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年之事发生的太匆忙,待皇后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姑娘已经带着端王出了皇宫,真相如何,无从查起。”大皇子妃显然很清楚这些事。
凤酌沉默,她捏着手里的一点点心,摩挲了下,点心碎渣从指缝落下,她就不清楚大皇子妃跟她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
大皇子妃显然懂什么叫过犹不及,她轻笑了声,“说起来,苏姑娘带着年幼的端王,当年逃出京城前,还在御家躲过段时日,那会的端王殿下,懵懵懂懂的,小孩又长的俊,多逗人喜欢呢。”
这等事,叫凤酌睁大了眼睛,也不知她是为苏婉筝与御家关系竟然那等好吃惊还是为幼时逗人喜欢的楼逆。
只是这样像侧耳凝神的猫儿一样的表情,让大皇子妃忍不住笑了,她没忍住探手过去,又揉了把凤酌的发髻,控制着力道,没敢将发髻给弄乱了去。
“当时的端王,很瘦小的个,可不像现在这样性子深沉,苏姑娘将他教导的很好,很知礼又不失活泼,嘴很甜,将御家整个老一辈的都哄住了,竟比我这等嫡出的姑娘还讨人喜欢,很是遭了些与我同等的小辈的讨厌来着。”虽事隔多年,然而大皇子妃那会已有些年纪,至少记事了。
凤酌歪头看了会大皇子妃,她这才慢吞吞的道,“他没说过这些。”
大皇子妃也不意外,“那会端王年纪太小,约莫都是忘了的。”
“这等事,我怎的没听家里人说起过?”御曦之皱眉问道。
大皇子妃笑着摇头,“哪里能说呢,前些年谁也不知苏姑娘去向,且圣人那头,直到如今都还记恨着这事,宣扬出去,御家岂不是也要落个窝藏嫌犯的罪过,家大业大的,怎可冒险。”
凤酌倒是理解,不过她一想着徒弟曾经说过的话,就又道,“可是止戈跟我说过,他能回京,是贤妃在圣人面前求得情。”
大皇子妃点头,并不否认这点,不过对于贤妃,她嗤笑了声,好不掩饰的不待见,“圣人好女色,宫里接二连三的进新人,纵使是早年便得了圣人心的,可总归膝下无子,怕老来下场凄凉,故而还想法子让端王回京的吧。”
凤酌垂眸,她心头反复思量,终还是状若不经意的开口道,“你们都有所不知,从前在安城,我第一次见止戈的时候,他可是正被人欺辱来着,后来在凤家,我护着他,结果没过多久,竟又被人追杀重伤,险些丢了性命去。”
这话一落,就让大皇子妃面上一凛,她搭在扶手上的手倏地握紧,身上竟带出几分冷冽来,“荣华身手这般厉害,定是被你救了吧。”
凤酌点点头,她眸色浅淡,可深深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就又带出奇异的深邃来,且还纯澈无比,没的叫人能心生愧疚出来。
大皇子妃嘴角的笑意一僵,她想移开目光,可凤酌望的太过专注,她想忽视都不行,故而苦笑一声,直接道,“荣华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定知无不言。”
凤酌抿了抿唇,“皇后或者说御家可是有豢养死士?死士身上可又有什么印记?”
在旁的御曦之听了这话,也不自觉看向大皇子妃,觉得怎的凤酌的话她听不明白。
大皇子妃伸手捻了下耳鬓碎发,“世家豢养死士,自来有之,御家也是有的,不过御家因着出了个当今皇后,晓得不能锋芒太过,是以,御家的死士,平素都以护卫御家为己任,并不常离京。”
“至于皇后,她更是不需要死士这等见不得光的,她手上掌有大夏两军,身边更是不乏忠心耿耿的亲卫,故而皇后是没有死士的。”大皇子妃娓娓道来,当真没半点假话。
这样反倒让凤酌眉头都皱紧了,她喃喃道了句,“止戈,可晓得这些?”
