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镜那样生性敏感多疑的人,怎么可能在谣言愈演愈烈之后。还不做些弥补的措施。
人认识你都以为街知巷闻之事,就是上至皇宫下至市井都应该知晓的十分清楚,却忘了考虑,当皇权没办法掌握住舆论细碎的部分时。掌权者就会退而求其次,把那些离他较近的地方严防死守起来,不让谣言有传进的丝毫可能存在。
“这事可就奇了怪了,原本陆府上下对小姐的事都是一无所知的。连带大夫人前几日还时常对那些贵族夫人吹嘘说小姐在宫内是有多如鱼得水呢。不过老爷却是隐约料到一些不妙的迹象,说是不久前有位关外来的姑娘要找小姐为她制香,可她虽说自己是关外来的,腰间却还别着宫内的腰牌,问的也是些关于小姐行踪的事,按说小姐那时在宫内,没人比宫中的人更有机会接触到小姐的。她却特意来寻小姐行踪,所以下人们把此事告诉给老爷之后,老爷便叮嘱府上的人最近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
另外还写了信与九王爷联络,不过后来呀诗词会的事情闹起来,主要街道都不许人随意出入了,所以就没有等到九王爷的回信。不过没想到下次王爷来到陆府时,便说要接奴婢过去。为小姐即将出宫做做准备。我也是到了王府被九王爷亲口告知了小姐受得那些罪,才知道小姐出了事。”
还好,若是连流粟这样随时需要出府的人都是到了王府之后才知道陆七夕出的事,这么说来除了陆老爷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知的。
那时还总在牢房里抱怨,觉得陆家人已经抛弃了陆七夕,可此时陆七夕却又因为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自己的经历而觉得庆幸,她想,她已经矛盾到了自己都没有办法理清自己思绪的时候。
但如今这样事事都朝着预想方向背离而行之时,若尚还有某些事是她能掌控的话,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与王爷只是泛泛之交,王爷救我那是因为怜悯我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这样的磨难,所以觉得不忍心罢了。什么入住王府?难道说连你都认为我要和九王爷……”
陆七夕自己都没办法再说下去,面上泛起的红晕和一阵袭来的心悸,这些都让她的舌头开始打架。
“可是……小姐,若您不跟九王爷成婚的话,您腹中的孩子又该如何是好,那毕竟是皇室血脉,不管小姐是否愿意,只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小姐。”
“孩子?你说的是我腹中的孩子?”陆七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流粟慌张的神色,看她说话的样子,就似乎陆七夕真的即将成为一个未婚先孕的少妇那般真实。
“那不过是冷寂为了救我想出的什么鬼主意罢了,我与他的交集你是最清楚不过的,除却我入宫前跟你说的那些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好说,因为自那之后我们也就没有再见过面。
你这么说,意思是如今天下人都如你一样认为我腹中怀了九王爷的孩子了么?”
流粟暗暗舒了一口气,“小姐恐怕不会想听到这些,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皇上有多想要拦住众人之口,让此事不被传出去,但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说实在的,现在陆七夕更加疑惑的是冷寂的目地。所在,他到底为何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着陆七夕,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一世英明。
最重要的事,还要因此得罪了冷镜。难道说冷寂手里还有什么是非要陆七夕才能完成的重要任务?
