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又是在衙里受了什么邪气,倒跑到我这里撒野来了?
你就是这么敬着我这个嫡母的?要是你嫌我老婆子人老碍事了,就直说,我立马搬出这松岚院正堂,给你这个堂堂江南巡演道御史大人让位子。”
孟老太太看着孟文冒怒道。
“母亲恕罪,实是事情紧急,若有不恭敬之处,母亲原谅”。
要是平时的话,孟老太太这几句重话压下来,孟文冒早就跪下请罪了。
今日倒只是压了压脸上的怒色,僵硬着声音勉强敷衍过去。
孟文冒不等老太太再开口,直接看向姚骐贵责问道。
“表兄可是偷了我府衙的一批盐引?”
“表弟,你这话可不能随便乱喷,我的盐号购买官盐,那手续文书都是齐全的。
公平买卖,互不相欠,表弟官衙里的书,记主簿官都是记录的清清楚楚,表弟只管去查去,在这和我乱发脾气算什么!”
姚骐贵虽然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很硬气的反驳。
“你——”
孟文冒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究竟出了什么事?”
孟老太太让柳姨娘偷孟文冒拓本的事,终归是做的不太光明,万一孟文冒告到族老那里去,也是不好看。
听着口气,似乎是那批盐出了事情。
“母亲,你一心想着南安侯府,惦记着娘家。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孟家?
大伯父刚被罢了官职,所幸如今朝里的清流都佩服大伯父的忠筋骨气,为了太子殿下的清白,宁愿让圣上发怒,也只恳请圣上重新调查太子一案。
正是满朝清流都看着我孟家的清名的时候,母亲你竟然为了南安候府,就让我孟家的百年清名毁于一旦,母亲,您这是在自毁孟家长城。”
孟文冒说的又怒又急,也哭了起来。
“你说什么,京里的大伯,被,被罢官?”
江南得到消息延迟,孟阁老已经被罢官了五天。
“正是,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孟家,盯着我孟文冒这个巡盐道御史。
若是平时,我还能筹集一下银子,顶住一年,把表兄偷去的盐引给补上,还我孟家一个清名。
可是母亲你知道巡盐道衙门里齐王的人,魏王的人,以及那些和大伯父政,敌的人,表兄的这批盐引一定难以掩饰过去,母亲你让柳姨娘偷拓我的私印,这是给我孟文冒下催命符啊。
我孟文冒监守自盗,贪赃枉法,母亲你以为孟家正族人还能安然无恙吗?孟家将倾啊。”
孟文冒捶胸顿足,气急长泣。
孟老太太听的迷迷糊糊,可是也听懂了,那就是孟阁老倒了,那些大伯敌人有可能这个时候,来再给孟家狠咬一口。
而侄子这件事情,正是他们的攻击的地方。
“哪里,哪里就像表兄说的那么严重了?”
姚骐贵是个男人,虽然没有做官,但靠着南安候府的祖荫,也是个中郎将的品衔。
比孟老太太更知道些官场上的事情。
姚骐贵这一直忙着贩盐的事,这也是才知道孟阁老竟然被罢官了。
“那些个,那些大盐商,哪个,哪个是干净的?
那金陵的贾家,江宁的曹家,杭州的苏家,个个是腰缠万贯的巨贾。
表弟不去查他们,倒是查起了自家人了。”
姚骐贵手捂住腰间的荷包,梗着脖子,犹自撑着硬道。
“这些先不提,我只问你,这批盐你销到了何处?”
孟文冒捂着一跳一跳的青筋,憋着气问道。
“我,我不知道,那个掮客的门路很广的,他把盐售掉,就把银子给我了,银货两清,我也没有必要再调查人家八辈吧?”
“你,你不认识,竟然敢,敢把这批没有正经来路的官盐给卖掉?”
孟文冒不可置信,就是私盐贩子都知道要做熟吧,那些接头的人都有江湖上的切口。
就是防着官兵的清剿和奸细。
“谁说没有正经来路,我可是堂堂从你盐道衙门里买的”。
姚骐贵大声反驳道。
“好,好,好的很,我孟文冒活不成,你以为孟家就能好?
你以为,她,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护住南安侯府?”
