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收起垮了的神情,疑狐地问:“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只要跟我合作,而且我未曾有孕这事不也是特意递给你的把柄么?”二太太思虑了一会子,“那该如何做?”
素姑娘轻柔地诉说自己的计划,“我要潜入书房,可惜戒备过于森严,因此想起二太太帮忙制造些乱子,好调离人手,声东击西。”二太太颔首,“交给我吧。”
素姑娘面露感恩之情地看着二太太,二太太则看到了光辉的前途。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个通房丫头正猫在隔间,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素姑娘走出二太太的院子,内心不由得嘲笑:真是个蠢货,如此蠢笨不堪,真不知任老太太的眼光为何如此之差。
是夜,任国公府的烛灯基本已经熄灭,从二房院子里揣出一个黑影,身手敏捷,一闪而过。在这黑影身后又跟了一道影子,远远跟着,悄无声息。
任靖真微微睁开眼,动了动身子,把萧明珰搂紧,萧明珰最近睡眠都比较浅,他一动就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怎么了?”
他轻轻嘘了一声,萧明珰这才不动了。两人静静对看着,只听到隔壁有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声音,他也不去管,附在她耳边:“你再多眯会子,等会有人叫你了再起来。”他自己则悄悄爬起了身子,走到房门后,背靠着门,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轻敲门框声,才开门闪了出去,一侍卫半跪着禀报:“世子爷,那黑衣人去了正院的书房。”
“跟去了么?”
“二子跟去了。”任靖真颔首,关门进来,萧明珰微抬身,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他按着她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乖,再睡会儿,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任靖真刚走没多久,就有二房的人过来敲门,看门的婆子听了二房的婆子的禀报,冷冷地说:“等着,我去禀报。”一把把房门关上,这才去叫了絮柳和絮香起来。
两人对视一笑,絮柳轻轻进屋子,“世子妃?二太太说她院子里跑了贼人进去,要派人去把守,说是要借世子爷的侍卫过去。”
萧明珰半撑着身子,“让来人去跟世子爷说,就说世子爷去前院了。”絮柳退下,把话告诉看门的婆子,看门的婆子又转告给了二房的婆子。
等二房的婆子急吼吼地踏入了二房的院子门,“二太太,世子妃说调动侍卫要世子爷允许,世子爷去了前院了。”二太太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
婆子听了她的尖叫,不由抬头,二太太收敛惊容,“好了,退下吧。”二太太拉着身边通房丫头的手,“这可怎么办呀?”
通房丫头装傻地问:“太太怎么了?既然世子爷在前院,派人去借就是了。为何如此慌乱?”二太太这才想起她和素姑娘的密谋只有她们二人和自己身边的嬷嬷知道,如今那老货还没过来,身边这通房压根不知情,差点说漏了嘴,她想了想通房的话,“你说得对。”正巧那嬷嬷进来,“你怎么才来?”
老嬷嬷苦笑着说:“也不知怎么了?今晚跑了好几趟恭桶,太太有何事吩咐?”
“你去前院跟世子爷说,二房这里有贼人,请他帮忙借点侍卫来抓贼。”嬷嬷点头应下,匆忙离开。
通房丫头扶着二太太去房里,“太太放心吧,不会有事儿。”二太太当然知道没有任何事,她静静躺在床上,“你回去吧,让小丫头过来伺候就行了。”她也不多挣扎,回到了自己的偏房。
她等了一会儿,悄悄溜出门,到后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拙:收藏票票飞︿( ̄︶ ̄)︿来~~~(我如此蠢,竟然忘记周一要申榜,这周没榜单了/(ㄒoㄒ)/~~)
下章结束内应,然后开启边疆韩府两地盘事件。对√,也就是说,男主又被我发配了。
☆、内应(下)
夜深人静之时,素姑娘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用刀身轻轻地撬动那门栓,门栓缓慢移动,微微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
她最后用力一撬动,门栓掉了,她掩门而入,借着月光仔细翻找桌面上凌乱的公文,却都是一些没有用的文件,她轻轻触碰,也不敢把这些公文弄得特别的乱。
全都是没有用的东西,她烦躁地把手里抓着的文件放下,又挪动着身子往书架上靠去,意图想在那里找到一些更为珍贵的线索。她又抓了一把那些大部头书,打开里面有一些夹杂的纸片,凑近一看,也不是。她略微焦虑,时间有点久了,刚从任靖真院子里的书房出来,到正堂里的书房,如今消磨太多时间了,没有收获,只能离开。
她刚出书房门,要转身离开,却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突然四周火把燃起,任靖真从黑暗处慢慢走来,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像是看着已死之人一般,说出的话也断了她的希望,“拖下去。”
任靖真嘱咐身边最为靠近的侍卫,“下手不要太重,出人命就不好了。”侍卫双手拱起应是,“世子爷是要让其为我们所用么?”
