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差点说这话是她听墙根听来的,还好及时收住了口,村子里的人儿最不待见的除了碎嘴婆子,头一个就是这听墙根的人。
秀娘瞅着胖婶儿,冷笑一声,“死婆子,楚戈是我男人,他搁被窝里咋样你眼气个啥,敢情你家那位没把你喂饱是吧,跑这儿显摆惦记来了,也不去溪头照照你自个儿是个啥德行,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俊拣丑的!”
秀娘你这番话里有话,听的周遭的婆子都哄笑开了,也把胖婶儿臊的够呛,她顿时骂道
“你个臭不要脸的蹄子,你家楚戈要不是没能耐,你能跑去勾搭季老六么,楚戈是咋把你娶过门的大伙儿谁都清楚,还不是你爹设套把着。要不他能看上你这懒蹄子,他早给老郭家当养老女婿去……哎哟娘哩!”
胖婶儿话还没说完,眼见一把斧子就劈了过来,她嚎了一声瘫软在地,那把斧头就落在她身后的那棵树身上。
秀娘刚才这一下是卯足劲儿劈下去的,她喘了喘粗气,瞪大着一双眼狠狠的盯着胖婶儿。俩手抓着斧柄往外拔。
四下里的人都叫震慑住了。有几个年岁大的婆姨还算清醒,回过神来忙猫身去拽胖婶儿的脚踝,跟拽麻袋一样把她给拽了出来。
刘氏这下也没了主意。她怔怔的看着秀娘,想过去又碍着秀娘手上还攥着斧头把子,别这妹子气红了眼给她也来一下。
这边胖婶儿惊魂未定的任由那几个婆姨折腾,一个个拍脸掐人中正给她叫魂哩。
刘氏瞅着硬下头皮迈了俩步。对着还在拔斧子的秀娘道,“妹、妹子。啥事咱好好说,大家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犯不着动刀动斧的。啊?”
秀娘听了回过头,手上又使劲拽了几下,总算给拔下来了。她扯着袖子擦了擦一脑门子细汗,对刘氏笑道。
“没事儿六嫂。我瞅着这树上绕了些树藤子好招牲口,我这会儿都给砍了根,看谁以后还跟个牲口似的乱嚼舌头根子。”
说着,她四下过了一眼,不少站在前瞧热闹的婆子都往后退了俩步。
秀娘的目光最后落到瘫软在地的胖婶儿身上,见她吓懵了,俩眼眨巴眨巴的直盯着自个儿。
她扬起嘴角笑了下,把手上的斧子递给后面一农家汉子,“大哥,谢谢你的斧头,这刀片子磨得在行,好使的很,完了我还向你借啊?”
“啊!”这农汉子一听脑袋都大了,他就上山砍了个柴,回来瞧了个热闹,手上的斧子就叫一个小媳妇儿给抢了,还差点闹出人命来,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秀娘没理会周遭的目光,转身和挽上刘氏的手说就走,不是回高家帮衬绣活,而是回村西头。
刘氏随秀娘挽着,一路无语回到了她家,这会儿楚戈还没回来,就陪她搁院子里待会儿。
差不离过了半个时辰,楚戈才急匆匆回来,他刚进村就听说秀娘和胖婶儿掐架的事,这才多会儿的功夫,整个村子就都传遍了。
到了门口,楚戈撇下车进了院子,只见秀娘和刘氏正站在篱笆边上,脸上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他方才在村口就听人说了那么一耳朵,秀娘跟胖婶儿掐架,可别吃亏了。
楚戈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过去,“秀娘,我回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秀娘微微一愣,转身瞧见楚戈,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素手扶在他精壮结实的后背上,紧紧的抱着。
这下可把楚戈吓到了,麦色的俊脸“哄”的一下子全红了,他支吾着,“那、那啥,秀娘,你、你咋了?”
秀娘没说啥,小脸埋在他胸前噌了噌,这下楚戈连耳头根子都红透了。
楚戈来回瞅着,求救似的看向门口的刘氏,可着她只是对着自个儿一摆手,完了退了出去,顺过把门儿带上了。
刘氏瞅着这小俩口笑了下,慢慢退出去合上木门,秀娘妹子再咋说还是个女人,刚当着那么些人的面儿大闹了一场,自个儿也撑不住不是。
才在回来的路上秀娘就一个字都没说,一直搁那憋着,好么是楚戈回来了,就叫他陪着得了。
随后几天,村里和往常一样,只是没见了胖婶儿的人,听说是让秀娘那一斧子给吓得小病了一场。
且往后也没人再唠叨起秀娘的闲话,一来胖婶儿是啥人大家都知道,说的话听不得。
二来大伙儿都觉得秀娘那一斧子劈硬气,小样儿泼辣有味,可把那些个碎嘴子给吓住了。
三来他们也怕哪天大伙儿正唠嗑着,那些个斧头片子不知打哪儿就飞了过来……L
☆、第六十四章 关系更进一步
自打旱池子那茬过后,村子里的婆子倒是与往常一样,大伙儿都觉得秀娘那一斧子劈的硬气,给那些个碎嘴婆子敲了个醒,便没再叨咕起秀娘的闲话
只是那胖婶儿有好些天没出门了,听说是吓懵神,小病了一场,不过这都是她好扯闲话惹出的祸,她家里人也不好说啥。
秀娘这边也是闲在,算起来她到下阳村快小半年了,还是头遭这么舒坦。
以前村子里婆子闲扯皮扯到她头上,虽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必太过在意,可听得多了也膈应不是,这次叫她撒了个泼,啥火气都出了。
且还有件乐呵的事,那个荷花叫她数落了一通,也有好些天没来了。
今儿秀娘上山了一趟,回来瞅见楚戈还在院子里,这会儿他该在地里忙活才是。
楚戈正在修锄头,说是早晌下地,扒几下锄刀的头子掉了,这不就回家来了,寻些家伙什修一修,顺便问她干啥去了?
