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杨氏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一句,把桌上那半杯碎末子茶喝了,吐着茶叶渣子就出去了。
绕过前院,郭杨氏来到荷花屋里,这女子正坐在妆台前掉泪呢,地上鞋子衣裳叫甩了一地,估摸着才撒过气哩。
郭杨氏走过去拾了几件放在床上,“闺女,你说你这脾气咋越来越大哩,这些个衣裳物什都是你爹拿银子买来的,你咋这么不稀的哩。”
荷花脸上滴着泪,带着哭腔道,“娘,昨儿赵婶儿来说了,那小婆子在下阳村坏了名声,楚二哥还跟她打了一架,可今儿我过去了,楚二哥跟那小婆子还好着哩,俩人儿压根就没红过脸!”
郭杨氏听了一笑,瞅着荷花,“哎哟,我的妮儿啊,那楚戈可真叫你上心啊,那穷小子有啥好的,叫你这么惦记,你姨表哥不比他强啊,他还搁县衙里当差哩……”
荷花吸了下鼻子,赌气似的说,“我就稀罕楚二哥,打小我就稀罕他,都怪爹,非得让楚二哥当啥养老女婿,楚叔儿虽说生了仨儿子,可他哪里肯让楚二哥当上门女婿么,要不是爹瞎搅合,我、我早嫁过门儿去了!”
郭杨氏笑着坐在床边上,嗔怪了她一句,“真不害臊,这话都说得出,要不娘咋说你还小哩,真是个死心眼儿的娃子。”
荷花瞅着自个儿娘亲,抹了抹泪,“其实,其实我也不是死心眼儿,前儿听说楚二哥娶了媳妇儿,我也就死心了,可后头听赵婶儿说那小婆子过日子不行,就会一味的躲懒,且我也去看了,长得也没多好看,岁数还比我大,咋的楚二哥偏偏就要她了,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我非把那个小婆子赶走不可!”
郭杨氏一听,叫了一声“好”,攥着荷花的手说道,“妮儿啊,娘当年要是有你这股子心气儿,那不早当上大户人家的夫人了,再不济也是个姨/奶奶,也不至于跟了你爹都这个穷乡僻壤里来。”
荷花道,“娘,你啥意思?”
郭杨氏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娘是说你傻,昨儿你才听赵婶儿说了那小婆子坏了名声,今儿跑着看去,啥都没看着不说,反而气得自个儿直掉泪,难道你不晓得,这碎嘴婆子的话要隔夜听,搁的越久听入耳了就越馊,这会儿估摸着下阳村还没传遍,楚戈那愣小子自然还没入耳,他们俩口子能吵得起来么?”
荷花想了想,道,“可赵婶儿说那小婆子不正道,见天打扮的花里胡哨勾引汉子,吴大嘴子的男人就叫她勾了魂去,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赵婶儿还、还是听胖婶儿说的,这要是从胖婶儿的嘴里出来的,那不是半个下阳村不都知道了么。”
杨氏伸出手来给荷花理顺头发,“这不才半个下阳村知道这茬么,就胖嫂儿和赵婶儿俩人,碎嘴子的力道还不够么……”
荷花抬眼看着铜镜里的郭杨氏,“娘,女儿,女儿不明白?”
郭杨氏笑了笑,“妮子你不用明白,这几天你只要去你姑姑家多走走就行了。”
荷花不解,“娘,我姑姑不是住在下阳村村尾那块么,我去哪里干啥?”
郭杨氏嗔了她一眼,“傻丫头,这你还不明白,村尾那边住的都是些老辈儿,他们最听不得那些歪嘴风,楚戈家的那档子事儿要是叫他们听见了,不管是真是假,这楚戈还有的好,那小婆子还能招摇?”
