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这南岸巫族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感。
先说申公巫臣在这南岸的身份,既然他是北岸族长,既然南北不和,为什么南岸的人要一边恨着北岸巫人还一边尊申公巫臣?还有,这里的人都称呼他为“公子”,不是“族长”!
抱着那一大包鸽食,蹲在门口,我拔掉一颗石缝间长出来的野花,狠狠的蹂躏它,待残花败落,花瓣凋零,我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学着我蹂躏野花的手法,狠狠的蹂躏了一朵野花。
“哎,你在干嘛?”抬眼看着来人,我蹙眉道。
“哎,你在干嘛?”抬头看着我,来人学着我的话不止还学着我的语气,也蹙眉道。
扔掉手中的花蕊,我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在地上将我的迷惑写出来。正写着,眼角瞥到来人也学着我扔掉手中花蕊,捡起一块石头,用同样的姿势在地上写字。
挑了挑眉,这人是存心来找茬的?
老娘此刻心情也很不爽,既然有个找茬的,那找找。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工工整整,一排排整整写了满满一地的字,待我快速写完,扔掉石块抱胸看着依旧在地上摸爬打滚模仿的来人,我潇洒抱起鸽食,“想学我?你就慢慢学着吧!”。
一转头,撞上迎面走来的申公巫臣,身形一个不稳,鸽食要掉,结果申公巫臣一手接住鸽食任由我往后倒地。
“申公巫臣!你竟然救鸽食不救我!”屁股着地,盖住“从前有座山”,我仰头怒叱申公巫臣。
“大哥哥,你来帮我写好不好,姐姐写得太快我跟不上她。”来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竟然摇着申公巫臣的手臂撒娇,还叫“大哥哥”,这是什么状态?
“好,大哥哥帮你写,但是写完后你要乖乖听话哟。”申公巫臣竟然也不拍掉她,真的捡起地上的石子帮她写,前面的字像鬼画符,下来的字铁画银钩,字字遒劲有力,转折之间带着一股潇洒不羁。
狠狠的翻个白眼,我抱起鸽食想回房,结果那个女孩拦住我也摇起了我的手臂,“姐姐你写字好快啊,你教教我好不好不嘛?”,说着,一屁股“嘭咚”坐上我刚才跌落的位置,然后再学着我狠狠翻个白眼,抱着怀中空气起来,和我站成一排。
?这女孩有模仿癖?
“云莲,字大哥哥帮你写完了,那你今天的药喝了吗?”怕拍手掸掉灰尘,申公巫臣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走向女孩,然后笑着将女孩拉到他身前,“你看,大哥哥帮你写的字好看吗?”。
“大哥哥,药苦。”
“但是喝了药云莲才可以好起来啊,若是不喝药,云莲可就一辈子没人喜欢了。”
“那……好吧……”
“乖,回去吧。你跑出来这么久你白芷姐姐和焚香哥哥一定急死了。”
看着申公巫臣是如何将她哄住,我不得不感慨这向来冷心绝情的他也有这么耐心善良的时候!
“既然我们的身体都无大碍,准备一下,后天就回陈国。”前一刻对女孩那么温柔,一转身就又变成那个贱者,他轻瞥了我一眼率先走开。
恰时,空中传来一声尖锐而锋利的叫声,循声望去,却见天上飞旋着一只紫翅黑身,红喙朱红圆眼的长颈大鸟。
“小心——”
仰头观赏着这只美丽的鸟,却突然被申公巫臣一把抱住冲倒于地,我正头昏,却见申公巫臣一手护住,神情紧张的盯着天空旋飞的美丽大鸟。
“来人!来人!”申公巫臣大喊。
“公子?啊,鸩鸟怎么跑出来了?”来人自养鸽房冲出来,继而同样是一脸紧张的跑到申公巫臣面前紧张的守着申公巫臣,“公子快回房,我等会捉住鸩鸟。”。
说着,只见养鸽人自怀中掏出一节竹管大小的什物,吹起了旋律奇怪的乐曲,曲声落,一大队拉弓提箭的侍卫赶来,其中还有四人手拿大网。
看着美丽的鸩鸟,我不得不说一句,我眼冒桃心了。没想到现代已经绝迹的鸩鸟,这古代倒是还有!
