还早,陪我……下两盘棋。”
夏辰弯身瞧着他:“你是病了还是醉了?平时让你下棋跟要杀了你是的,今天怎么忽然想要下棋了呢?”
卫寒有些尴尬:“我……要不你弹两首曲子给我听也行啊。”
夏辰闻言更加狐疑:“你有心事睡不着?”
“不是,我只是,算是吧。”
夏辰在他肩上拍了拍:“我呀,懒得理你。我看你真是喝多了。马上滚回房去睡觉。”
卫寒猛地站起身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你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我想多看看你,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夏辰一个肘击撞向他的肋下。转身向后急退三步:“你能不能不恶心我,想找人陪睡到青*楼教坊去。”她的心怎么忽然跳得这么快呢。
卫寒的眼中似跳跃着两团火:“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我又没有得瘟疫!”
“我,我哪有躲着你了?”
怒意自卫寒脸上浮现:“自从那三年前那次,你便开始躲着我。不肯再与我骑一匹马,每次我一靠近你。一碰你你就会马上躲开,你!”
夏辰愣住了,三年前?他不是喝多了么?莫非他记得当时说了些什么浑话!而她自问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在下意识的躲避他?
“卫寒。是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已不是小孩子,粘在一块儿让外人见了总不太好。你先去客房休息。我让人给你煮解酒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