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挠了挠头,说,“我觉得你们总是吵架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直说,我不打你。”
“因为你嘴太毒啦,我觉得阿珑姑娘特别好哄,她说什么,你都顺着她不就好了。”
简珩纳闷道,“我顺了呀,可她好像更生气。”
竹清绝倒,你那是顺吗?她说什么,你都说“好”,“嗯”,“哦”,“呵”!
当夜幕降临,玲珑关上窗子,简珩就推门而入。
他一身简洁打扮,青衣布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普通书生。
又搞什么?玲珑瞪着他。
简珩扔下手里一个包裹,“把衣服换上,跟我走。”
“去哪?”
“周国。”
“啊?再过几天就试炼了,你不想……”
她的嘴被简珩堵上,手忙脚乱换好衣服,就被他提着一路飞奔,渡口早有一艘大船等待。
直到船锚收回,明镜岛在玲珑眼里化成了一个小点,她还没回过神。
“简珩,你疯啦,干嘛把我拐出来,我要回去。”她可怜巴巴道。
开玩笑,跟他混,以后还有她的日子过吗?连个自己人都没有,竹清和先生都不在,只有她与简珩。
简珩松了口气,连拖带抱将她搬回厢房,拥着她入眠。
她刚要说话,嘴巴就被他用手盖住。
“你觉得袁伯宗这人怎样?”他突然问她。
“他是坏人,是简氏的敌人。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你可知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玲珑摇了摇头。
他自己回答,“因为魏国。我问你现在六国之中,谁最厉害?”
“魏国。”
“谁最弱?”
“赵国。”
“谁最听魏国的话?”
“燕国。”
简珩高兴的亲了亲玲珑额头,赞许道,“阿珑真聪明,对外面的事知道的很清楚。如果我们让赵国变强,顺便灭燕,你说魏国会怎样?”
玲珑难以置信的瞪着简珩,结结巴巴道,“那,那魏国肯定不敢再嚣张……”
简珩对她实在爱不释手,抱紧了她笑道,“我在祖父那里立下军令状,还剩六个月,务必要将魏国拉下水。”
啊?你?玲珑泪奔,你要作死干嘛拉我啊!
她着急,一时忘了简珩的可怕,攥着他袖子道,“你当魏国是棋盘上的子儿呀,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就算带兵去打仗也得先混成将军啊!”
还六个月,六年还差不多。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兵不血刃的故事吗?”简珩好笑的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这个温柔的小动作没来由的抚平了她的不安。简珩道,“咱们可以让他们出兵,但出兵不一定见血。”
不见血如何分胜负?玲珑不解。
“周国有很多好吃的,阿珑一定喜欢,你负责吃,我负责让周国攻打赵国,待他们出兵,咱俩就跑,哈哈。”
玲珑忽然觉得听觉器/官以及思考的器/官都跟不上简珩这个神经病啊!
“你不是说要帮赵国的吗,怎么又要周国打赵国,你有毛病啊!”
“赵国太弱,谁也打不过,只好让周国先打他,然后……你会看到一场好戏。”他故作神秘,亲昵的往她怀里凑,玲珑吓一跳,急忙推开他的脸。
同时她还没忘记最重要的事,“试炼怎么办?倘若缺席袁伯宗肯定会抓着这个不依不饶,你该不是因为跟他吵架没占到便宜就……”
简珩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抱着她翻了个身,一条腿悄悄搭上她的小腿肚。
“我才没那么无聊。”他专注的模样,昳丽如画,连海上的明月都为之失色。
且他专注凝视的竟是自己。玲珑心跳得慌慌而乱。
她别开脸,心道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比如这么讨厌的性格,可此时看着他,心里竟热热的。却见他忽然凑近耳边,轻声道,“我是为了阿珑。”
为了我什么?
天天这样欺负我,占我便宜吗?她在心里偷偷骂他。
简珩笑出声,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是啊,就是为了天天占你便宜。”
“我要休了阿珑。”
“然后,重新与阿珑在列祖列宗面前拜堂成亲……”
他说完,倾身覆上火热的吻。
☆、第65章 戏谑
玲珑怀疑自己听岔了。
可简珩的脸颊到耳根都红了,且不再重复,还堵着她的嘴,不给她说话。
他连这么打自己脸的话都说了,又怎会给她机会拒绝!
