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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臣天下·朱砂引 番外完结 (水潋染)


  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害的小姐如今这样,她定不惜一切也要让那人尝尝个中滋味!
  阮氏看着怀里的叶习染,怜惜的摸摸她的脸,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也是太累了,好好歇歇吧。”她和调朱一起把叶习染扶到床上,吩咐了调朱替她擦洗,就独自出了梅园。
  叶习染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傍晚,暮色四合。
  她已经擦洗干净,还换上了干净的白色单衣。只是房间里不见调朱,也没有伺候的人。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月光透着窗静静洒了一地,只有几支红烛摇曳着微弱的光,静谧极了。
  镂空圆桌上搁置着一个大箱子,描龙绘凤的香樟木箱子,涂了红漆,雕了龙凤,很贵重的样子。叶习染穿了鞋子走过去,看清木箱子的一刻,忍不住愣在那里,怔怔伸出素指抚上香樟木。顺着那龙凤图案滑过,指尖涩涩,恍然如梦的感觉。
  那香樟木箱子上雕着的龙凤,并非遨游于碧落晴空,而是静静的窝在一片茶靡花丛中,栖在一起。神态动作,悠然自得,好不温柔缱绻。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箱面上刻着的一句诗,金粉耀目,叶习染忽然红了眼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是她一直不肯说出口的两个词。她怕时光粗糙了眼睛,岁月磨砺了人心,而她,也会像段千蒻那样,一步步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来日我若富贵荣华,便许你十里红妆,同你比目鸳鸯。”何年何月,碧水清池旁,那个名叫阿珩的男子曾眉眼温柔,对她如是说道。当年的自己的何等卑微的爱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天大的恩赐,虔诚而恭敬的奉与心上,万般欢喜。
  如今想来,真是可悲可笑,万般柔情却是付诸流水。
  轻轻打开香樟木的贵重箱子,入目是铺天盖地的刺红,扎得眼睛睁不开。
  叶习染缓缓抬眼,视线触及箱子里面的嫣红,双手顿时僵住,连指节都是僵硬。箱子里静静的躺着繁琐的大红嫁衣,艳丽如彩霞,绣着斑斓的百鸟朝凤,方方正正地被折叠好,妥善安放。铺陈在箱底的大红嫁衣上放着花钗凤冠,花钗艳丽非常,衬着中间精致华丽的凤冠。凤冠六龙三凤,龙在顶两端,口衔长串珠滴,似有戏凤之意。
  凤冠霞帔,大红嫁衣,原是她将要出嫁。
  皇帝对这个外甥可谓十分疼爱,连他的婚事都煞费苦心,不仅亲力亲为为其主婚,还特许在宫内成婚,赏赐了凤冠霞帔给叶习染,让她以公主大婚规格出嫁。
  皇上的莫大恩赐,令满门皆荣,让她不得不跪在地上,心悦诚服的跪谢皇恩浩荡。
  她僵硬的手指抚过华美的喜服,那上面的凤凰华美尊贵,傲视百鸟的高傲姿态,那不是她的模样。金贵的凤冠上,红珊瑚七十八株,东珠一百二十七颗,不计其数的点翠宝石,千金不易,价值连城。
  她将大红嫁衣拿了出来,那样艳丽的颜色她原本最不喜欢,可此时此刻,她却想试试。也不知那样的华服装饰,砌在她身上合不合适。

