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阑吃惊地别过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灵,顾不得去询问慕容灵到底是如何得知,他只是唇角轻颤着溢出一句:“你何时变得如此狠毒?穆兰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慕容灵缓缓直起身子,看着拓跋阑,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那也不过是个孽种!”
“大汗!”不等拓跋阑有所反应,身后的莫那娄突然策马上前,急声道:“大汗不好了!有大批人马正在向我们靠拢!”
闻听此言,拓跋阑亦是大吃一惊:“加快速度!回撤漠城!”
莫那娄挥舞着手中的寒刀,方大声传令下去。却听得四周响起一片喊杀之声。他略显惊慌地看向拓跋阑:“大汗!我们被围困了!”
四周战旗卷扬,嘶鸣的战马和震彻天地的喊杀声席卷而来。就连拓跋阑胯下的马儿也因得受惊,焦灼地在原地打转,随时似要癫狂的模样。拓跋阑用力地拉拽着缰绳,试图让它安定下来。而包围他们的敌军却步步紧逼的收拢着。
很快,拓跋阑便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那身披战甲,头盔上一缕明黄风穗的正是皇上楚珩沐无疑。在他身侧的副将便是屿筝的兄长——白屿沁。而在他们身后包围着的,竟然是身为影卫之首的顾锦玉。东侧则是用银箔覆着半边脸的颜冰。
但见楚珩沐微一抬手,响彻天地间的喊杀声便渐渐淡了下来。
拓跋阑放眼看去,随即冷哼一声:“这般大的阵势,本汗倒是要谢过你这中原皇帝。我小小一个云胡,竟也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可见你心中的确惧本汗几分!”
楚珩沐策马上前,笑意甚是冷鸷:“云胡大汗说起大话来,倒也是丝毫不见羞愧!朕依稀记得,不久之前,你拓跋阑还不过是上京宫中,幽禁于清韵楼的一个小小质子罢了。怎么?难道在云胡的地界上也能给人壮胆不成?说起这清韵楼,朕倒想起一件事……”楚珩沐将手缓缓搭在腰中佩剑上:“这可敦送来的人质,如今也该前往上京了。朕觉得还是这清韵楼更适合他们母子。日后那孩子长大了,知道他的父汗在那幽闭的楼中度过了大半生,苟延残喘地活着。想方设法逃出宫闱,最后却不得不再一次成了朕的手下败将!只是想想,朕便觉得很是有趣……”
语音上挑着,楚珩沐似是要故意激怒拓跋阑一般:“如何?你若是在这里投降,或许回到上京,朕尚能网开一面,叫你再见见他们母子二人。可如若你执意违抗,恐怕到时候放在他们面前的,就只会是你拓跋阑的一颗人头了!”
拓跋阑听着楚珩沐刻毒的话语,唇角的冷笑愈甚,心却渐渐沉稳下来。他不能死在这里!屿筝和穆兰,还在等着他!
刀剑缓缓出鞘,气势均敌的二人怒视着,纷纷扬起手中的利剑,在天地之间怒喝下属于他们的生死一战:“杀!”
登时间,战马奔腾,草泥飞溅。将士们视死如归的脸上充斥着勇猛和杀气。兵刃交接,抱着必死决心的一战,是鲜血交混的洗礼。刀光剑影处,是生死一线的交织。
这边方挥起一刀斩落对手的头颅,继而便被身后的利剑贯穿了身体。刀剑在将士们的脖颈、身体、腿腕上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有的甚至贯穿了将士们的头颅,草原很快被鲜血浸透……
无论战场多么惨烈,响彻这里的始终是一片喊杀声。哀嚎只属于生命残逝的败者,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是最终站在巅峰的那个……楚珩沐和拓跋阑亦是不会例外。
马蹄奔踏间,二人手中的长剑“铮”一声厉响,抵在了一处!
雁悲声声江浸月 雁悲声声江浸月(三十九)
剑锋厉厉,血光四溢。楚珩沐和拓跋阑怒视着彼此,将整个战场都抛在了一旁。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唯独剩下的是他们的对决。刀剑席卷着积攒依旧的仇恨,毫不留情地朝着对方身上劈砍下去!
