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翩翩公子、风华正茂,深厚的家族势力,享尽世间富贵风流。有次跟着双亲进宫,由于新奇便趁父母不注意跑去玩,结果就迷路走到了后宫。
牡丹花丛间,香气缭绕迷人,一红装佳人立于其间。肤若凝脂,娇憨动人,眼上蒙着绢巾,银铃般的笑。青年被此情此景吸引,便走了过去。谁知那女子一把抱住了他,笑道:“太子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绢巾落下的一刻,他听到自己鸣鼓般的心跳。
他从不知道,世间会有如此女子,似人似仙,明眸善睐,风华绝代。从那一刻,他便暗下决定,此生非卿不娶。他开始努力的跟着父亲学习朝中事务,以为只要做上大官,就可以有资本迎娶公主。
本应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传奇故事,却忽然峰回路转,朝无法预知的背向走去。这位承欢膝下的小公主,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面壁了起来。他无法见到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便四处着人打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当时年轻,还曾跪下求他的父亲去给公主求求情,并提出要迎娶公主。
小公主很快被放了出来,可事情却没能如他所愿。公主被指婚给了边疆北地的一位将军,即日启程完婚。
从此,才子佳人,天各一方他能完成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很快便迎娶了门当户对的一位千金小姐,在世俗中麻木的继承香火,世故圆滑的活着。可终其一生,他也从未忘却,那年晨曦,她在花丛中的那倾城一笑。
据说,那位承欢膝下的小公主,便是当今的朝阳公主姜姣。
“兄长这么大的怒气,骂了妹妹又骂女儿,就是为了那个孽种!还是他那个不知廉耻的娘?!”段后泼妇一般大喊大叫,绣着鸾凤的宽大衣袖拂过水沉香的桌面,打落了一杯冷茶。
段延昌怒火中烧,气得浑身都颤了起来。那段往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不为人所提及的禁忌,今日却被人用这样轻佻亵渎的语气全盘披露。他再也隐忍不了怒火,扬手便是重重地一巴掌,“啪——”
段千蒻愣在了那里,“爹,你怎么可以……”
“你敢打我……”段后的美目泪光涌现,她不可置信地嘶喊道:“为了个孽种,你竟敢打我!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段延昌冷笑一声,字字从牙根儿咬出来:“我不敢?我就是太纵容你,才让你忘了自己是谁!不满意的话,尽管去找皇上,告诉皇上我这个老臣以下犯上、冒犯凤仪!”
“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仍做出这样的事,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难保你这皇后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的稳妥。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
段后失落的垂坐在地上,她不能相信,从小疼爱她的兄长居然会为了别人而打她。
姜姣……姜姣……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全天下的男人都要为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痴迷?不,不能是这样的!
这样下去,她失了娘家的支持,在这深宫还如何生存?她没了势力,儿子丢了皇位,连她的女儿都人人可以轻贱。
不,不能是这样。
姜姣不死,她永无地位。
这样想着,她尖利的指尖深深陷入皮肉,有丝丝血迹流出,她却恍然未知。
☆、第七十一章 噩梦·夫复何求
一连几日的雷雨天气,使得人心也燥乱烦闷。
天将霁,鱼肚白色的天边浮现一抹绚丽的彩虹,映衬着嫩白的天色,分外美丽。雨露还挂在梧桐树上,不时落在地上,没入地面。
地面上还有遗留着片片水迹,绣鞋踩过,沾上水色。
镇国公府的长廊头,走来一名婷婷袅袅的鹅黄女子。她手里端着一个朱漆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浓黑的汤药。
她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立刻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悄无声息,一绛衣男子正靠着桌子,支着头小憩。连日来日夜不眠的劳累,使得他双目眼睑下一圈烟青色的阴影。他双眼紧阖,桃花唇轻抿,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仿佛连梦中都不安稳。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走到他身边,将掉落在地上的披风捡起,看着他俊美妖冶的面容,心思有些乱。
看了他良久,她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披风轻轻披到他身上。谁知披风一接触到他的身子,他便立刻惊醒,刀锋一样的咄咄目光猛然刺向她。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披风也掉在了地上,她慌张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怕你着凉……”
待看清她的娇颜,他才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声音有些嘶哑的叫她,“原来是九小姐。”
叶白芙定了定心神,方指着桌上的药告诉他:“我,我来给七姐姐送药。”
“今日怎是你来送药?调朱呢?”他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使自己的意识可以清醒些。
“调朱姐姐太累了,我让她先去休息了,今日我来送药。”叶白芙轻咬贝齿,低着头看她鞋面上的芙蓉,小心翼翼地答道。
萧渰看向床榻上躺着的人儿,紧皱眉头,“服了这些日子的药,却仍是不见醒来,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太医院的那帮老匹夫,都是不想要命了!”