他冷了冷目光,“不配。”侍卫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任靖真背着手看远处柔美的月光,身后一人影悄然而来,“可是抓住了?”任国公披着长裳,立在他后面,询问他。
“对,天一亮就去跟祖母说。”任国公没有反驳,“不要太刺激你祖母,她年纪大了。”
“她不会供出二叔的,毕竟二叔在府里,那边再派多少人都较为容易。”
“若是能利用她的话。”
“此女子是受过训练的,虽然不是死士,但也差不离了,基本没有被收服的可能,即便被收服,还要惦记着她是否反水,太浪费精力了,不如直接灭了干脆利落些。”
任国公人老了,心也就慈了,有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常常回想起当初上战场时的杀戮,如今任国公府的辉煌也是建立于这之上的,年轻时候的自己,追求着名利和欲望,享受着叱咤风云时的感觉,接受着众人的仰视,甚至连敌人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也会让他倍感兴奋。然而,兴奋到底是一时不是一世,回想过去,人生也不过如此。如今已经苍老了,只想减少一些罪孽。却挡不住犹如年轻时候的自己的儿子的追求。
他心沉了下,罢了,罢了,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他心情沉重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任靖真身边的侍卫过来,请他过去。两人穿过花园,进入密林,在深处有一竹屋,进入竹屋,转动书架的开关,出现石阶,他一步一步踏入阶梯内,鞋子与石阶梯的敲击声响彻整个地牢。
没错,这是任国公府里的地牢。只是这地牢和韩侯府的地牢性质不同,韩侯府的地牢是私自建立的,而任国公府的地牢确实开国君王命令其建立的,其实任国公府是皇帝的暗卫之首。
也就是说,任国公的首领一直以来,听从的只有皇帝一人。每隔一代君主,都会从宫中选取皇帝的亲生女嫁入其中,以维持任国公对皇帝的效忠。
每一代的任国公继承人从小就被灌输了忠君的观念。他们的眼里只有君王,若是自己的亲妹嫁入了与皇帝对立的阵营,也会大义灭亲。
素姑娘的身上满满都是伤痕,血早已经浸透了她全身的黑衣,还微微滴在了地面上,任靖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他从小就在看过,习以为常。小时候是陪在父亲的身边见过,到了父亲去了边疆,则是自己吩咐别人施予的刑罚。
她歪着头,侍卫道:“已经说了,是三王爷让其潜入府中偷盗军事机密文件。以备勾结边疆逆党和外族人的入侵,许与了边疆北部最为丰茂的草地作为交易。”
任靖真走上前,好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下颚,“还有呢?”他冷冷地问。
她本想要挣扎开,却被紧紧扣住下巴,若是强硬挣脱,只怕自己的下颚就保不住了,“还有韩侯府与三王爷府已经搭上线了,其他我并不知情。”任靖真这才拍了拍手,放下她,“只是皮肉之伤?”
“是的。”
“很好,把她放回去。”他吩咐侍卫,又转头对她说:“你若敢多说一句,可不止今天这样。”
侍卫抬着她回了她的院子,她由于偷溜出去,特意迷晕了丫鬟,在天微亮之时,二太太派人过来,侍卫低声威胁,“让她进来,看你一眼,把帘子放下。”她默默照做。
那丫头拿了东西进来,素姑娘设法让她看了自己一眼,等那丫鬟前脚刚走,后脚素姑娘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侍卫又往刚才端过来的饭菜放了点东西,又摆出一副她吃过的样子,身上的伤早就用了蜡特殊处理,暂时看不出伤痕。
他一晃就离开。等到素姑娘的丫鬟进门后,才发现素姑娘已经去了,看着桌上已经吃了一半的东西,她尖叫着冲了出去。
二太太过来后,发现竟然是自己送的东西让她吃出了毛病,本想掩盖,却不曾想,她急急忙忙想掩饰,却被第一个发现素姑娘的丫鬟给稿到了二老爷那。
二老爷昨儿晚上没有在府里,天刚亮才回来,丫鬟一出院子门就碰到了他,他是特意过来问素姑娘事情办得如何,不曾想,听到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