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枳强硬起来,桑柔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看了眼凌波,而后说:“你们两个先出去。”
鹤枳说:“出去做什么?通风报信?你跟那丫头眨什么眼呢?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到吗?顾珩那臭小子都把你扔这穷旮旯破院子,还再会搭理你?你这是被他休了吗?真没用!”
桑柔连连同阡陌两人摆手,她们会意,赶忙离开丕。
鹤枳哼了一声,坐在桌前,桑柔讨好地给他奉茶。
“师傅,你长途跋涉过来很辛苦吧,要不要徒儿给你揉揉肩锤锤腿?”
鹤枳喝了一口茶,却一下吐出来,说:“这什么茶,这么难喝。你在这太子府中,喝得就这种品级的茶叶吗?顾珩他就是这么待你的?”
桑柔说:“你不喜欢,我让人拿点好的茶叶来。”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以为我住在深山野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初你那么执意要嫁他,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样,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活该!”
“……”桑柔沉默以对,他正在气头上,只能任他发泄够。
“当初说什么要你做后,此心不二,不过都是口头上说说图个痛快。又说什么和卓薇柔一点关系都没,现在还把她招进府中入住。这王室的男人果然没几个好胚子,你还留恋什么?拖着个半残不缺的身体死也要回来,如今落得这幅下场,死心了吗?可以跟我走了吧。”
桑柔仍旧不说话。
“你给我说句话,走还是不走?”
桑柔看他,摇头。
鹤枳气得额角直跳,一拍桌子,直接将茶杯震到了地上,发出砰砰脆响。
桑柔头疼,他这动静弄得够大,纯属故意的吧。
最后桑柔被他硬拉扯着出太子府,阡陌在后头跟着,不知如何是好。
卓薇柔听闻动静,也出来看。
鹤枳看到她时,停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她,说:“你就是卓风那小儿的孙女儿。”
卓风正乃梁国宰相,卓薇柔的祖父,梁国三朝元老。
卓薇柔听他口气见他那模样,看似来头不小,心中考量着应该不好得罪,可他却直唤她爷爷名讳,还出言不逊,令她好不恼怒。怎奈众眼昭昭之前,不好发作。
她说:“小女子卓薇柔,爷爷他正乃梁国宰相。恕小女子孤陋寡闻,不知前辈是?”
鹤枳冷哼一声:“我的名字你还真叫不起。”转头便走。
卓薇柔气噎。
桑柔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眼见要摔倒,这时大门外传来一声马蹄嘶鸣,而后忽然飞入一深色身影,快若闪电,下一秒,她腰肢被人揽住,她已扑入来人怀中。
熟悉气息扑鼻而来,竟恍若隔世。
可桑柔身子被顾珩搂在怀中,一只手还被鹤枳拉着。
鹤枳冷眼看着从天而降般的顾珩,横眉冷挑,半点气势不输。
顾珩目光扫过桑柔的手,细瘦的手腕,皮肤已被抓出些许红痕。他眸光一敛,暗暗忍抑,对着鹤枳鞠了个躬,说:“不知前辈前来,珩有失远迎,望前辈莫怪罪。”
“怪罪?”鹤枳大笑一声,“我区区一介山野莽夫,怎敢怪罪太子,又怎敢劳太子大驾来相迎。”
“前辈既然千里迢迢而来,定然路途劳累,那且让晚辈给您安排下,接风洗尘,休憩整顿。”
“别别别,弄得这么周全作甚?我就是来带走我家闺女的。我来你没接,我走也不劳你送。该放手就赶紧放手,天都黑了,我们不好赶路!”