“太医们说了,七姐姐的外伤不要紧,但是那支箭上有毒,剧毒攻心,待余毒清出便是大好了。”
“可这都几日了!”萧渰手握成拳捶向桌面,他实在心急。距那日遇刺已经五日了,可叶习染却如何也醒不过来。药材用尽,那些老匹夫拿不出别的办法,便只会劝他少安毋躁,耐心等候。
早知如此,他宁愿当日中箭的人是他!
“我去给姐姐喂药,你且歇歇吧,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叶白芙端着药碗朝床榻走去,掀开床幔,便见一个眉目动人的病美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的额头用厚重的纱布缠着,发丝柔顺的铺在枕席上,托出一张把巴掌大的面容,面无血色。这本该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容,美貌无匹,却被左脸颊一条鲜红的疤痕影响了美丽,毁了那张倾世之容。
叶白芙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圈立刻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泫然婉转。她却强忍泪水,舀起一勺药汁送到她嘴边,柔声哄道:“七姐,喝药了……我是白芙,我来喂你喝药,七姐……你张张嘴……”
可那浓黑苦涩的药汁却如何也喂不进去,她不得已,只能求助不远处的萧渰,“药……喂不进去。”
闻言,萧渰走过来,“怎么会……”待他走过去,却见床榻上的女子苍白的嘴唇微动,口中呢喃出一个字,“水……”
“七姐……”叶白芙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泪光盈盈,泫然若泣。
萧渰惊在原地,手忙脚乱地冲去倒水,然后将叶习染扶起,喂到她嘴边,“水,喝水……”
然后看向柔弱的叶白芙,向她大声喊道:“大夫呐!快去叫大夫!”
叶白芙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慌乱无措的跑了出去。
叶习染将那杯水喝尽,才幽幽睁开了眼睛。
“喂,你吓到我妹妹了……”她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是夏季聒噪的蝉鸣。
“你还说,你这没良心的!你还没嫁给我便想着要让我守寡,好生狠毒的心肠!”萧渰这样说着,语气好不幽怨,可一双凤眸却亮的惊人。
守寡……叶习染愕然,有气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笑,“那你想如何?”
“我娶你,折磨你一辈子!”
萧渰说出这句话,叶习染忽然愣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怀里的温度,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半晌,叶习染才张口答道:“好……”
这辈子若能如此,已是上苍眷恋,夫复何求?
☆、第七十二章 噩梦·容貌尽毁
淡紫色的床幔,描龙绘凤的床榻,依稀透出里边的一个曼妙神鹰。
太医仔细号了脉,收回手面露欣慰之色,“县主福泽深厚,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
天知道如果她再不醒,萧少将军会不会大动肝火,一气之下掀了太医院。
平西王叶仲醇立刻舒眉,与王太医又寒暄了几句,便招来一旁的叶儇见,“有劳太医了,儇见,送王太医出去。”
“有劳王太医医好舍妹的病,感激不尽,这边请。”叶儇见剑眉星目,平素总是一副孤高自傲的样子,有恃无恐,难得今日也总算展露了笑颜。
“不敢当,还是县主吉人自有天相。若无他事,下官便先告辞了,王爷留步,威武将军留步。”王太医向萧渰拱了拱手,提起药箱便离开了。
“这次还要多亏少将军。”叶仲醇向萧渰拱手,以示谢意。
萧渰却赶忙抬起了手,舒朗而谦恭地笑道:“习染将为我妻,王爷是习染的叔父,自然也是萧渰的叔父。叔父是长辈,晚辈如何担得起长辈言谢?”
叶仲醇一愣,却又很快恢复了自然。他不再说话,暗沉的眼睑下满是复杂,却无人看清。
他想起那日进宫见太后,太后端坐高处,凤仪万千,素指轻拈佛珠,对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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