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黏稠得厉害,还带着一股臭味,一低头,瞬间,我顿悟了。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去河里洗澡,衣服都在箩筐里。
汗!
抱着箩筐,坐在岸边,此刻是秋天的深更半夜啊,让我洗冷水澡?开玩笑吧?不过?我穿的是皮衣,那个进水应该不会感觉到冷吧?挣扎着,实在是太嫌弃我自己,我探着石子还是下河了。
一点点抹净皮衣上的泥巴,将金丝匕首也都一一抽出来清洗干净,然后再看着依旧清净的河水,我干脆又洗了个头。皮衣虽然防水,但里面多多少少也湿了,不过没有太冷,而泥巴都在颈部没有进去,倒也不是怎么脏。
正当我忍着冷意洗着头的时候,听得耳边有什么窸窣的声响,抬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小松鼠在喝水。
猫一般黄色的绒毛,绿豆般的小眼机灵的转着,似乎也挺好奇我这个深夜出门的人类。在我们默契十足的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十来分钟后,松鼠见我也没有伤害它的意思,继而,“吱吱”几声便自四面涌现一大片黄绒绒的松鼠宝贝。
之后,这片本来就小的河成了松鼠的游乐园。
人与动物争,是一件很掉底子的事。
所以,眼看这松鼠越来越多,我很识时务的爬起来回到我的小木屋去。然而,我却不知道,我自进族便被人暗中监视了。幸好那晚我没有因为好奇而跨过河界进入南边的部落,不然我一定会被监视我的人给宰了不可。
回到木屋子,肚子是饿了,想到我那才吃了一口的蛇肉烤串就馋。看着空荡荡的木顶,各种孤独寂寞感排山倒海而来。我被申公巫臣劫走也不知道妖孽大叔和那个宋公子怎么样了,被那么一大群猎鹰攻击怕不好应付吧?
还有殷勤和青女,一直就觉得殷勤和青女间发生过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爱情故事,但秉着不入局太深的思想,所以从来没问过。现在想想,其实我也不必那么死守着自己的心,在这个争权夺霸的乱世,兴许我明后天就像今天一样死于沼泽,既然朝不保夕,那能结交一份真情就真心结交好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鼓声给惊醒的,当我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看到的画面震撼到。
河岸两边满是围观的人,我这边是一人一个牛皮鼓,昨晚没看清楚的佩饰今天终于看清楚,那一个个挂在腰间的饰物不是别的,正是骨头,分不清是人骨亦或者是动物骨,服装和外面的人差不多,但是这佩物实在是……
河对面的是忙着晒草药,洗草药,分草药,完全将我这边的鼓声给无视,该干嘛依旧干嘛。
他们这是准备“老死不相往来”吗?共饮一条河的水,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偏偏两岸之人就是没一个打招呼的!
“下面,让我们请出巫咸给我们带来的人……”鼓声停,迭地来了这么一句,正当我不解的时候,我的双手被人架着送上了一处高一寸的圆坛。
圆坛上面是一个方形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蓍草,竹签,旃檀和铃铛,在那些东西之下,则是铺着一个莫名图案看着有点像人头像的黑色麻布。
“巫族伟大的巫咸大人啊,请你保佑我们巫族,现在南方的族类已经背叛了你,请你告诉我们,这个女子是不是你派来拯救巫族的祖巫。”说着,一个耄耋老头就围着我跳了起来,而其他敲鼓的巫人则一个个神情肃穆的望着圆坛。
巫族?原来这个地方就是巫族!申公巫臣说他是巫族的族长,他们之所以会现身救我也是因为我昨晚喊出了申公巫臣的名字,这么说,他提到过的巫族就是这个巫族,他说的族长就是他们口中的族长?说不清此刻的我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似乎看到了离开的希望,但同时我又看到了下一轮的囚禁。
☆、第十七章(下) 进入神秘地带,巫族
巫族?原来这个地方就是巫族!申公巫臣说他是巫族的族长,他们之所以会现身救我也是因为我昨晚喊出了申公巫臣的名字,这么说,他提到过的巫族就是这个巫族,他说的族长就是他们口中的族长?说不清此刻的我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似乎看到了离开的希望,但同时我又看到了下一轮的囚禁。
正当她跳得正欢,河对岸洗草药的人才开始好奇的望着我们,继而,好奇的目光转为憎恨,突然一大堆石头自河对岸抛过来,我闪身躲过一颗迎面飞来的石子,第二粒石头眼看要落到我身上,我身前突然来一个人为我挡住了那颗石头。
“保护祖巫,快保护祖巫……”结果,一个个都全挡在了我身前,剩下的人就和河对岸的人开始石子战。
一刻钟过去,这场石子战还没有结束的趋势。
抱胸看着这群莫名其妙的种族,“嘭”一颗石子飞越人群重重的贴着我的手臂划过,隐忍了一刻钟的眉头终于在跳了跳之后完全扭成麻花。
怒起,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抽出我的金丝卷轴,推开挡路的这群疯子,然后拉开金丝网,将一头挂在“过河者死”的牌子上,另外一头手拿着,我大喝,“全部给我住手!”。幸好我当初设计这身皮衣的时候多装了个心眼,不然关键时刻就不够用的。
撇撇嘴,看着石子砸到金丝网上然后滑落至地,我轻吐一口气,终于,这幼稚的石子战结束了。
哟,山谷里还有回声呢!挑挑眉,听着回荡在山谷里的我的回声,我满意了。而那个围着我跳大神的奶奶则带着一头红肿起来的包走向我,对着我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祖巫大人,你来这里是受到祖巫的指示,如今你来了,还请你按照巫咸大人的吩咐救赎他们。”,她说完,这边所有族人全都跟着老奶奶对我行礼。
“他们?”
