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时,微微一顿,转眼又看了茗慎一眼,继续道:“你瞧慎侧妃,还是个将门千金的出身呢,可惜没得母家的扶持,所以只能隐忍不发的站在这里由着你百般刁难,而你,不过是个商户庶女,一但失了二爷的心,等着跌进尘埃里,被人碾碎成泥吧,真不明白你都卑贱至此了,还有什么可狂傲的?”
金颜娇听完这番话,面色早已灰白成霜,凤侧妃说的她又岂会傻傻不知,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愿面对这个事实罢了,否则她何需每日里提心吊胆的侍奉,还得时刻提防着后来居上的那些新人跟她争夺恩宠。
眼见这位凤侧妃一番言论便把轻狂难缠的金氏给制住,茗慎由衷的佩服,倒不是觉得她此举多么高明,而是从未见人如此磊落光明,连日后要报复的话都直接告诉对手,不是威胁更胜威胁。
只是,她话里带出的凉凉语调,听着也让人不禁心头一酸,眼前这个爽直又凌厉的人,也终究是个期望被丈夫关怀的可怜女人,倘若当初她没有执意退婚,嫁给了大哥荣禄,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呢?
这位凤侧妃便是之前白姨娘提及的联宗侄女,闺名叫做白凤兮,他的父亲白威现任九门提督要职,由于当年白威和白姨娘的哥哥关系交好,所以才联了宗结为亲戚的,虽然茗慎之前与她素未谋面,但她的事迹却早已让茗慎耳熟能详。
‘一支凤舞傲九天,凤兮扬名四海间’,当年世人口中素有‘白凤仙’之称的她,原本是荣禄大哥指腹为婚的妻子,可在她名满三江,即将出阁的时候,却寻死觅活的非要退婚,放着纳兰家的正房长媳不当,甘居侧室也要嫁入端亲王府。
白威当初为此大怒,死活也不答应她这荒唐而错误的决定,任由她闹了个人仰马翻,最终禁不住太过爱重此女,在荣禄大哥一气之下要求退婚时,便也解除了婚约,从那以后,纳兰家和白家就此疏远起来,一个入了王府为妾,一个娶了沈家千金,至此,,白威便就暗途倒戈,一心一意辅佐起默默无闻的端亲王,希望他看在白家效犬马之劳的份上,能够善待他爱若明珠的女儿。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白凤兮才能在端亲王府地位超然,金氏在得宠也始终不能与她比肩,况且,她还有个非常争气的弟弟,据说是个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年纪轻轻便已拜将封侯,官居二品,非但成了端亲王身边的左膀右臂,更是他多年来唯一的莫逆之交。
所以,白凤兮的品行如何,得宠与否都没有关系,单单冲着她的身家地位,常人根本无法匹及,所以金氏注定是要被她强压一头的,倒也不算冤枉。
☆、004 嫌隙生,心思各异
所以,白凤兮的品行如何,得宠与否都没有关系,单单冲着她的身家地位,常人根本无法匹及,所以金氏注定是要被她强压一头的,倒也不算冤枉。
金颜娇在败下阵来后便气恨难平的拂袖而去,茗慎眸底蕴出一抹淡淡笑意,悠然望着白凤兮作揖道:“多谢凤姐姐解围,茗慎心中感激不尽。”
“得了,少跟我来这套。”白凤兮略显不耐,淡淡扫了茗慎一眼道:“是不是真的心存感激,本侧妃也辩不出真假,不过你日后可要加倍小心了,金氏是出了名的难缠或则,你需得好好提防着,不是每次有那么好运,有人站出来替你解围的。”
“多谢凤侧妃提点!”尽管白凤兮口气不善,但茗慎依然再次欠身,聊表感激。
“别拘礼了,本侧妃约了琳夫人和燕夫人陪王妃打牌 ,先行一步了,慎妹妹就自求多福吧。”白凤兮说罢,便把手搭在她锦衣男人的手臂上,率着一众丫鬟婆子们,款摆而去。
见她这样离开,茗慎倒也不觉尴尬,只是转头淡淡一笑,对奶娘等人道:“咱们也回去吧,免得再生事端。”
“是!”三人齐声应道,跟着茗慎朝西厢的放向走去。
主仆四人一路走来,彩凤始终憋着火气时不时的横向灵犀,而灵犀则有意无意的顶了几眼,倒叫她再也忍不住,劈哩啪啦的爆发出来:“都怪你,没事就爱瞎撺掇,要不是你一直嚷嚷着要来赏荷花,咱家小姐能被金氏这般欺负吗?”
“好了!”茗慎不耐的娥眉蹙起,声线莫名的比平时高出了许多:“知道你受了些许委屈,别抱怨了,外人欺负咱们还不够,自己还要窝里横么?”