楚珩溪方才一剑刺穿拓跋阑左臂的铠甲,血珠飞溅。拓跋阑继而一击便抵上了他胸前的护心镜,一剑挑落。战马奔踏而过,二人的脸上怒火盛盛。四周的喊杀声愈发激烈,愈演愈烈地战况中,两人更似是猩红了眼的兽,刀锋相交中,火花四溅。
就在拓跋阑奋力与楚珩溪交战之时,忽听得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大汗当心!”余光看去,竟有两尾白羽箭破空袭来,而身前楚珩沐的长剑再次挥动!眼见便是避无可避,一侧奋战的莫那娄突然猛烈挥动手中的寒刀,猩红着眼杀出一条血路。随即飞身而起……
一声厉喝之后,莫那娄飞起的身子重重摔落在地面。拓跋阑将袭至身前的一尾利箭打落,突然飞身落马,避开了楚珩沐朝着他后心击来的一剑。他挥剑砍杀几个冲上前的士兵,便急急冲到了莫那娄身边。
但见莫那娄挣扎起身,右手掩住的半边脸,赫然刺着一支长箭。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已经浸染了半边。
“莫那娄!”拓跋阑急声唤道。却见莫那娄仰面大喝一声,突然将刺穿眼眶的利箭猛然拔了出来!血迹四处飞溅,他却回手将箭掷出,击中在拓跋阑身后朝着他举起长剑的小兵。
忍着剧痛,莫那娄捂着眼看向拓跋阑道:“大汗!快走!”继而他朗声大喝:“保护大汗!”
话音刚落,四周的云胡将士们奋力厮杀着朝大汗靠拢。敌军的攻势已愈发猛烈,而今连莫那娄都中了冷箭。他们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周护大汗离开此地。
莫那娄将拓跋阑挡在身后,便挥起手中的寒刀冷笑着看向楚珩沐道:“堂堂一个中原皇帝,竟也用这些个让人不齿的伎俩!就让我莫那娄来领教领教!”
楚珩沐居高临下地看着莫那娄,神情中满是不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然而楚珩沐虽这样说着,视线却不经意地瞥向白羽箭飞来的方向。
顾锦玉正臂挽强弩,虎视眈眈地直指拓跋阑。莫那娄只道楚珩沐用了如此令人不齿的方式,却不知这一切也并非楚珩沐示意为之。此时的楚珩沐眼中亦是充满了疑问,他看着顾锦玉,试图从他的神色中读懂些什么。然而顾锦玉只是又弯弓搭箭,竟欲图治拓跋阑于死地。
就在这时,顾锦玉的手突然被人摁住。他转头看去,不知颜冰何时杀到身前,站在一旁,目视前方,右手却稳稳压制住他:“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擅自出手,你是疯了么!”
顾锦玉看着不远处的拓跋阑,并未回答。
但听得莫那娄大喝一声,便模糊着一只眼扑向了楚珩沐。其他一众士兵则周护着拓跋阑意欲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四周皆是敌军,竟也愈发顺利脱身。“莫那娄!”拓跋阑厉喝一声,随即削落一个敌兵的头颅。看着莫那娄挥刀冲向楚珩沐,拓跋阑知道,他不过在做殊死之博。被射中眼睛的莫那娄,视线已然模糊,剧痛更是难忍。他挥向楚珩沐的刀明显慢了下来。
跨在马上的楚珩沐冷冷看着莫那娄冲了过来,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他先是一剑击飞了莫那娄手中的弯刀,下一刻,剑锋已没入莫那娄的胸口。
莫那娄喷出一口血,缓缓朝后倒去,拓跋阑没有任何办法上前相助,四周的兵士们还在奋力拼杀着将他带离。
楚珩沐看着缓缓仰面倒下的莫那娄,眼中讥讽更甚。对于莫那娄的不自量力,他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就在莫那娄倒下的那瞬,他忽然用尽所有气力向前一扑,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回手一挥,楚珩沐尚来不及反应,胯下马儿的前腿便被他齐齐削断。
马儿一声痛鸣“噗通”栽倒在地,楚珩沐亦是被甩了出去。周围的兵士们纷纷冲上去压制着莫那娄,白屿沁见状,将手中的剑一挥,剑锋径直没入莫那娄的胸口。鲜血从莫那娄口中喷出,他仰天大笑着继而气绝。视死如归的笑声混杂着飞溅的血沫,在空气中弥散着。所有的将士都被这壮烈的一幕所震惊。就连楚珩沐也怔怔看着眼前这男子,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待他回过神来,却见一众兵士拥着拓跋阑已冲开一条血路越行越远!
“放箭!”楚珩沐一声令下,身侧的弓箭手们纷纷弯弓搭箭,瞬间,利箭如同大雨般密集落下。拓跋阑和将士们挥动着刀剑斩断那些急袭而来利箭。但仍有不少士兵死伤于乱箭之下。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匹马突然在乱战的将士中横冲直撞。而马上飘动的嫣红纱罗格外引人注目。一时间,将士们都被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所惊,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让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瞩目……
此刻,随着将士们浴血厮杀的慕容灵也好不容易与拓跋阑汇合,正欲冲出重围的二人也不免被这突然的闯入者乱了心神……
只见那马儿载着一抹灵动的嫣红,径直奔向拓跋阑。待看清马背上的人,拓跋阑和慕容灵皆是大吃一惊。那骑在马上,脸色煞白的女子不是屿筝又是何人?
只见屿筝从马上跃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她用冰凉的手将缰绳递给拓跋阑,便急声说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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