☆、第二十二章 万毒之鸟,鸩鸟
“快快,它要找地方栖息,射箭逼它攻击,你们拉好网准备。”养鸽人如临大敌,神色紧张,而侍卫个个都面容坚定,宛如沙场对阵。
一支箭贴着紫色大鸟划过,果然,大鸟被激怒,俯冲下来就要啄人,然而却被大网四角相交的合上。不断的在大网中挣扎着,大鸟依旧拍着翅膀想飞回上空,但终究难敌人力。
抬袖擦了擦额际的虚汗,养鸽人对着房内的申公巫臣行一礼,“公子受惊了,如今鸩鸟被捉,我立即派人处理掉。”。
恰时,原本被俘于网中的鸩鸟凄厉长鸣,其声骇人,拉网的人一惊便被鸩鸟挣脱出网,脱身的鸟却不急于飞冲上天反而瞪着它那双朱红色的血眸直袭养鸽人,朱色钩爪有着鹰爪的坚硬锋利,只见他两爪勾住养鸽人的肩膀,再极为速度的俯头过去。
长喙啄住养鸽人的左眼,顿时血点四溅,养鸽人痛不欲生的嚷叫起来。
不知申公巫臣自哪里抽出一把软剑,惊骇之下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再看清楚,便是见到剑端直直插进了鸩鸟。鸩鸟不甘的松开长喙,朱红色的眼盛满了阴鹜之色,但再怎么不甘,它也只能认命。
“还楞着干嘛,雌鸟死去雄鸟定然会发疯,还不赶紧加强戒备!把焚香给我叫来,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朝门外惊呆的人道,明显的情绪受到鸩鸟影响,只见申公巫臣连抽都不愿意抽出剑,任着剑身留在鸩鸟身上,转身朝蒲团走去。
至于那个养鸽人,则气绝而亡。
“鸩鸟之毒乃万毒之王,单是其羽毛,只需将羽毛划过酒水,无毒的酒水便成剧毒,相当于见血封喉,饮之不消片刻便会气绝而亡。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鸩鸟的粪便唾液,据记载,凡是鸩鸟粪便落处,必被硝蚀。所以,如果它在上空飞翔的时候掉一粒粪便,落于人身则会被硫酸泼到般受到侵蚀。”这也正是他们见鸩鸟就惊慌的原因,只是我没想到申公巫臣会第一时间救我。
听到我这么一大串对鸩鸟的解读申公巫臣似乎很惊讶,因为在这个时代鸩鸟虽为毒鸟,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了解鸩鸟,“你果然精通药理,不过好奇心太大不是一件好事,你可别忘了我为何要将你时刻带在身边。”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威胁,申公巫臣说变就变。
被他这一句话噎住,我恨恨的瞪着申公巫臣,他任我瞪,继续他的沉默,见此,我转向地上鸩鸟,道:“我不管,我要它的眼睛,这个你不能跟我抢。”。鸩鸟的眼睛若放于水银三十天便可化为莹润美丽的红宝石,反正它死了,我多拿一块宝石玩玩也不错。
没有理会我,申公巫臣朝鸽房的案几走去。
“看来,我们后天回陈国的计划有变。”坐到申公巫臣对面,我的心情很好。
“看到我生气你很开心?”
“你生气了?我怎么没看到?”裂开嘴笑得没心没肺,我知道南岸巫族大概就是他的秘密基地,能为楚国服务定然有着服务功能,而为王族贵胄服务其中一个功能就是进献宝物。被我抢走两颗极品红宝石,他确实的亏了。
见我得了便宜还在他面前得瑟,申公巫臣不爽了,眼睛一沉,冷气顿时四放。
又是这一双阴鹜得可以杀人的眼神,申公巫臣此刻确实被怒气环绕,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杀我,不然刚才也不会那么拼命的保护我。所以我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好嘛我承认,我是很开心,不过是开心你救了我。”,说着,我撑着下巴,凑近了申公巫臣。
“你最好别自作多情,救你只是为了你的皮相……”那皱起来的眉头没有一丝扭下去的趋向,反而在我凑离他愈发近的时候纠结得更厉害,顿时,望着他那明显不爽的眼睛我乐了,返身坐正身子,我笑得前俯后仰。
他申公巫臣不是擅长弄权玩计谋吗,怎么他这幅样子好似柔弱小女生被人侵犯却无可奈何似的,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你笑什么?”依旧很不爽的表情,他不懂我的世界。
“哈哈,申、申公巫臣,有没有人说过你不算计别人的时候其实挺清纯的?”清纯!对!就是这个词!他不是要谋算天下一统江山吗,那就应该是霸气侧漏虎目生威,可我怎么看他都是一个高傲的世家贵公子。
经验证明,对申公巫臣有恃无恐是要付出代价的。只待我这句话说完,嘴角的弧度还没平整,我整个人便被申公巫臣喂进了一粒药丸。
意识,随着药丸入腹而消失。看着申公巫臣似笑非笑的面孔,我很后悔我刚才说的话,他哪不像个谋算天下的野心家?他就是一个野心家,只是他这个野心家和别的野心家有点不同,他喜欢披着一层皮带着一张假面。
“好心果真是不会有好报,对待我这个救命恩人敢如此无礼,看来得调教调教……”声音是含笑的,口吻是幽叹的,听着是悦耳动人的,见我被他制服申公巫臣笑了,舒爽了。那眉眼弯弯的样子,真的很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