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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沈三姐被嫌弃的一生 (轻微崽子)


  桂巧又道:“因此物贵重,奴婢已回了夫人,查出之后,由得夫人处置,怕不止要撵出去,还要拿了问罪。”
  孟良清深知他娘外相温婉犹如菩萨一尊,却如阮太傅一般内性忍耐且刚硬,眼中揉不得沙,只得点头:“这事不小,只撵出去确已经开恩。不过先在你们屋里找一找,多半找不到,那贼想必不是你们那里的,明日就先查我们这院,再不可得,回了陈姨娘,找去别的院挨个查问。不过万不能提起丢的是何物。”
  二人应了就出去,果然簟竹说自己耳珠丢了,在屋里找了一番,却没找到。次日再向陈姨娘回话,彼此揣着心事各自睡了,她二人不曾声张,弯月、年英、沃玉三人只是不知究竟何事,仍然在孟良清跟前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了些吧1!!!=。=

☆、查赃

  不过回了陈姨娘当晚,外头门上就拿下一个姓邓的婆子,那婆子是侯府一个门上的看门婆子,无论多早晚总在门上候着,再不然歇在脚房里。
  正是从她平日里歇脚的房里搜出来桂巧那只装玉佩的荷包,那时并无旁人,只簟竹、弯月两个,说要找一只绣柳绦垂岸图的官绿色的锦缎荷包,本来弯月过了午无事,见到簟竹就问她前日丢的耳环可寻到了。
  簟竹便道:“听说在前门一个守门婆子那儿找到了,不知真假,这正要过去,过来叫你同去。我是个口笨的,要那婆子死活不认,在场丫鬟小厮都可做见证,你牙尖嘴利的帮我说着点她。”
  弯月便将刚洗好的头发挽过,与簟竹携了手忙赶了过去。前头并无旁人,只是四五个媳妇子拿了那邓婆子在地,跟前丢着那只荷包,见簟竹来了,钱家的媳妇迎上来作福:“正主来了,我们不与你辩,你且与她辩去。”
  邓婆子颓然跪在地上,后面两个媳妇按着她的膀子,显是刚拿下不久。
  前后院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在廊檐底下站着看,见两个里头的大丫鬟出来,都收了窃窃私语,噤声旁看,也无人来劝。
  邓婆子头发也扯乱了,一抬头见到簟竹,才要开口,就看见旁边站的人,眼内精光闪过,连忙挣扎,两个媳妇没留神仔细,她竟挣脱了,扑在弯月脚底下,抱着她的腿就大号起来:“月姑娘可来了,到底我是年纪大无用了,一个个偷奸耍滑的狐媚子都来作践,姑娘来了就好,看哪个还敢拿我!”
  弯月一头雾水,脚刚一抬,还未甩开那邓婆子,邓婆子死活抱着不放。
  桂巧扶着陈姨娘来了。陈姨娘身上着湖绿色妆花素面小袄,下系一条雪青金银绣蔷薇马面裙,揣着手,蹙着眉,喝道:“谁在耍泼,打了出去。”
  十数名大汉,个个手操六尺长二指宽的木杖排开两列,那架势要拿了邓婆子就打,两名壮汉将邓婆子按在地上,只等陈姨娘一声令下。
  邓婆子口中嗳哟乱嚎一阵,不住乱叫:“打不得……打不得哟!打就打死了!竟闹出人命来,姨太太饶命!饶了奴才一条命,给姨奶奶端茶递水倒夜香婆子也做得。”
  立时就有人捂了嘴笑,“轮得到你倒夜香,倒也想得美。”再要说两句难听的话,又怕污了陈氏的耳朵,才闭口退到一边。
  弯月拾起荷包,呈给陈氏看,陈氏摸了摸里头东西,又叫簟竹看。桂巧与簟竹使了个眼色,簟竹只摸了摸,并未取出,就回陈氏说:“正是此物,怕是这婆子见财起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奴婢们里头去偷了出来。”
  弯月冷笑道:“这不怀好意的老东西还养在这里作甚,叉了出去,今日只我们那里失窃了还好说,将来偷到主子们头上可怎好?”
  那邓婆子忙趴在地上磕头,双臂被大汉按在背后,苦不堪言,大声哭道:“月姑娘,此话不能这么说,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事姑娘可行不得,损了姑娘阴骘,拼不过老婆子我左右几个月性命罢了,但小的在侯府听差二十余年,岂能犯下此等大过。姨奶奶最心慈疼顾下人的,小的这把年纪,行鸡鸣狗盗之事,岂非糟践一世清名。再者,我两个儿子还在侯府当差,就不为我自己,也断断不会做这等没眼皮的事,姨奶奶万万明察,这荷包实是旁人交给我的,与奴才没半点相干。”邓婆子哀哀在地上磕头。
  陈氏便问:“谁给你的这东西?”
