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位于关中平原,北临渭水,西有沣河,东依灞、滻二水,南对终南山。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山明水秀,风景宜人,是大梁鲜少的繁华之地。
长安皇城又叫外郭城,也称子城,建在宫城的南面,是中央官区。东西广和宫城相等,也是二千八百二十米,南北长一千八百四十三米,局长九公里多。南面三门,正中是朱雀门,东是安上门,西是含光门。东面二门,北是延喜门,南是景风门。西面二门,北是安福门,南是顺义门。
皇城里有南北向的街五条,东西向的街七条,其中最北的一条东西街,界于宫城和皇城之间,叫做横街。文献记载横街宽三百步,合四百四十一米,经实际勘测,现仅残存二百二十米,它是长安城里一条最宽广的大街,实际上是当时承无门前举行重大庆典的一个广场。
皇城两侧的各坊都是四面开门,里面有十字大街。各坊除有一条大街或十字大街之外,还有规划整齐的纵横曲、巷和沿坊墙的顺墙街道。这些里坊,除一般市民的住宅之外,还有不少官僚府第和寺庙,它们往往占据距离官廷、官署和市场比较近的繁华区,或风景优美的区域。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人道长安好光景,繁华似锦,一世长安,尽得欢喜。
叶习染坐在马车中,撩起窗幔往外面看,心道此话果然不错。
她本是为了逃避江都而来,如此人间仙境,若是能一世欢喜,倒也不负来意。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匆匆留下惊鸿一笔,却吹起了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转眼间,便由闲雅温暖的春天变为闷热酷暑的夏季。来时还是四月光景、春风拂面的温柔娇羞,眨眼,轰轰烈烈的盛夏便促不提防的来到。
叶习染在这里待的也算顺心,整日里由调朱弄碧陪着吃吃玩玩、打打闹闹,彻底将外界的人和事隔绝于外。两个丫头也日益被她惯得恃宠成骄,越来越放肆不知分寸。
“小姐,我们今天去哪里啊?”调朱伺候着她穿衣,还一边如此问道。
叶习染打了一个打哈欠,“你这丫头就知道玩!”
“还不是小姐你惯出来的!”调朱帮叶习染把及腰长发从衣服里掏出来,撇撇嘴一脸不满,“人家还答应了锦儿今天要去看她,小姐……”
弄碧端着水盆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见了她的话,便与她调笑道:“你这日日往李家跑的,到底是为了去陪李惊锦,还是为了去看李……”
“胡说!”平地一声雷。弄碧含笑看向调朱,调朱的脸简直都要埋进土里去了,可还是掩盖不住耳根的粉红。
调朱本就生的有些凛冽的美丽,如此这么一来,更是有几分姹紫嫣红的芳华。刹那间,有些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怎么说?”叶习染瞧着调朱羞红的脸颊,和弄碧对视一眼,同样笑的隐晦而诡异。
调朱猛然抬起头,“没有的……弄,弄碧她胡说的!我才……我才不是为了李松年!”
“啧啧!不攻自破!”弄碧嗤笑,“你瞎嚷嚷什么,我又没说是李松年,不能是李夫人啊?我说你这思春也就算了,大大方方的讲出来嘛!一个人在这里单相思,无聊死了!”
“你……你说得轻巧!”调朱支支吾吾的低下头,“你又没喜欢过一个人……”
叶习染了然一笑,便在凉椅上躺下,手中扇子忽闪忽闪不停的扇着凉风,才稍稍凉快了些。心道没想到这长安的夏季倒是热得很。
弄碧白了她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至少,你得让李松年知道啊……你不好意思说,我去替你说……”
作势便要去,调朱大惊,连忙拉住她,“好姐姐好姐姐,什么话好说,你且先回来!”
两个人这拉扯间,便有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过来汇报道:“县主,有人要见你,江都来的,在厅堂候着呢!”
“江都来的?”叶习染从凉椅上坐起来,把撩到胳膊上的衣袖拉下来,又找了根木赞随随便便把长发挽了起来,这才问道:“什么人?”
那丫鬟飞快的看了叶习染一眼,“一个女的,长得很漂亮,打扮的倒好,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少夫人,倒是什么都不肯说。”
叶习染想了想,这能是谁?按说她在江都也就待了那么长时间,富贵人家的少夫人倒是见过不少,可相识的也真没谁,谁又能不远万里的从江都跑到长安来找她?难不成……是叶习鸢?
弄碧皱皱眉,对叶习染说道:“要不,我先去看看?”