大皇子妃低笑一声,“这,我就不知晓了,不过荣华,你当明白,皇后身份不一般,诸多的事,各种缘由,她根本不会屈尊降纡主动多说。”
末了怕凤酌不明白她的意思,大皇子妃又多问了句,“荣华,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凤酌点头,她拿帕子擦干净手指头,“我晓得,你想让我将这些话跟止戈说,叫他日后不要与皇后为难。”
从头听到尾的御曦之,这才明白过来,她一明白,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觉得自家阿姊这是在利用凤酌,心生了不满,就从脸上表现了出来。
凤酌没这等自觉,她只是收了帕子,目光直直地看着大皇子妃,一字一句得道,“我会跟止戈说,但,止戈日后要如何做,我却是管不了的,且,他要如何,便是大逆不道,我也是要与他一并一起的。”
说完这话,她就没了再呆下去的兴致,款款起身,理了理裙摆,当即就像大皇子妃和御曦之拜别。
御曦之跺了跺脚,转身看着大皇子妃,颇为不忿,“阿姊,我还当你让我接凤三过来,是好心好意,可不曾想,你竟也同旁人一样,都是惯会利用人心的。”状肠以弟。
当她认知的阿姊不再是往日那副任人欺凌的温顺面目,当一切的真相揭开后,御曦之就有点难以接受,为何从前那个回护她,高雅淡洁的女子,也会有这样满是算计的一天。
御旻浅并不为之所动,叫她说,还是自家姊妹见识少了,“这不是利用。”
御曦之不想多听,她丢下一句,“你叫我日后如何与凤三相处。”
尔后就追着凤酌去了,生怕这好不容易投脾性的姐妹日后就疏远了。
大皇子妃眸色微深,她眉目皱了下又很快舒展开来,瞧着御曦之的背影消失在金桂树后,再看不见,才轻声叹了口气。
190、饥饿
凤酌甫一出大皇子府,恰是申时末,有轻风拂过,挑起她裙摆。她抬眸就见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长袍的徒弟,正等着她。
玉冠博带,眉目俊美,嘴角含情,他冲凤酌伸手,“师父,弟子接你回家。”
风从四面八方地吹过来,黑发飞舞,就越发衬的那人风华不二,气度不凡。
她勾了勾嘴角,抬手指尖才一触,就被稳稳地抓住。“嗯。”
“凤三,”御曦之从后面追上来,她提着裙摆,气喘吁吁,“稍等片刻。”
前一刻还人模人样的端王殿下,不及眨眼的功夫,面色就沉静下来,在凤酌看不见的地儿,他瞧着近前的御曦之眸色不善。
御曦之压根就没注意,她拉住凤酌的手臂,缓了气这才十分歉意的道,“我不晓得阿姊是想跟你说那些,阿姊她没坏心。凤三你不要介怀。”
凤酌微微一笑,她其实并未有恼意,“无碍,由大皇子妃说道出来,总比从旁人口中听到歪曲的真相来的好。”
御曦之一时无言,她这才看到俊美不凡的端王殿下竟然也在侧,目光还扫了她抓凤酌手臂的那只手好几下。
她腾地就将手缩了回去。心有畏惧地讪笑两声,“那你……好走,改日便是仲秋佳节。我再来找你。”
凤酌点头,便跟着楼逆上了亲王府的马车。
然。她人才一踏进马车里,冷不防楼逆长臂一伸,就将人抓过来搂进怀里,还低头在她耳鬓边拱了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人前的举止端方模样。
“师父,仲秋要与弟子一起过,御家一大家子,御曦之肯定没空当来找你的,”他心头有阴沉,对御曦之的居心叵测很没好感,“而且,师父与弟子才是一家人,旁的都不是。”
凤酌拍了一记楼逆后脑勺,差点没将他发髻上的玉冠给带歪了去,“走开点,不嫌热的慌。”
若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她倒是不嫌弃有人暖着,可眼下盛夏,就是坐着都热的发慌,更勿论这人动不动就没脸没皮的贴上来,汗津津的哪里舒服了?
楼逆瞥了下嘴,不敢反驳,只得当真抽离一些,将马车的上的冰盆拖过来,这才散点热。
凤酌心思还在大皇子妃说的那些话上,她斟酌了下,问道,“幼时之事,你可还记得?”
楼逆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太记得,弟子这些年也时常回想,除了偶尔能记起少少的一点,旁的记得都是在宫外与母亲的事。”
“多半是记起的什么?”凤酌又问。
楼逆看了凤酌几眼,虽不晓得她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毫不隐瞒的道,“弟子只记得在母妃膝下的日子,这之前的,即便是在宫中,日子好似过的也并不好,唯一记的深的就是----饥饿。”
听闻这话,凤酌神色一凛,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却说不上来,“你是堂堂皇子,怎会这样?又有谁敢让你饿着?”状医状圾。
楼逆摇头,他头半靠在凤酌肩上,凤眼之中有迷茫之色,“弟子也觉得奇怪,弟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被母妃带在身边教养的,弟子模模糊糊记得,好似有一天母妃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在那之前,弟子应当是被养在别处,不止弟子一个皇子,还有很多……”
说到这,楼逆眉头皱紧,眉心抽抽的疼,他捻起凤酌的手,每个指尖都用下颌摩挲了遍,这才感觉心头那突然而起的暴虐缓了些,“被母妃教养在身边后,才过的很是快活,那之前的日子,许是过的不好,又年纪小,故而就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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