“哎呀,这女人的名声要是坏了,不管她再咋好,那男人也是不会要的,我要是你啊,就趁着这风口,使劲儿的煽煽风……”
说着,郭杨氏看向铜镜里的荷花,“娘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这几茬事儿连起来往下想,你就该知道咋做了。”
荷花听了,慢慢的止住了泪,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琢磨着……L
☆、第六十章 要那个狐媚狸子好看
番茄这俩天要收拾东西回来老家,更新不稳定,再过几个小时还要去赶火车,码多少算多少,还请各位亲们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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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楚戈打听出了,下阳村只有村尾的高家捣腾过二宝藤,可他不想跟他们家有搭嘎,去或不去有些为难。
秀娘明白楚戈的心思,与他说了,二宝藤的事儿由她去忙活就是了,左不过是婆姨间扯闲唠,没几句就打听出来了。
楚戈没多想就应下了,不过秀娘这话只说了一半,她是去跟高家的婆姨打听二宝藤的事儿,可也不能逮到谁就问么,这得耗到啥时候去。
所以她答应了刘氏,过去给高氏帮衬她妹子的嫁妆,那时高家的婆姨杵到一块,那不啥都打探出来了。
且这事儿她还没楚戈说,这高氏的男人和他有点不对付,她要是去给他小姨子帮衬绣活,那他知道了心里不别扭么。
刘氏自然也知道这点子原由,跟秀娘商量好了,四天后到高氏那里,给她绣一床大被褥。
这俩天赶好又晒了些二宝藤,归置起来也就六七两,还能几两碎银子,秀娘就让楚戈赶趟镇子去,还卖给泰仁药铺得了。
且楚戈手气好,上山逮了俩只野兔子,赶好一趟卖了去,秀娘抱着兔子夸了楚戈好几句,这玩意儿最是难逮,他还一连套了俩只,真是厉害的很哩。
楚戈听了夸。虽说有不好意思,可心窝子里还是乐呵的哩。
今儿楚戈走的走早,得到镇子上去吃午晌饭,可他每回都是饿着肚子回来的,舍不得花钱。
秀娘给他烙了不少饼子,还是那多层的葱饼子,那天她带去田里。楚戈吃的可以。她就给烙了些,等到镇子上,楚戈再去茶摊要碗茶水。就着吃才叫一个香。
不过这次楚戈是要搁些时辰再吃的,比不上先烙现吃的好,秀娘就没往里加油渣,要不等凉了。油渣坐的瓷实,入口可就腻歪了。
楚戈见秀娘这么里外忙活。本想说点啥,可碍于刘氏在,秀娘说着他便应着,完了架上牛车就走了。
秀娘站在外头见楚戈的牛车下了坡才往家里走。却见刘氏似笑非笑的杵在院子里瞅着秀娘。
她与刘氏一笑,道,“六嫂你再等我会。我回屋拿针线篮子咱就走啊。”
刘氏笑着,“我倒是不急。我就怕楚戈走了,你的心也跟着走了。”
秀娘去西屋里把绣活的家伙什拿出来,瞅着刘氏一笑,“六嫂,你就知道笑话我,六哥出门那阵你的心不也跟着去了么,六哥也是惦记着你,你自个儿说,你俩都十来年了,可真够腻歪的。”
刘氏臊红了老脸,打岔道,“哎呀你这女子,咱也赶紧走吧,要不到了晌午,楚戈就该回来了。”
秀娘也没再多逗她,俩人出了院子,她关上门,挽上刘氏的手就走了。
高氏的娘家住在村尾,那块最是偏僻,住的都是年久的老户,路比较难走,不过每户住的屋子倒是大得很。
秀娘跟刘氏走山间的小径穿插过去,俩人闲唠间,刘氏说起秀娘的绣活儿不错,直夸赞她。
本来乡下婆子绣花缝衣裳,大多都还图个实在好用,很少讲究个精致之类的,下阳村的婆姨虽说手巧,可到底心气大了些,针线大起大落几步就完事了,秀娘这样细密绣活她们还真没见过。
秀娘笑了下,原主的娘亲陈氏早先也是在大宅子里当过丫鬟的,伺候的是闺阁里的小姐,见天就是绣花做女红,待得久了也会那么几手,她的针线活就是跟自个儿老娘学的,没个全乎像,也*不离十了。
且以前她绣过十字绣,再加本身的功底,自然是好上加好了,不过她不好明说,只道每个地方的绣活做工都不一样,她在陈家村时不用下地,一天闲下的时间都花在绣花儿上了,自是好些。
而下阳村这边是以务农为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咂摸这些个。
刘氏听了这话心里舒坦,和秀娘有说有笑得就到了村尾那块。
秀娘随路看了看,觉得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村头村尾一条路,差的不止那半截,别的不说,光瞅这些个大院子就不一样。
她们村头那块,虽说各家的屋子小,可也没这么破破旧旧的,有些个瞅着是新修的,可到底是东墙缺一角,西墙补不齐的。
跟着刘氏走了两户,秀娘就见高氏正依在自家院口跟俩婆子扯闲唠,打远瞧见刘氏了,扯出笑,“老六家,你个小婆子可叫我好等啊。”
刘氏也是笑骂了一句,“你这婆子也是,搁这儿等我不会上我家去接我么,亏我还给你拉了巧媳妇儿来。”
高氏见了秀娘,眼中闪了闪,回头瞅了自个儿身旁那俩婆姨一眼,她们没啥神情的说了俩句就走了,有一个还回头剜了秀娘一下,秀娘以为自个儿看错了,没往心里去,因为她没见这俩,也谈不上有啥得罪的,她今儿只要跟高氏套近乎就行了。
秀娘站在刘氏后头,瞅着高氏叫了一句嫂子好
高氏应了一声,不过笑的有些古怪,“妹子来了,哎哟,真是帮了我忙了。”
刘氏笑道,“可不么,你不知道我今儿是咋把秀娘妹子请来的,她绣的那些个家雀,你瞅着是搁帕子上,可谁知一抖楼,那家雀会不会就飞走了哩……”
高氏没等刘氏说完,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就往院子里拽,还让秀娘在门口等等,她有个啥要先拿给刘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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