  ☆、第八十三章 别景·画地为牢

  叶习染知晓御赐的凤冠霞帔价值连城,必然光华万千,可未曾想到竟是如此耀目生辉。
  绛裳十二宝纙绣吉服上绣鸾凤,百鸟盎然抬首仰望群鸟之王,鸾凤俯视群鸟的姿态鬼斧神工,即便是最上等的绣娘也绣不出这样的风采。绛纱缀以袖口,隐隐有金线生辉,纤纤玉手隐在绯纱内,皓腕凝脂。衣襟袍角皆缀有大红流苏,随步履走动轻轻摇晃,步步生花,价值连城。
  月光轻轻照进屋子,悄然漫上皇上赏赐吉服,月光珍宝,流光溢彩。而屋子里的人儿,月白光萦绕在她身上,绯衣美人,仪态万千,恍若神妃仙子。
  吉服穿在身上,霞帔以一幅丝帛绕过肩背,交于胸前,上面所绣隆重而正式的吉祥图案,都在告诉叶习染,这不是儿戏。这场婚姻是经过皇上首肯,经过天下认定的,可,好像从没有人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也晚了,距婚期不足二十天的日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听说,她的名字已经入了萧家的族谱,宣纸墨字,萧渰之妻。
  叶习染迟疑的走到铜镜前,那刺目的绯红流光溢彩,简直不似凡物。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这样的仙品穿在叶习染的身上,镜中的她竟然风华绝代,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有些骇人。
  如此良辰美景,却只有她一人守着这空荡的屋子。无人分享她价值连城的嫁衣,也无人知晓她的艰难用心。
  叶习染苦笑了一声,镜中的人也跟着苦笑。
  罢了。
  她缓缓抬手想要解下霞帔,刚刚抬手却听见一淡漠的男声幽幽响起,有些疲惫低沉的嗓音在这枯燥的夜里,格外蛊惑人心。
  “既然穿上了,何必再脱下来。”
  叶习染吃了一惊,这声音无比熟悉,却又透着陌生。她蓦然回头,只见搁置着香樟木箱子的桌旁,坐着一衣着暗色的男子,正提着青花瓷底的茶壶,缓缓倒茶。他倒茶的动作那么来去自如,仿佛这里对于他来说是个极为熟悉,并且非常放心的地方。
  叶习染半响没有作声,怔怔的盯着他,将信将疑。他抬眼看了过来,俊朗清逸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甚好辨认。居然是如今应该身在东宫,和太子妃段千蒻在一起的太子殿下,姜洺澈。
  他闲散的饮茶,修长的手指按在白瓷茶杯上,指节分明。他尝了尝,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白瓷茶杯扬了扬,深邃的双目含笑道:“你烹的茶,纵然过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这个味道。”他一直知道,叶习染是个念旧的人。
  叶习染恍然惊觉,竟不知他何时已经到了这里,如此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也不怕旁人看见有损太子声名。想到东宫里可能还在痴痴等他的段千蒻,叶习染忍不住拉好衣服,嗤笑道:“太子殿下深夜造访,恐惊扰了太后安寝,不如还是通报一声吧。否则扰了凤驾,您是太子殿下无妨,我们这些专门伺候太后的,可担当不起这罪名。”
  姜洺澈听了好笑,他是专门来找她的,通报到太后还能说得上话吗?看她的样子,摆明不想与他做过多交谈,他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他的眼神不似当年澄澈柔软,深邃的眉眼如幽谭般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也不知是喜是怒。
  叶习染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便索性恼怒道:“太子殿下若无旁事便先请离开吧,天色已晚,臣女要休息了。”她本想说段千蒻还在等你你赶紧回去吧,可转念一想,她要是如此说,指不定姜洺澈还要误以为她还心中牵挂他。看着鲜艳的嫁衣,想着即将嫁为人妇,所以黯然神伤。
  他在这里好像呆了很久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什么。
  姜洺澈看她已经起了送客之意,便收回带着戏谑的目光,改为一本正经的看她:“本宫只是代父皇过来看看,吉服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需不需要修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不易察觉的笑了笑,看起来却是满面深沉:“看样子,甚是合身。”
  叶习染有些赧颜,想着在他面前这样一身装扮的确不合适,便急着将他送走:“吉服甚是合身,太子殿下可以离开了。”
  本来今夜姜洺澈心情愉悦,还有许多话准备长篇大论,可却被她这样一番逐客令打得变了脸色:“你就这么急切的想要我走?”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柔软的少年,如今只消一个眼神便是俯视苍生的威严,自然也有那锦衣玉食惯出来的所谓尊严。
  而叶习染这样的态度,显然已经触犯了他作为一国储君的无上尊严。
  “我耐着性子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他放在桌上的手重重的拍向桌面,发出声响,昭示着他的怒火。
  “尊严?你跟我谈尊严?”叶习染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极大的笑话,好笑地看着他,“当年你滥赌,欠下赌债被赌坊打得满地找牙,滚地求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尊严了?你只想过你的尊严不容践踏,可曾想起过当年我也是一腔真心奉于你面前,任你弃之如敝屣!”
  当年的那些事接肘而至涌入脑海,母亲的惨死,亡命的追杀,甚至还有那一段卑微而耻辱的时光。一切的一切,是他最不想记起的回忆,姜洺澈一下子爆发了。
  “我说了不要提当年的事!你从来记不得我说过的话!”他脸色难看至极,眼神幽深难测,鹰一般锐利肃杀,仿佛顷刻间便会将它尖锐的爪牙伸向旁人,夺去性命。
  叶习染脸色一变,有些诧异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原来当年的那些事,是他最不能忍受、不想回忆的不堪记忆。是啊,一个皇子流落青楼受尽屈辱,天之骄子被人当做下等乞儿,从锦衣玉食到穷途末路,有什么值得惦念的?从来都只有她,守着那段过去走不出来而已。
  她说皇上是画地为牢走不出当年的故事,可她何尝不是记年少的回忆自欺欺人?
  叶习染渐渐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泪水质问道:“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让我记住什么?你不明白,我气的不是你违背誓言另娶她人,而是从始至终你什么都瞒着我!”最后一句话,叶习染是粗着嗓子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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