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惊讶地道:“你听何人说飞云受了重伤?”
“那个孙大人啊。”
海崚王道:“岳少将军武功盖世,哪那么容易受伤,不过为救本王,他倒是受了几处轻伤。”
夏辰感觉着自己一身伤痛,皱了下眉:“人生在世,总有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当初我在书院对一件小事处理不当,才酿成今日的祸根。”
卫寒疑惑地道:“难道还是因为吴绢儿那件事?”
“也是,也不是。”是因为吴绢儿,但不是卫寒所指的那件。
“严世铭那个王八蛋!”卫寒忍不住低声骂道。
海崚王好奇地问:“这事竟与严家公子有关?”
夏辰忙道:“不不,我与严公子虽有点过节,但此次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时车夫道:“王爷,行园到了。”
海崚王道:“卫寒,辰儿的伤需要马上处理,我这边有御医和伤药。”
卫寒感激地道:“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我也曾受人之托照顾辰儿,她此次受伤我亦有责任。”说罢跳下马车向夏辰伸出手臂。
夏辰道:“我感觉好多了,自己走便可。”
海崚王闻言也不坚持,转身向行园大门走去,卫寒受伤一侧的手臂再也抬不起,只好用没受伤的手臂扶着她跟上。
海崚王直接将他们带到他所居住的院子,一进院门夏辰便碰看到正在追蝴蝶的吴绢儿,以及另一名姿容娇媚的少女。
吴绢儿见到浑身是血的夏辰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小跑过来急切地问:“辰儿你这是怎么了?”说着竟掉下泪来。
另一名少女快步走到海崚王身前施礼:“见过王爷。”说罢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吴绢儿的衣角。
吴绢儿这才反应过来,忙跪下身:“绢儿失礼了,请王爷恕罪。”
海崚王一抬手:“起来吧,你们俩马上去准备几样清淡可口的饭菜,再准备两套真丝里衣和一件轻便的居袍。”然后他又吩咐一名仆人去请御医。安排完扭头冲卫寒道:“扶辰儿到我寝室来。”
夏辰闻言忙道:“我浑身血污,怎能进王爷寝室呢。”
海崚王微微一笑:“本王没那么多讲究,何况别的院子都有人住,这间院子其他房间也有秀女和仆人居住,更不如本王的寝室舒适,你先休息下处理完伤口我再让人收拾便是。”
夏辰道:“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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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巧合?
海崚王的寝室布置的金碧辉煌极为奢华,描金精雕的桌椅案几,满绣牡丹富贵的地毯,一道金檀梅竹落地罩内衬一面垂珠挂玉的隔帘,将寝室分成睡觉和起居两部份。透过隔帘便能看到一扇半折的金檀浮雕山水屏风,和一张红木千工四柱床榻,榻上挂着银丝绫罗八宝帐,处处华贵至极,却丝毫不觉得俗气。
海崚王带她到内室,拉了双被子铺好扶她躺下:“慢点儿。”然后冲站在帘外的卫寒道:“坐吧。”
“谢坐。”
这时吴绢儿捧着一叠衣服进来:“王爷,衣服准备好了。”
“你进来服侍夏公子换下衣服。”海崚王道。
夏辰忙道:“王爷,我自己来就好。”
海崚王微微一笑:“不习惯女子服侍更衣?那我来帮你吧?”
夏辰张大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海崚王一副了然的表情:“本王还以为你不很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呢!其实应该让卫寒帮你,但他好像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夏辰道:“我自己真的可以。”
吴绢儿撩开隔帘走进来:“王爷。”
海崚王从她手上接过衣服放到夏辰手里:“自己不行的话说一声。”然后示意吴绢儿随他出去。
夏辰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小王爷虽喜爱中原文化,到底是在玄国长大,而玄国人常被大云国的人耻笑不通礼法。
她放下床幔,并向有屏风遮挡的半面退了退,解开衣带……有的地方衣服已粘在伤口上。扯下来时痛得她一阵阵抽凉气,看着身上、腿上一道道鞭痕,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那孙大人不可。
吴绢儿倒是很细心,另外准备了一件真丝睡袍,她将睡袍套在身上,虽然大些,但清凉柔滑的丝袍对伤处没有多大影响。着实舒服不少。
换好衣服她半倚半坐床头。突然瞥见床榻背板上挂着几幅绢画,因为有一层薄纱挡着她之前没太注意,带着几分好奇她拉开纱幔一看。脸上顿时像被火烤一样热。
想不到这位小王爷平素一派优雅,竟会在床榻上挂这么多春*宫画。虽说少年人血气方刚对这种事也都很好奇,但……仍旧让夏辰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毕竟他现在代表玄国皇帝总该注意些才是。转念一想这本是海崚王自己的私密空间。他就是搁几个美女在这儿也是人家的事。
这时绢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御医来了。”
夏辰立刻把纱帘掩好:“有请。”
这名御医大概五十岁出头,鬓角微霜面容慈祥。来到榻边欠欠身:“公子请宽衣,让老夫看看伤势。”
夏辰撩起腿上的丝袍:“都是些皮外伤和淤伤,并无大碍。”
吴绢儿看着夏辰腿上一道道渗血的鞭痕扑到床边:“辰儿,怎会伤成这样呢!”