见我疑惑,老奶奶老皮皱着的手一指,指向河对岸那群大骂着什么正激动的人群,“这是一群背族忘宗的叛徒,自从我族族人去外界辅助天下的君王,他们便煽动族人背叛巫咸大人,自创什么巫彭为宗的巫族,每天只顾采药医人,完全不学占卜作筮、延人福疾。数典忘祖的叛徒啊,祖巫会来救赎你们的!”,说着,对着桌子叽里咕噜一顿我听不懂的鸟语,看神情,应该是在做祷告之类的。
“巫彭才是我们的祖先,你们才是背叛巫族的叛徒,说是出去辅助君王,实际上是借着作筮占卜享受荣华富贵,把巫族治病救人的传统都忘记了。我们才是巫族后人,我们才真正沿袭了巫族救病治人辅助君王的传统,你们这群不敬巫彭大人的叛徒,去死吧。”听到了老奶奶的话对岸的人群激愤起来,顿时,一大片石子再度飞越小河,砸中我的金丝大网,然后滑落下去。
伸出小指掏掏耳朵,我算是弄明白着同饮一条河的人为什么要分三八线,原来是宗教信仰不同,生了分歧,一个认为巫彭是巫族祖先,一个则认为巫咸是巫族祖先,这一族分两类,是在闹内乱。
“喂,你过来,帮我举着。”随手一点,一个面色黝黑的女子满脸幸福的朝我走来,将金丝网交给她,我转身进我的木屋。
“哇,这是黄金做的金网啊……”
“金子做的!让我看看……”
“这时祖巫大人带来的,摸到它的人可能会得到祖巫大人的赐福,我也要摸……”
“妹妹你的病一直没好,哥哥带你去摸,摸了你的病就好了……”
……
走向木屋的脚步一顿,我扭头便是看到一群花痴而白痴的人抱着我的金丝网蹭啊蹭,摸啊摸,有的则边蹭边摸还流口水。眉头再扭三十度,我加快走向木屋的步伐。
眼不见为净。
随着我的进木屋,身后也跟来了三个耄耋老人,一个是刚才跳大神的奶奶,还有两个则是不认识的。
“祖巫大人,巫咸大人派你来巫族,请你一定要驯服南岸的叛徒,让他们知道这巫族谁才是我们的祖先。”三人一条线匍匐于地,对着我如是道。
我坐在凳子上,肚子早就饿了,此刻就想着去弄点野味来解解馋哪想听他们废话,但是看他们这幅恭敬虔诚的样子,我也不好走人,毕竟对于有信仰的人而言,规矩什么的很大牌。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是被我的疯马带进这片森林,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说的祖巫,更不知道巫咸和巫彭是什么人。”一听到我这样说,三人一致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对我说的话很是匪夷所思。
最终,还是那个跳大神的老奶奶带头说话,“可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入族的路。况且你昨夜不是喊出了我们族长的名字?凡是知道我们族长在外的名字,还能闯进巫族的,一定就是巫咸大人托梦告诉你入族的路,你是巫咸大人选定的祖巫,是巫咸大人让你进巫的。”,说完,又是叽里咕噜一段听不懂的鸟语。
“奶奶,我真不是什么祖巫,我真的只是被那匹疯马误打误撞带进来的。”扶额,我欲哭无泪。这什么和什么嘛,喊了声“申公巫臣”就证明我是祖巫了?这证据太荒唐了吧!
“还有,那个祖巫是什么东西?他能为你们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