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她,若没有她,他会不会少些顾虑,行事更自在?
她离开,或许再无归期,便是完好回到他身边,也不知还能陪伴他多久。
生老病死,离合悲欢,人世间有那么多无可奈何。若他身边能得一个心思玲珑又真心爱他的人陪伴
tang,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终究还是会难过。很难过。
感情是这样奇怪的事情,情绪一旦涌上来,是再多理智也无法说服的。
桑柔依靠在墙上,墙头垂落的藤蔓,披散在她肩头,稍稍偏转过脸,鼻尖就触到一朵将放的花苞,未开却已艳丽十足,花香浓郁,萦满鼻尖。
她小心捧住这花朵,细细端详,耳边琴声不断,那边的风月正佳。而她看着花朵,心想,也罢,争取这尚璀璨的一时当下,竭一己之力,为所能为之事吧。
**
桑柔已决定先留在景州城,待此战结束,再与俞晏回詹京。
五更极其勤快,天还没亮,便起床将马厩里的马饲喂洗澡,并带一些马出去训练。马匹同人,同兵器一样,要想再关键时候发挥作用,平时的锻炼不能少,亦不可懈怠间断。
桑柔给五更打下手,学到了不少新鲜知识。
五更专职照料的这些马,都是在军中有重要军职的人物的坐骑,顾珩的那匹白马,亦在其列。
桑柔将这匹马打理得格外用心。
“我的那匹马通体缁黑,叫小黑,那我就叫你小白可好?”桑柔拿着刷子给顾珩的白马刷着马背,一边自言自语道。
“黑白相配,真是有缘。不过小黑现在在简州,往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俩认识啊,你们俩可以发展发展感情哦……”
“姐,小黑,还有这匹马都是公的!”一旁五更听着桑柔这话说得有些偏了,忍不住指出。
桑柔闻言恍悟,想了下后,又说:“这人有短袖,马可以搞短袖吗?”
五更:“……”
桑柔继续一本正经道:“要是他们都很直的话,也不好勉强,那……义结金兰……呸……结拜兄弟也是可行的嘛,将来婚姻大事,也可请对方介绍介绍,人脉,啊不对,马脉就是么开拓起来的……”
五更越听觉得越离谱,忙说:“姐,你赶紧刷,太子待会儿要派人过来取马了!”
桑柔听这话,这才猛停了脑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瞪向五更,嗔怪道:“你不早说!”手上动作利索起来,一边嘟囔道,“没事跟我聊什么天,分散我注意力,降低我工作效率!都怪你!”
五更:“……”
桑柔才将白马收拾好,院外已经传来急促繁杂的脚步声。
她心一提,心想这也忒快了些。
她左右环顾一圈,扔下手头工具,直冲一旁的饲料堆,中途还被木槛绊到,扑倒在地,弄得满身湿泥,一脸灰土,却来不及顾那么多,起身钻进草料堆里,彻底掩住身子之前还不忘瞪一眼五更,嘴巴张合,好像在说,都怪你!
五更极其无辜。
这边桑柔刚藏好,那边顾珩带着一群人进了院。
五更机警,虽不明白桑柔为何要躲藏起来,心中无限困惑,但还是愿意相信她,替她打掩护。
世间有这样一种感情,说来完全无道理,却纯粹真挚地感人,叫做无条件信任。
十分荒唐,万分难得。
五更上前牵了顾珩的坐骑出去给他,并将离桑柔所在草垛近的几匹马都牵出来,以防那些人走近察觉到什么。
顾珩正欲牵过马,看了眼躬眉顺眼的五更,问:“这里的马匹都是你负责照料的?”
***
还有更,但会很迟很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码完,明早起来应该可以看到!(⊙﹏⊙)b】
☆、原是梦中人(17):你来干什么?(二更
五更闻言将头垂得更低些,答:“回太子,还有其他几个人同我一起打理,并非我一人工作,今日是我当值,还有一当值的马夫带着马出去训练了!”
顾珩点点头,说:“小白最近毛掉得有些多了,你也与其他几人叮嘱一声,其实不必那么经常给他刷洗!漪”
五更却一惊:“小白?”
虽然照料顾珩的马驹多日,但顾珩鲜少亲自来取马,他亦不知道这马还有个名字,且竟和桑柔玩笑时候取的一样。
头顶传来顾珩淡淡的声音:“小白,我的马,怎么了?”