“别了,还是我去吧,这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她撇撇嘴,一边整了整身上单薄的衣裙,一边往外面走了出去。
外面太阳正毒,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经过长长的庭院,终于算是到了前面的厅堂。
实在是热得够呛,叶习染随便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懒懒抬眼看去。看到她如花面庞的那一刻,无数情绪从心底涌出来,如遭雷击。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振绣衣,披锦裳,浓不短,纤不长,临溪双洛浦,对月两嫦娥。花生丹脸,水剪双眸,意态天然,迥出伦悲。
云浓绀发,月淡修眉,体欺瑞雪之容光,脸夺奇花之艳丽,金莲步稳,束素腰轻。虽江梅之映雪,不足比其风韵。
那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的厅堂之内,淡青色荷叶长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恍若出水芙蓉。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看见叶习染的时候,红唇抿了抿,然后漾起清淡的妖娆浅笑。
同样是如此,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美丽的光晕。
她比以前更加美丽了,因为褪去了那层青涩的外衣,更加落落大方。步摇华裳、锦衣红妆的衬托下,她明艳端庄,妖娆妩媚,更甚织女,嫦娥难比。不似当年的海棠,更胜今朝的芍药。凡尘俗世怎可留仙?这句话,终究也是用在了她的身上。
不同的是,那年她依旧明媚如初,还是个不韵世事的少女。喜欢简简单单,喜欢云淡风轻,喜欢在阳光下傻傻的笑。对拥有的一切感到满足,对权势繁华嗤之以鼻。性子大大咧咧,说话办事爽利,风一样的女子。
恍如隔世。
只是那惊鸿一瞥,叶习染便愣在门口,怎么都踏不进那一道浅浅的门槛,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四十二章 今朝·不相为谋
曾幻想过无数次与她的重逢,也曾想过可能这辈子都不复相见。江都是云浓的归宿。那时她从江南远赴千里抵达江都,以为会与她重逢,相见不知是如何光景,结果却没有。而如今,在距离江都千里的长安,她却恍若神兵天降,在不知不觉中,又重新走入她的人生。
片刻的诧异后,她提裙跨进了屋子里,“怎么会是你?”
云浓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双眸弯弯,嘴角灿烂的笑容,却泄露了她此时的欢欣畅然,“是我,是我要见你的。”
叶习染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听到她的话提起眼帘懒懒的看了一眼,没有同她搭话,倒是不走心的说了一声,“怎么回事?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连杯茶都没有上?”
身边随之而来的调朱听见了自己小姐的话,又打量了云浓一眼,皱起眉来,扭头冲旁边的丫鬟道:“愣什么!还不快给贵客沏茶?要那双眼作甚!要你们在这儿招待客人这还得了?”
平时看起来娇俏艳丽的调朱在叶习染身边做大丫头多年,作威作福使唤人的劲儿倒也学了几分像,丫鬟们被调朱这么一吼,立刻战战兢兢的跑下去沏茶。
“丫头们不懂事,怠慢了,莫见怪!”叶习染对云浓笑道,又冲一旁的调朱蹙眉道:“贵客面前失了分寸!还不快给荣国公府的少夫人赔罪!”
调朱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碍于小姐的面子,便还是遵照吩咐到云浓面前,行礼赔罪,“是奴婢不懂规矩唐突了少夫人,少夫人还请恕罪。”
“你知道?”云浓直接忽略了调朱,对着叶习染诧异道,两条如远山朦胧般的黛眉高高扬起,带着深深疑惑。
三年前她随姜洺澈和段千蒻回到江都,姜洺澈动用自己的关系,让她回到了本来的家里。她原是当朝赵太师的庶女,八字硬,一出生便克死了亲娘。父亲的正室嫌晦气,便推说父亲把自己打发出去。赵太师是个明白人,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又是自己的骨肉,便硬是将她留了下来,交给父亲的正室抚养。
她在嫡母膝下长大,嫡母当着父亲的面自然对她百般好,可她也没有太多机会见到父亲。父亲一不在家,嫡母便对她恶语相向,骂她是个扫把星。姐姐妹妹更是对她刻薄尖酸,以戏耍她为乐。开始父亲还会管管,可后来时间长了,父亲也无心后宅之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嫡母变本加厉,竟趁父亲不在家,打发牙婆卖了她。那年边界小国来犯,边疆危急,人心惶惶,到处生意都不好做。牙婆便带着她四处颠沛流离,一直到了凉州。本来看她眉清目秀的,欲送她进宫做个宫女,可正碰上红妆阁易主,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她便被湄姨花重金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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