陆七夕想不通,和他一别月余,再见面时,她以为他们之间至少也该有些久别重逢的尴尬和生疏。
可她与他却都没有表现出来那种应有的尴尬,那种莫大的信任感,以及对某人存在的无比认同感,没有半点违和的就这么与陆七夕的心纠缠在了一起。
她承认不久前的一段时间里,她还曾心心念念的盼着冷寂能够带她离开这里,虽然她明知道那不过是供她幻想的一点希冀罢了。
但当她真的得偿所愿,却又莫名开始怀疑起冷寂的动机来,会不会在陆七夕以为他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自己的事时,他却已经在背地里计划着一切,而当他风尘仆仆来到刑场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般对陆七夕伸出手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才能利用好她这颗棋子……
“流粟,帮我倒杯茶。”试图用说话来分散自己注意力,好让自己不必在这些无聊复杂的念头上多花费不必要的时间。
“九王爷吩咐过,小姐身子虚弱的很,刚起身时,茶水暂还不能入口,需要以清汤代替。”
陆七夕的调整情绪法,立刻就拜倒在流粟的只言片语上,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反驳什么,只是乖乖仰头一点点将汤水喝完。
她不该这么对待冷寂,若他知道,他一心一意救下的人,此刻却背着他将那些肮脏的想法强加到他头大的话,冷寂心里也会觉得不适吧。
不管让陆七夕假装怀孕的办法是好是坏,至少陆七夕现在能平安无事的躺在这里,就说明他的办法已经奏效了,这是比起陆七夕那些临死前无谓的挣扎要有用千百倍的办法。
冷寂帮她做到了,只是唯一出乎意料的事,她从未想到过冷寂会露面帮助自己。
也许正是这一点意外,才使得陆七夕有些不相信他。
冷寂和冷镜虽然不是相同的人,但好歹他们也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冷镜起初说过要帮助陆七夕,后来就只会躲起来用悲伤来掩饰他的懦弱。
将别人的过错与后来人的善意相结合起来的做法,不得不说是有些愚蠢。
但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内心,也在时时刻刻警告着陆七夕。
正当她还在因为很久不见,而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冷寂却已经先一步对着陆七夕开口说话。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于,一个还在思考,另一个却已经付诸于行动。
这所说的不是陆七夕没有冷寂聪明的问题,而是陆七夕不得不面对,她在冷寂出现的时候,或许还要更早一些就已经因为冷寂而扰乱了自己的步调。
“小姐,要不要奴婢现在去将九王爷请到这里来?有许多事都是奴婢不清楚的,但若是小姐开口问王爷,那就一定会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流粟从很早以前就一直表现出极大的关于撮合陆七夕和冷寂的兴趣来,身边有这样一个婢女也不是坏事,只是现在陆七夕的心境若要真见了冷寂的话,又不知道该做出哪些出格的言行来了。
“不必了,我还没有什么力气,还是在容我休息片刻,能自己走动的时候再亲自过去同王爷道谢吧……”
越是完美的说辞就越是说明陆七夕心里的忐忑,她生怕说出来的理由太简略以至于连自己都不会相信,所以只得在言辞上多加些赘述,也算是说服自己吧。
“可小姐……王爷可是从晌午过后就一直守着小姐醒来呢。若不是因为要同宫内的太医商谈病情的事给耽搁了一会儿,说不定那会子小姐睁开眼看到的便会是王爷而不是我了。”
流粟支支吾吾好半天终于又憋出一句话来,陆七夕心里微微一颤,也许真如流粟所说的,倘若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就会在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之时第一个看到冷寂的脸。
或许要真是那样,陆七夕就不能在睁开眼的瞬间抛出那么多问题来了,因为只要冷寂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就有种叫人将他视为一切事发生的缘由的本事,他即是原因的话,陆七夕又有什么不解的。
陆七夕并没有在回答流粟的话,或是刨出新的问题来让流粟有机会提到冷寂,既想见到一个人,却又不得不躲着的感受,说明白一些,便是自我保护。
第141章 不解风情
男女之情,有的时候发生的时候开始就会显得毫无根据可言,人们往往都只在内心某个地方将对真爱的渴求埋藏起来,假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刻意游戏人间,可恰恰是因此,对真挚情感的希冀也就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起来。
至少,陆七夕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说别的,当她还不是陆七夕,而是生在乞巧节的薛天香之时,她便将自己对爱情的希冀当作了生命中全部的意义。
直至今日,她仍然说不清楚,那些懵懵懂懂,却又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简直可说是改变了她全部生命轨迹的事情,说重很重,说轻也很轻。
所以当现在躺在九王爷冷寂的府上,想着接下来会在何时见到他本人时,陆七夕有些莫名的慌乱,这丝慌乱来的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至少在大理寺的那段时间里,她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曾不止一次的在午夜梦回时见到冷寂那张并不算熟悉的面孔呢,只是梦里的他或许是因为来到了陆七夕的梦里,才显出一份多出来的亲切,好像就算他不会笑,不会对她笑,也并不妨碍陆七夕对他生出好感。
现实里的冷寂却一如初见他时那样。巧妙的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头,叫人琢磨不透。
明明好好的一场劫后余生,被陆七夕之前残留下来的心病搅合的简直叫她没有办法对冷寂好好简单说声谢谢,只是一句致谢的话说出口都万分艰难的话。那么如今又何谈见面呢?
只是她自知自己现在身处王府,且外面只怕早就因为陆七夕和冷寂的这一场天大的闹剧而乱成了一锅粥,外头对陆七夕而言也不太安全,王府里又有她不敢直面的人,如此说来她除了眼前一张锦被之外,竟无处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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