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招式利落狠辣,俨然一副高手的样子,完全不是传闻中的软弱无用。有黑衣人横臂去拦,他挥剑斩断黑衣人的胳膊,热血洒在他的脸上,也溅在了叶习染素色的衣裙。
他连杀几名黑衣人,斗杀间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满身鲜血也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遍地猩红,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连飘过的风都是血腥的味道。
那些黑衣人见他杀红了眼,越发难以对付,便要破开他和叶习染,将他围剿。为首的黑衣人从高处跳下,一剑砍向他拉叶习染的手,萧渰促不提防,一下放开了手。
叶习染忽然被推开,一个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朝叶习染的胸口拍了一掌。叶习染一下子失了力气,身子急促的往后退去,跌倒在地,额头恰好撞在一块石头的棱角上,顿时涌出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宛似!”
叶习染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勉强抬眼,只见不远处萧渰满目震惊,那双原本绝代风华的凤眸,此刻满是惊痛和深邃,如同被这漫天血腥染上了浓烈的颜色。
他的红衣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白色的里衣也被鲜血染红,发丝早已凌乱,哪里还有什么小公子的样子。叶习染勉强的笑笑,想要告诉他他这幅模样才符合少将军的威名,可一张口却是撕裂的疼痛。
她差点就要昏过去了。
余下的七八名黑衣人挡在他们中间,手持长剑,看到那鲜血,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恶狼一般的兴奋光芒,仿佛是达成了某种阴谋。叶习染面色煞白,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黑衣人对着萧渰攻去,萧渰飞身迎战,事情却忽然峰回路转,其中有两名黑衣人忽然转身,向着叶习染狠命刺去。
萧渰忽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着突如其来的转变,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她!
他疯了一样的想要冲过去,却被几名黑衣人缠住,不得前进半步,只能看着那两名黑衣人向叶习染冲去。
叶习染双手按着地,额头往外冒着血,双目看着向她逼来的两个人,喉咙中有些腥甜难咽。他们杀气腾腾,剑尖泛着冷光,仿佛是地狱索命用的铁链,阴冷摄人。
她指尖深深陷入土地,地上的沙子细石硌得她指尖生疼。剑向她砍下来的一刻,她猛然抓起一把土,向着他们的眼睛撒了过去。
有些灰尘进了黑衣人的眼睛,他们闭上眼惊叫了一声,却丝毫没有阻挡长剑的落下。
长剑落在她身上,她的心漏了一拍,立刻就地一滚,剑尖只将她的衣衫钉在地上。她的衣衫被扯烂,发丝也凌乱不堪,露出藕色的织锦棉布肚兜,满身鲜血污垢。
叶习染无力的躺在地上喘息,她的额头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脸色惨败如纸,意识也已经有些涣散,看起来像一个被扯坏的破布娃娃。
顷刻间,萧渰已经解决了那几个黑衣人,披着一身杀戮向她提剑走来,看到她这幅模样,半是震惊半是沉痛。
明明不久前还是个清冷孤傲的绝代佳人,可现在却是血污满面,衣衫破碎,只有那双眼眸还依稀有往日神采。
他从那些尸体上扒下来一件衣服,轻轻包裹起她的身子,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华美珍品。
那两个黑衣人整顿好眼睛,偷偷又从萧渰的背后袭来。哪知萧渰的背后像是长了眼睛,飞身一脚就把其中一个踢出去老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另一个一看只剩他一个人了,却还是冲上来与萧渰厮杀在一起。萧渰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不顾其他,浴血奋战。
他的剑很快便被击落在地,正欲去捡,却被萧渰一剑砍下,正中头部。他的脑袋被砍掉半个,脑浆崩裂出来,夹杂着鲜血,一地的红白。
叶习染遥遥看着,胃里翻腾,吐出了一口鲜血。
萧渰听到声音,于是赶紧过来抱起她。他的怀抱都满是血腥之气,眼中还有未退却的杀气,却温柔地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带你回去找大夫。”
这些人都是冲着他们俩来的,明摆着要置他们于死地,一箭双雕好铲除了他们两个阻路石。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行事,除了那个人在背后操控,恐怕也没旁人了。
说到底,还是他惹下的祸,却要她和他一起遭此罹难,险些丢了性命。
这样想着,他便再也忍不住,低头看着叶习染,伸出修长纤细的素指,拨开她脸上与鲜血凝固在一起的发丝,他愣了愣,“对不住,今日连累你了。”
叶习染昏昏地笑了,微弱的气息道:“今日,即便同你死在一起亦是天命,我不怨你。”
“我带你回家。”
半晌,萧渰说出这样一句话。
叶习染疲惫的点点头,他便抱着她朝着原路返回。叶习染躺在萧渰的怀里,透过他臂膀的空隙,看到不远处一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正挣扎着起来,用手上的东西瞄准萧渰的后背。
叶习染的眼睛猛然睁大,“小心!”