他方才回家,只看到楚安小香儿,这俩小的正趴在堂屋里睡午懒,让他给抱回西屋睡觉去了。
秀娘把背上的背篓搁到墙角,神情愉悦的与楚戈说了,她吃完午晌饭就上山寻了一圈,今儿半山腰有几株二宝藤生长得不错,是下地的好苗子,她都给挖了回来,下半晌就搁到地里养去。
楚戈瞧了瞧那篓子里的二宝藤,又瞅了瞅篱笆圈边上的那株,这是早些时候秀娘栽下的,有些枝条都垂到了地上,虽说没咋的冒花。可瞅着也壮了不少,秀娘干啥还挖二宝哩。
就算要挪到地里养去,那亩闲地就靠她一个人一篓子一篓子从山上往下背,那得忙活到啥时候去。
他琢磨着说道,“秀娘,要不明儿我下半晌再下地,早晌带着楚安小香儿和你一块上山。咱三人换上大的筐子去。依我寻思的,咱一人一天,怎么着也能几趟来回。不出一个月,咱田里那亩闲地就能种满二宝……”
秀娘正搁水缸那头舀水喝,听了这话,忙摇头。“唔,不用。我自个儿去就成,又不累人,只是多走几趟罢了。”
她这回是想做大,处处得小心。不能像上次的竹苗儿那样,才做了几天舒心买卖就让人给搅合了,且是村里人好跟风。这二宝藤还有个赚头,不能再栽在他们头。
楚戈看向秀娘。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秀娘,其实咱地里种的粮食够咱一家吃的的,我上山寻山鸡野兔啥的,也能换俩闲钱……”
秀娘放下水瓢,使着袖口擦擦嘴,笑道,“你不是说王厨子不收你的山物了么,还咋换闲钱啊,再说了,这二宝藤是个宝儿,可比竹苗儿还来钱快哩。”
楚戈捣腾着手里的,“这个我知道,前阵子你都和我说了,只是秀娘,你要那么多钱干啥,咱够花就行了?”
秀娘取来个木盆舀水洗脸,头也没回道,“钱多了还不好啊,我要是有钱,就先把咱家的屋子修一下,再套辆车,以后你上镇子就不用和六哥借车子。”
楚戈瞅着自家那破屋子,神情有些不自然,“其实,其实咱家这屋子也、也蛮好的。”
秀娘笑道,“咱家的屋子是好,可赶上下雨啥的你就得出去苫屋顶,要不咱家就得成水帘洞了,原先我问过张嫂儿,她男人是泥瓦匠,到时叫他来咱家瞅瞅,该咋修补就咋修补,咱们一个村住着,也近便兴不是,许人家还不要咱多钱呢。”
她说着看向楚戈,“还有啊,等过了年,咱把二宝藤捣腾起来了,我想让楚安和小香儿上私塾。”
楚戈一愣,“私塾?可楚安和小香儿跟村里的说书婆子学过几个大字……”
秀娘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她嗔了楚戈一句,“上私塾和识几个大字能一样么,你难道想让楚安跟咱搁地里种一辈子田么?”
这话说的楚戈没了言语,他闷莫声的低下头,瞅着锄头忙活着。
秀娘瞅着他摇了摇头,扯下布巾浸湿擦了把脸,去灶里弄了些菜叶薯头皮子出来喂鸡,走过院子,忽的瞧见院子边的空竹筐子,这让她想起一茬。
她回头一喊了楚戈,楚戈正使着锄头称不称手,听到秀娘的声儿抬起脸,“嗯?”
秀娘见他呆呆愣愣的,忍不住扬起嘴角,问道,“楚戈,那天你说王厨子不收你的山货了,我记得你前个儿还打了两只野兔子,这会儿咋没见了?”
楚戈便说早些天村子里的张大娘到地里找他,让他上山打几只山货,说是要过俩天嫁闺女,要招呼客人使得。
秀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大娘在村里出了名儿的抠,这话以前是六嫂说的,原先我还不信,今儿我倒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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