御医上前查看了一下:“公子请躺下。老夫好替你清理伤口敷药。”
夏辰摇摇头:“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御医为难地捻着胡须:“这怎么行呢?”
夏辰凝视着他:“我不习惯让别人碰我。”
御医叹道:“好吧。”难侍候的病人一向不少,他所碰上的又大多是不能开罪的。何况这小公子身上并无致命伤痕。
吴绢儿道:“辰儿,我来帮你。”
御医道:“你去打盆清水来就是。”
一切准备好。夏辰放下床幔自己将伤口处理好穿好衣服,此时她已疲惫至极,她的身体本来还有些虚,接连两日没好好休息,又食米未进,加上这一顿鞭挞,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的精神和体力。
她让吴绢儿收拾一下,便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虽然无比疲惫,但睡得却并不踏实,噩梦连连,当她梦到展天被孙大人砍去双手,猛然从梦中惊醒。
“辰儿,你醒了,感觉如何?”坐在榻边椅子上的卫寒边用手巾替她擦汗边问。
夏辰发现自己还在海崚王的寝室,问:“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还在这儿?”
卫寒道:“子时。你已睡了一天一夜,因为御医吩咐过,所以除了喂你喝药,海崚王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你。”
夏辰有些惊讶:“一天一夜?那海崚王他?”
“他昨晚睡在书房。”
夏辰点了下头:“你的伤怎样了?”
卫寒微微一笑:“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夏辰闻言心道这家伙又在吹牛了!但觉周身酸疼无力,也没精神和他斗嘴,她想起来活动一下,却发现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你扶我起来,许是躺得太久我浑身都僵了。”
卫寒坐到榻边扶她坐起身:“你刚刚梦到展天了?”
夏辰惊讶地看着他:“我说梦话了么?”
“嗯。”
夏辰小声问:“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
卫寒摇摇头:“我一直在这守着你,没心思去管别的事。”
夏辰略一思忖:“我现在没事了,你能不能去打听一下展天的消息。”
“等天亮我就去。”卫寒说罢站起身:“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这时吴绢儿端了一碗粥来:“辰儿,你可醒了!”
卫寒道:“辰儿,绢儿姑娘每隔一个时辰都会送一碗粥来,她可是十分担心你呢。”
夏辰看着吴绢儿有些发红的眼睛,略显憔悴的面容道:“绢儿姐姐,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我没事的。”
吴绢儿含泪道:“我只恨不能待你受这苦。”
这话从吴绢儿口中说出,夏辰感到有些尴尬,沉吟片刻:“海崚王待你可好?”
吴绢儿脸颊微微泛红:“有什么好不好的,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认命,唯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说两国和谈成了。我爹若想我随时可以到玄国去看我。”
夏辰一怔:“他能说出为话来,足见他对你不错。”忽然想到那些画,以及海崚王之前说吴绢儿欲拒还迎的模样最是诱人,她的心跳竟快了几分。对于男女之事她虽没亲身体验过,但知道得可并不少。
吴绢儿道:“粥不烫了,我来喂你。”
“我自己来就行。”
这时那日见的另一名少女站在帘外道:“绢儿妹妹,王爷找你。”
夏辰道:“你去吧。”
吴绢儿将粥碗交给卫寒:“卫公子。辰儿交给你照顾了。”说罢有些不舍地又看看夏辰。转身快步离开了。
夏辰听她对那少女小声说:“青儿姐姐,王爷知道我在帮忙照看夏公子,怎地突然找我。”
青儿吃吃笑道:“王爷说无你不欢。”
卫寒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辰儿。在想什么呢?吃啊。”
夏辰回过神儿:“没,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