孟文冒气急,指着孟姚氏大声道。
孟老太太听到现在,也算听出了门道。
孟文冒这么多年还没在她面前这么放肆过。
孟文冒的话虽然不客气,可是如果孟家倒了,她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南安侯府了。
“贵儿,好好和你表兄说,你认识的那个朋友和掮客的名字和相貌,”。
“那掮客我就见过一面,英目高鼻,有点像异邦人。
我朋友是多年的好友了,他家和辅国将军府的三老爷的夫人有姻亲,不是什么平民小户,你别瞎猜疑别人”。
辅国将军府是削了两级爵位的国公府,在明武帝的父皇在位的时候,是国公侯府,只因为站队的时候,没有选择。
按照世袭爵位,一代削去了一级,到了姚骐贵同年龄的这一辈,已经是辅国将军的爵位勋级了,不过毕竟是老勋贵了,和他的姻亲也都是老牌门阀。
孟文冒听到他说到掮客似乎是异邦人的时候,心里就一跳了。
在听到辅国将军府,也确定不了是谁的人,因为这个老牌勋贵似乎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派系。
“我孟家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孟文冒是高攀不起南安候府的门第。
我这就修书一封递给京里的大伯父,母亲,你也要想想如何跟大伯父解释了”。
孟老太太一听他提起孟公茂,心里也紧张了,看到这个庶子似乎说的煞有介事,很严重的样子,不行,她得叫自己的儿子回来问一问。
“你先慢着,我这就把你两个兄弟叫回来,你们兄弟先商量着,真没有办法,再找京里的大伯。
他如今也被罢了官身,还有你说的太子的案子,我虽然不清楚其中原委,可也知道一定让大伯忙的焦头烂额的。
真无计可施的时候,再写信给他也可以啊。
还有你说的那个掮客的事情,不是还需哟查吗。
现在时间很紧的吧”。
孟老太太怕的是孟公茂来扬州训斥她,那她以后在小辈面前还有什么颜面?
孟文冒听她说的也有三分道理,于是按下了心中隐隐期待着大伯父开祠堂,把孟姚氏逐出家族的潜意识期盼。
心里想,孟姚氏终归是嫡母,母亲犯下的错,儿子分担,也是无可厚非的。
何况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是应该让两个弟弟知道和分担的。
“好吧,就按照母亲的意思,我这就去调查掮客的事情,顺便通知二弟和三弟。
等午膳的时候,大家再一起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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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谋锦的群终于有人入群了,撒花,热烈祝贺。
从这位亲爱的读者这里,沫沫君得到了很多鼓励,和很宝贵的意见,很感谢。
沫沫君在孤独的写作,希望有更多喜欢谋锦的读者和沫沫君来交流。
各种鼓励和称赞不要大意的都告诉我吧,沫沫君爱听。)
第195章:杏雨阁闺话
杏花坞位于湖光阁的南向,从月心湖引得一湾绿水饶坞而过。
江南的春天总是湿漉漉的,嫩绿的柳芽翠叶湿哒哒的欲语还休在春雨里婆娑生姿,烟雨霏霏,灰色砖石弯弯小桥连接着从湖光阁到杏花坞的游廊。
乌云低垂,细雨霖玲。
在粉白的杏花雪中,孟府各处院堂的青石甬道,黛瓦粉墙,远远的映衬在白色的花瓣叠簇间。
杏雨阁是一处四面开窗的水阁,此时阁中隐隐有少女的娇声低转,飘散在细雨杏花雪中。
孟家的几个姊妹下了闺学,正在这里坐着说话。
孟言雪看着春雨中开满树的杏花,赞叹道:“这杏花坞多漂亮啊,不明白祖母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到这里游玩。
桃花鲜艳,杏花也有清婉之美啊。
不过这几天,祖母和父亲叔父们似乎有事情在忙,也顾不得我们是不是来这里玩了。
真好。”
孟言雪拿起一块糕点,对着窗外边说边笑道。
“以前总是会想写道江南的那句诗里‘无边丝雨细如愁’是什么样的情境,在京里的时候,雨都是瓢盆直下,还没有见过这样带着愁绪一样的春雨。
看着让人也变得多愁善感了呢,挺好的”。
姚慕芷因着和孟言茉关系不错,此时也细细的在孟家姊妹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你喜欢这样的雨啊,那你有眼福了,这雨得着下呢,你不知道吧,我们扬州城号称‘三步一桥’,还有一个出名的地方,是春天是由春雨淹过的。
整个江南,就数我们扬州的雨最多。”
孟言雪不能理解姚慕芷这样喜欢阴雨天不喜欢晴天的性格。
孟言惜坐在角落里,只绞着自己的帕子,低头也不说话。
自从上次孟言茉从她那里离开后,在第二日,她就跪到了孟老太太面前,愿意听从长辈的安排。
画鹊也回来了,主仆两人抱着哭了一天。
为了改族中排名,并且把孟言惜记为嫡女,孟老太太前一段时间没少往青梅巷去。
最后在二老爷和族中族老们的交涉让出几间铺子下,开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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