说着五指又用了些力,将桑柔往他那边拽。
这力道下得忒狠了些,桑柔心中暗暗咒骂,眉头皱起,咬牙忍着。
顾珩看着,心头直抽扯,双唇抿直,与鹤枳对视一会儿,不得不缓缓松开桑柔。
鹤枳见状,指上这才也减了几分力,可顾珩却见机一把抱住桑柔,另一手抓住她那被鹤枳擒住的手,将其从他掌中拉出。眨眼功夫,桑柔已被他护到了身后。
鹤枳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被骗,便直接扑过来抢人。
两人徒手格斗,动作迅疾无影,几招下来,难分伯仲。鹤枳昭昭狠厉,一点留情的意思都没有,顾珩有所顾忌,便处处受制。最后顾珩却先收了招,生生挨了他一掌,被
tang击退好几步。
“穆止……”桑柔惊叫,要去扶他,却被上前来的鹤枳桎梏住。
那厢,卓薇柔同是花容失色,跑上去看顾珩。
“太子……”
顾珩才堪堪稳住身形,就见鹤枳挟持桑柔往门外跑,快步离去。
他不及顾忌伤势,连忙追上。
卓薇柔本要扶他的手刚伸出,可面上一阵风拂过,顾珩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愣了愣,目光颇沉地看向门外。
顾珩和鹤枳似是较量上了,又打了起来,本都是高手,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间隙间,顾珩大喊一声:“成持,将夫人带回府中。”
跑出来的卓薇柔恰恰听到这句话,脸色顿青。
虽听过别人唤桑柔为夫人,但顾珩从未承认过,且见他待她态度极为冷淡,心想,不过是一个妄图上位的卑贱下人,可如今他亲口说出,那便不一样了。
成持领了命,便去抓桑柔。
桑柔被鹤枳护在身后,见此情形,鹤枳两个连续扫堂腿,将顾珩隔出一段距离,带着桑柔,退到一边。
“你们别打了。”他们稍稍停歇下来,桑柔才得空插一句话。
顾珩眼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鹤枳说:“前辈,阿柔是已被我娶进门的人,您这是要将她带到哪儿去?”
鹤枳说:“哦,你还记得这是她是你娶进门的人?将她冷落一旁,与别人亲亲我我,这便是你对待媳妇儿的方式吗?婚前一副信誓旦旦态度坚决的模样,如今转眼将她弃之如敝履。若是你已不在意她,还强留着她做什么?你不珍重的人,自有大把的人珍重她。犯不着让她在你这儿受委屈。”
顾珩被他斥得无言,但有些话不好解释清楚,最后他只说:“我不许她离开,你带不走她。”
鹤枳又一声冷笑,说:“少年疏狂,口气挺大。那便拿出你的本事来,看我能不能带走她。”
眼见两人又要开打,桑柔一步走上前,说:“你们别打,我……”
“阿柔!师伯!”
马蹄声踏风而来,还有两声呼叫。
众人侧目望去。
只见一身阑衫的仲清寒从马上跳下来,急急跑过来,审视了下这阵仗,对着顾珩微微点了下头,转向看鹤枳说:“师伯,你怎么来了?”
鹤枳同三叶虽不是同门众人,但却是兄弟属辈,仲清寒一直唤他师伯。
鹤枳说:“清寒,你来的正好。你府中可有宽余的房间,容我今晚住一晚,看天色不早,不好赶路。”
仲清寒看了眼桑柔,又看向鹤枳,说:“房间很多,师伯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鹤枳点点头,说:“不止我住,这臭丫头也要住你那儿。”
仲清寒不明。
顾珩脸色一沉。
桑柔头疼欲裂。
“你好歹是齐国的太医院国手,府邸比不上太子府,但总不会太差,至少,比让她住在一个偏小旮旯的小屋子要好些。”
他拉上桑柔就要走,可却忽然半分拉不动她。
鹤枳回头一看,却见桑柔那个小丫鬟正抱着桑柔。
鹤枳说:“不想被揍,就赶紧放手。”
阡陌一脸坚决地摇头:“不放。虽然你是夫人的师傅,但是夫人明显不想走,你怎么可以强人所难。你分明是为老不尊……唔不对……强盗行为……唔,好像也不对。”她一边纠结着用什么词好,一边却将桑柔抱得更紧。
桑柔心里暗暗失笑,阡陌虽然单纯,但如今这种以无赖对无赖,反倒是好方法。
鹤枳被她说得一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有失他脸面。但鹤枳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眼光,于是回道:“对,我就强盗硬抢人了,如何?”
阡陌愣了愣,又说:“可夫人不是东西,是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离开太子府,你这么强拉着她离开,她也不会开心的,她到时候反而会更难过,难过了身体就会更不好。”
这样误打误撞一下戳中了鹤枳的痛处。
他垂眸凝思了一会儿,转看向桑柔,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桑柔回视他,好半晌才答:“我会去找你!”
鹤枳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说:“到时候后悔别找我哭!”转身离去,“清寒带路,我们走!”
满身怒气地离去。
桑柔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头不免难过。
他是为了她好,千里迢迢,又重踏入着喧尘之地。她脸上一点轻松也无。
“夫人……”阡陌放开桑柔,见她神色黯然,担忧地唤了一声。
桑柔回神,还未回答,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咳,这才想起顾珩方才受了伤。
她回头,果见顾珩脸色有些难看,忙要上前询问
情况,可有人动作比她更快,已抢先一步到了顾珩跟前,关切地问:“太子,你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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