“奴才不敢委屈,奴才是再替小姐委屈。”彩凤鼻尖酸酸的抽气,眼眸通红,却也理直气壮。
灵犀深知彩凤性情,再不敢跟她置气,只一味的低声求情:“小姐别责怪彩凤姐姐了,今天的事情,原是灵犀的不对。”
“谁稀罕要你来为我说情,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别以为你在小姐身边念了几年书,就能自以为是,兴得连自个是谁都忘了。”彩凤猛地抬眼瞪住了她,极不领情的说道,说罢,越发生气,直气地掉头跑开。
静妈深知茗慎待彩凤亲比骨肉,所以打算追上去劝和一番,不料却被茗慎伸手拦住。
“由她去吧,就是因我平时待她宠惯太过,所以她才一直欺负灵犀,奶娘这会子哄了她,只会助长了她的气焰,还是让她自己反思几天去吧!”茗慎沉着脸说道,转而眉心疑惑的皱起,喃喃自语了句:“奇怪,彩凤这丫头平时待人接物开朗热情,何时竟跟灵犀这个胆小怯怯的姑娘对上了?不该啊.......”
静妈听了,只是呵呵一笑:“莫不是咱们的彩凤姑娘大人,存了自己的小心思,她打小十分要强,又偏爱粘腻着您,怕是瞧着现今小姐与灵犀亲近,吃起醋了。”
“这死丫头,唉......”茗慎不禁失笑,转而握住了灵犀的手,柔声道:“你彩凤姐姐就是这个爆炭脾气,而且好胜要强,小时候还经常跟我抢东西呢,我知道你知书识礼,是个懂事的,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灵犀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只轻声道:“彩凤姐姐性格开朗,我也很喜欢和她相处,你就放心好了。”
“她要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不知能省出多少心来。”茗慎感叹一声,又转头看向静妈,嗔道:“还有您,都一大把年纪的人,跟那金氏强辩什么,万一要是真有个好歹,叫我.....”
静妈伸手点住了她卷俏的朱唇,和蔼笑道:“小姐快别别嗔怪了,这一切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刚才您还把老奴吓了一大跳呢,当时您要是真的对她金氏下了跪,老奴就真没有老脸在苟活于世连累主子了。”
“奶娘说的那里话,您视慎儿如己出,慎儿深知。”茗慎紧紧握住她的手,静默了片刻后,平复了满腔汹涌迭起的情绪,似命令又似交代道:“不过以后切记,万事不许强出头。”
“是,是,是,老奴心中谨记。”静妈像哄小孩子般笑道,心底却压制不住的生出许多感到,世间大概没有一个主子,会像慎丫头这般,把身边的下人当亲人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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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前往漪兰院的青石小道上,扶着白凤兮的锦衣男人忍住问道:“婶娘跟那个慎侧妃第一次见面,为何无缘无故的替她解围啊?王爷叔父近日对您多有不满,您又何必在这个时候,为了王爷叔父敌对家的人,而开罪了他心尖上的人呢?”
白凤兮艳艳菱唇凄然一笑,懒懒解释道:“本侧妃也知道这个时候得罪姓金那狐媚子不合时宜,可白姑母托人捎来信儿来说,让我关照关照慎侧妃,既然巧合的给我撞见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毕竟,她算是禄哥哥最疼的妹子。”
“婶娘说的白姑母,可是当年与白家联了宗的亲戚。”
白凤兮点了点头:“正是她,我的小时候还在她那住过一段时日,要不是看在这层关系,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呢?”
“哎呦,婶娘真是菩萨心肠啊,王爷叔父要是知道您还有如此善良热心的一面,肯定会懊悔对您之前的种种误会。”寒冬极力的奉承她,只捡她爱听的说,为得不过是能在端王府里,混口肥肉吃吃。
———
这日晌午,太阳使出最毒,最辣的光芒,把大地照得滚烫滚烫。
西厢阁外,几只白鸽被晒的无精打采,呆在笼里一动不动,聒噪的知了在竹影里叫个不停,给原本就是闷热的像蒸笼一般的西厢,徒添几分莫名的烦闷。
☆、005 生计难,捉贼拿脏
西厢阁外,几只白鸽被晒的无精打采,呆在笼里一动不动,聒噪的知了在竹影里叫个不停,给原本就是闷热的像蒸笼一般的西厢,徒添几分莫名的烦闷。
流金般的阳光从雕花的窗洒进,映着楠木大床两边的烟罗青幔微微浮动,宛如水波一般,颤颤粼粼,飘浮不定。
静妈穿了件墨绿色镶襕边的长裙,在铜镜台前收拾着茗慎的脂粉妆奁,将一些赤金首饰和宝石钗环等一看便知其贵重的东西,一一放进了朱红描金番莲纹匣子里锁好后,这才放心的打了珍珠帘幕出来,沏了一盅薄荷水端进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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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妈进入暖阁之时,茗慎正手握一卷线书,趴在炕边的芭蕉小几上面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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