五更又惊又惑又有几分怯意,惊和惑是因为桑柔,怯却因为眼前这男子。虽然铭记桑柔给他的教导,但顾珩他无意而露的凛然气质,不怒而威的气场,不禁让他心生畏敬。
他咽了下口水,说:“小的……小的……不知太子宝驹名字,故而一下没反应过来。”
顾珩却忽然面色柔和下来,一手抚着马背,说:“名字啊……”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没再说,牵了马出去。
五更一直跟着他们出了院门。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桑柔从草料堆里爬出来固。
她起身,摘着身上沾染的干草,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你……你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桑柔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猛地一怔。
眼前这人湖绿褙裳,模样俏丽,不是梁国所见的水色是谁!
而她身后,一人简单利落的骑射装扮,楚腰纤细,眉目温婉,不带妆容,已是绝色,正乃卓薇柔。
战乱时期,重兵之地,得顾珩最器重的侍卫出城相迎;花前月下,琴酒相对,与顾珩两两相对,竟是她。
旧日那短暂的一遇又于脑中重现,前几天夜里的对话琴音重萦于耳。
红颜旧相知,痴心不相负……
卓薇柔微微蹙了眉头,走过来,将她上下一番打量,眼神有探究。
桑柔急忙低下了头,微颤了声说:“奴家不知小姐在此,惊扰了小姐……奴家奴家……望小姐赎罪!”
卓薇柔问:“你是负责照料这些马匹的?”
桑柔点头:“是。”
“那好,你给我挑一匹温顺一点的马。”
“这……”桑柔犹疑。
“怎么?不行?”卓薇柔声音微冷。
桑柔答:“回小姐,这里的马匹都是各个大人专用坐骑,一些备用的马儿这时都不在,被带出去训练了。故而……”
“你这人怎得如此啰嗦,小姐要骑马,你不会连一匹马都交不出来?”却是水色尖锐的声音。
桑柔有些不习惯这声音,用手捏了捏耳朵,答:“小姐若真要骑马,到城北的马校场,那儿马匹多,供小姐挑选!”
“你……”
“水色!”卓薇柔喝住水色,挑眉看着桑柔,说,“既是各个将军特定的坐骑,那我又怎能任性调用。”
出言虽明理,语气中却隐有愠怒。
桑柔装作不知,只低着头。
“你……”声音突然响起在跟前,桑柔眼皮底下出现一双作用精致的马靴,小脚秀巧,便是这硬邦邦的马靴也穿出几番别样韵味来。
卓薇柔继续道:“把头抬起来!”
桑柔心一提,犹豫着。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怒意昭然。
桑柔缓缓抬头,对视上她的视线。
这样一双明丽动人的眸子,此刻褪去所有娇柔腼腆善解人意,带着几分强硬薄凉,将她打量着。
桑柔眼光闪烁,露出无措迷惑的表情,手揉着自己的衣角,十足未见世面的村妇样。
卓柔看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她一身脏污,灰头土脸,又觉得从未见过这般的人。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桑柔心惊,她果然是有些怀疑她了,脑子里搜索着,自己该取一个怎样的名字,才能既符合自己这副无知村妇的打扮,又能从侧面衬托出她内心的高冷不羁。
思来想去,没想到一个中意的。
那边水色已经等不下去,走上前来,往她身上一推,说:“你怎么回事?小姐问你话呢!”
桑柔正苦恼这名字问题,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推,身体一个失衡,手无意识地往身前一抓,正好够住了什么东西,一拉,将那物什抓在手心,但身子还是没控制住,往后倒下。
所幸身后都是干草堆,桑柔摔下去无碍。只是害得那堆叠好的草饲料,被这么一撞,纷纷倒塌,桑柔被埋在了其中。
待她好不容易从干草堆里钻出来,闻到一股奇异却好闻的芳香,又感觉手心柔软的触感,正要摊开来看,耳边听得马匹一声震耳嘶鸣。
她急看去,却是卓薇柔正立身于一匹马前,而马儿似受刺激了一般,忽然
tang整个躁怒起来,踢蹬着腿,眼见要跃出栅栏,向她踢去。
卓薇柔被吓白了脸色,一时怔愣着,不知反应。
桑柔一惊,还不急多想,就已跑了过去,将卓薇柔猛地一推。卓薇柔被突来的力道推远了几米,倒在地上,而桑柔脚被地上散乱的干草一绊,径直扑倒在地,正正在驽马之前,马蹄之下。
耳边是水色惊慌失措的尖叫,眼见着马蹄就要踏在桑柔身上,那不过须臾的功夫,她还未眨眼,眼前一条黑影一闪而过,直接打在马脖上,马匹急转了方向,而那只见黑影不辨形状的物什还未落地,飞奔过来一浅灰色阑衫少年,一把牵制住辔绳,一手拿着湿帕子捂住马的鼻子,马匹这才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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