话还未说完,那个东西已经朝他们飞过来。叶习染使尽最后一丝气力,从萧渰怀中挣扎跳下,将他推到一边。
近了才看得清楚,那是一支短箭,箭尖是黑色的。
“宛似!”叶习染听见萧渰的喊声。
她却动弹不得,直直的看着那支箭向她飞来,擦过她的脸颊……
一阵尖锐的痛后,便没了知觉。
☆、第七十章 噩梦·谁死谁亡
窗外,雷雨大作。
时值六月,瓢泼大雨顷刻便来到,伴随着打雷闪电,好不摄人。豆点儿大的雨滴打在钟粹宫外的芭蕉叶上,大大的芭蕉叶被雨打得花枝乱颤。
钟粹宫内,门窗紧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沉寂。金碧辉煌的宫殿,高座上的女子浓妆华服,正在欣赏着自己尖利指甲上的朱蔻,脚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废物!”女子冷笑一声,冷冷抬眼,美目眯出阴狠的光芒,“那么多废物还敢自称高手,连两个势单力薄的人都杀不了,丢了命是自己活该!统统都是废物!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
说完,她提脚便踹翻了脚边的一个小太监。
其他人看了,心底越发慌乱惊恐,颤颤巍巍的连忙俯下身子,将自己没入地面,“奴才没用,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娘娘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以前有一名宫女,因为多嘴议论了一句太子妃娘娘的肚子,就被皇后娘娘下令绞了舌头,还被强令再吞到肚子里去。那名宫女受不了这样的惩罚,当场拔下簪子刺进胸口,皇后娘娘还命人将她的尸首送去冷宫,冷宫有个疯了的妃嫔养着一条大狼狗。后来听说有人从那里经过,还看到那条狼狗旁边,堆着几节手指骨。
这样的狠辣手段,没人想过会是一个女人使出的,并且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国母。
许久没有一点声响,直到外面有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急急忙忙禀报道:“娘娘,段相和太子妃娘娘他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头而来的一个巴掌打退:“放肆,这里轮得到你说话!还不滚下去!”
眼前的女子阴冷狠辣,那个太监委委屈屈的捂着脸下去了,众人心里都明白,皇后娘娘这是将心里的怒火发到了旁人身上。段千蒻叹了口气,莲步轻摇走过来,扶住怒火冲天的段后,“姑母先消消气吧。”
然后摆出太子妃的大度姿态,对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众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立刻感恩戴德的退下。
段后一看段延昌的样子,心中怒不可遏,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兄长这怒气滔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问我!”段延昌气得胡须都抖了起来,拂袖大怒:“你为何派人刺杀萧渰?你险些害得他丢了性命!这次若不是有叶家的那个丫头挡着,那支毒箭刺死的就是他!”
“本宫当然知道,那个孽种走就走了,如今还敢回来!本宫动不了她那妖精娘,还动不了他吗!本宫不杀他,等他抢我儿的皇位吗?”一提起这个她就恼怒,那个孽种真是命大,每次都有人护着他。想到这里,她又不禁鄙夷的眯起美目,咬牙恶狠狠地说道:“这次若不是那个丫头多事,他还哪有命在!”
“你住口!”段延昌看着段后阴冷狠毒、张牙舞爪的模样,俨然一副泼妇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风度可言。他冷哼了一声,两撇胡须高高扬起,“你看看你这像是什么样子!你还知道你是一国之母!竟然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爹……”段千蒻蹙眉看着,哪知一开口便被段延昌喝止:“你闭嘴!刺杀萧渰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就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就同她共谋刺杀?好啊,如今你们姑侄一气,我对你多年的教养你都放在了哪里?”
段千蒻哑然,的确,刺杀萧渰和叶习染他早就知情。她之所以知情不报,也的确是私心作祟,谁知却被父亲知晓。一气之下便冲进这钟粹宫,兴师问罪。
关于父亲如此怒火冲天的缘由,她也多多少少知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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