  邓婆子小心翼翼看了眼弯月,又看了眼跟着陈氏的桂巧,猛然一头杵在地上,皮开肉绽:“姨奶奶拿了这个,竟还给竹姑娘便是,今日老婆子说了,怕又起一桩事,不如婆子我竟认下此事便是!”再要磕头却被大汉们用力扯住双臂,磕不下去。
  陈氏以手帕拭着嘴角,慢条斯理道:“你要在我跟前寻死觅活,这府里没人不知道我脾性,包庇徇私的我只好一并都打了出去。夫人如今回来了,你们老面子老皮的丢了没打紧,我还顾着脸。究竟怎么回事,谁偷了这荷包来与你的,内贼抓不着,就送了官府去,我也不必姑息谁!”
  邓婆子额上一道血线,流入眼中,她眼睛都不眨,只得大声回道:“是穗儿,是里头的穗儿,姨奶奶不信,就拿了穗儿来问,奴才与她对质就是!姨奶奶威势在此,她小蹄子不敢撒谎。”
  陈氏眉毛皱了皱,冷道:“如今我管事,是脸皮子太松,太对你们慈颜善目了些不成?三日前穗儿就打发了出去,府里谁不知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竟做了错事自认下便是,张口乱咬一嘴毛,以为穗儿不在府里,我竟就处置不得你了么!”陈氏横眉冷竖,正要发落,邓婆子连忙又乱叫起来:“真是穗儿交给奴才的,奴才……这事不怪奴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奶奶不可如此偏心,里头的姑娘们金贵,我们竟老了皮了不入眼去,却也是一条命。”
  邓婆子哆哆嗦嗦直视向弯月,苦着脸道:“月姑娘还不开这个口,要叫婆子替你开口话就不好听了!”
  弯月正拿着荷包仔细端视,冷不防这一口,登时变了脸色,破口大骂道:“哪门子下贱的脏东西,我替你开什么口!”
  “嗳哟我的姑娘,分明是你叫穗儿来送东西给婆子,叫婆子出去换了银子抵消欠着各房里婆子丫鬟们的银钱,婆子不过跑一跑腿,这就要了命了!姑娘就不怕将来恶报,拉了你下地府么!”
  弯月满脸涨得通红,见陈氏冷眼看她,忙跪在地下,回道:“这老东西胡说,她见穗儿没了,只得攀着又胡乱咬一口,姨奶奶最明察秋毫的人,断不会受这老东西瞒骗。如今穗儿打发出去了,没个人见证,奴婢请姨奶奶做主,还奴婢清白。”
  邓婆子还要说话。
  陈氏一声喝断,拧着眉,声量不大,话声却含着威严:“先押下去叫两个人看着,今日暂不处置,等回了夫人再行发落。”
  弯月方才吁出一口气,见陈氏走远,起来就扑上去捶邓婆子。
  那邓婆子哎呦连天,杀猪似的大叫起来,陈氏已经走远,弯月捶了她肩背一顿还不解气,想要上去踹得两脚,被簟竹拉了住,那两个大汉才把邓婆子押下去。
  “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与她计较,这么多人看着,还不嫌丢人,竟要自己亲自动起手。”簟竹低声道。
  弯月这才环视一眼,她眼光犀利,犹如箭矢,周遭下人们纷纷避退,簟竹叫他们去各自做事,才拉着弯月的手回转孟良清院中,却在门首就见到凤秀身边的一个年轻媳妇跑了出来,见到弯月就说:“正找月姑娘,月姑娘快进去,有事要问。”
  簟竹也跟了过去。
  凤秀带着几个年轻媳妇正在簟竹她们屋里坐着,打开了屋里茶柜,煮了两钟茶给凤秀和另一个管家媳妇柳真正吃。
  弯月眉毛一蹙,就有些不高兴,正待开口说话,柳真冲旁边丫鬟打眼色,吃了口茶,才向弯月道:“不是为吃姑娘两口茶才进来,不过这两个东西,今日替竹姑娘找耳环,我们几个也忙活了一整天,侯府又大,上上下下八百多下人,一个个找起,竟不如再将里院找一次,毕竟姑娘们不像我,专就管捉赃拿贼的事,一年到头,过了我的手的小偷小摸,没有十件,也有八件。我们这样人家本不该发这起事,但凡有,不过大事化小,总也有缘故在里头,或是为家中救急,也都宽容得。不过月姑娘,你先来看这两件东西。”
  经邓婆子一闹,弯月心底里正烦,柳真却又与凤秀不同,凤秀管的不过身外之物,柳真却管侯府里下人赏罚,少不得耐着性子去看。
  一个媳妇子铺开手帕,弯月认了出来,是她自己的一条手帕,上面端正放着三件东西,她不由脸色一变,忙道:“这些从何而来?咱们屋里闹了贼,少爷屋里今日也闹了贼不成?”
  凤秀端着茶冷笑:“自姑娘收小衣的抽屉里找出来的,这是贼赃,月姑娘好歹快认了,我们好回去交差。”
  弯月咬着唇,才要说话,簟竹便自旁边走出,淡扫二人一眼:“今日我们屋里没有人在,你们就来搜人拿赃的,岂不荒唐?要是谁随便放个东西在我们屋里,岂不我们竟都成贼了。”
  “谁说屋里没人,把蒙英儿带上来。”凤秀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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