简珩压着她,男人的身子沉,如果他刻意,玲珑不可能推得开。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两汪泪涌上眼眶,玲珑恨自己傻,居然因为莫名的信任就由着他把自己拐上船,现在好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简珩只是亲她,两只手一反常态,规矩的很,一只握着她腰窝,一只捧着她的脸。
“又哭了!”他一脸败给她的表情,离开她的唇,转而埋首她颈窝里,“要不要这么小气,亲一下都不给。是不是不舒服?你跟我说说。”
玲珑浑身似煮熟的虾子,羞都要羞死,还说,谁像他呀,那么不要脸。
他不依不饶,手带着警告的意味往下滑,玲珑慌了。
直把她逼得香汗如雨,浑身颤抖,简珩哼一声,作势要脱裤子,玲珑吓得魂不附体,立时哭着道,“不要,我说,我说。”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嗒嗒道,“我不喜欢这样!”
“哪样?”
“你亲我,我难受。”
“怎么难受?”
“麻了,脑子会发热……”
“那这样呢。”他手指忽然胆大妄为。
玲珑失声尖叫,哭着道,“不不能,简珩……”
“快说。”他逼着她。
“更难受了,我,我浑身使不上力气,想发抖……”她满眼哀求,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就连粉圆的十个脚趾头也蜷起。
简珩哪敢多看一眼,他这是自讨苦吃呀。
“傻瓜,”简珩松开手,拥着她,给她擦了擦眼泪,“那不是难受,是舒服,知道吗?”
未来还长,他可以慢慢教她,但现在不行,万一自己忍不住可就糟了。
出门在外,很多事情不方便,万不能让阿珑受孕。
他得让她的身子好好的,不敢有一丝闪失,将来才能平安的诞下子嗣。
所以这六个月是看得见摸得着,吃不着。
抱着她哄了一会,简珩大言不惭道,“放心吧,这六个月不那样对你。”
她才止泪。
简珩不悦,我技术很差?不碰你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这时候谁还管他的自尊心啊,玲珑无比坦诚道,“咱们以后都不那样好吗?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我,我就给你亲一下。”
只要别那样,她啥都答应。
简珩气得几欲吐血,爷那里还比不上一根手指!
“不那样就不那样,谁稀罕啊!”他喊。
这话玲珑听听就算了,并不相信,因为他那里还咯着她肚子。
这次航程很快,在周国石鲁镇登岸。
买了一些简单物品和一辆马车,两人又星夜兼程继续往东,目的地是周国都城——合骏。
合骏有五道城门,简珩放弃最近的崇安门,反而带玲珑绕路临潼关,走临潼门。
他在半道上停车,没有打扰熟睡的玲珑,径直朝高处攀爬,立在临潼坡上来回走了两圈,捡了几颗石子在地上比划。
倘若懂排兵布阵的人看了,定会大惊失色。
真正的奇门遁甲并非鬼神邪说,反而是正统的用兵之道,其内饱含五行之说,星辰天象,皆有事实依据。
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待两国分出胜负,简珩想要的是最短的时间和最有利的地形,以供双方军队对峙,对峙月余,他便有方法破局。
仗,绝对不能打。
天刚露出鱼肚白,玲珑睡眼惺忪,没看见简珩。
她爬出去东张西望,去哪了?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出现。
玲珑慌了。
他,他不会是因为被拒绝而故意使坏吧?
这个,这个棒槌!她哭着跳下马车。
怎能这样耍人玩呢,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钱也没他多。
简珩余光始终注意山坡下的马车,但见玲珑跑了出来,围着马车转一圈,前后乱窜,又趴在车底望了望。
她在找什么?
简珩瞬间就顿悟,在找我。
他急忙飞奔而下,听见动静的玲珑抬眸循声望去,泪如雨下。
她立在车边,鸦黑的青丝瀑布一般披在小小的肩头,似三月的一株海棠,楚楚可怜的俏立枝头。
简珩心悸不已,速度又快了几分,衣衫在风中鼓起。
玲珑含着泪,微微的出神。
那样一个美好的少年人,在晨曦之光中犹如天神一般降临,眸光热烈如芒的与她纠缠,潋滟的水光在他晃动的黑眸中轻颤,深深的击碎了她心底的一根弦。
玲珑胆怯了,后退一步,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却被他紧紧的拥进怀里,熟悉的气息瞬间就填满她的肺腔。
他的味道,干净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