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脸呈习以为常之色,提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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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信誓旦旦地要将在这红尘之地好好逛一圈,但最终,桑柔从进来,直接穿过大堂,从大门出来,动作快得让穆缜和凌波都始料未及。
只是回到别院之后,她又各种哀叹懊悔,多难得的机会。
她正唉声叹气,成束进屋来,给她递了封信。
她急忙拆开,那人凌厉的字体跃然眼前,她走到窗边亮堂处,细阅。
“柔儿吾妻……”她肩膀止不住抖了抖。
这般小气的男子,分明是在报复自己,用这么肉麻的口吻,将她上封信捉弄他的尽数还回来了。
桑柔抚了抚爬上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往下看。
“夫茶饭尚好,近来小染风寒,无碍,勿念。”
桑柔面上表情僵了僵。染了风寒?几分真几分假辨不清楚,但苦肉计倒是昭然若揭,偏生她明知是计,却难免地牵动了心肠。
混蛋,她暗暗咬牙。
“擎州一事,莫亲面敌,恐有深谋。”
他确是将她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对这边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望速归。”
最后一句,墨色要比其他字深一些,桑柔看着,缓缓笑开。
最难割却是相思,三言两语凭书寄。
***
谢谢藤子的荷包,AA的月票~~~~谢谢么么哒。总算是勉强补了更。还只是勉强……
有些人和事,其实在以前都稍有交代,可能你们忘了,可以回头看看。接下来大事件。。。然后。。。
☆、相思凭谁寄(7):杀了你们,便足以毁掉半个顾珩
桑柔抽空去了一趟连川郡。
见到了傅晴。当年傅晴出嫁,桑柔才会踉跄行步。如今两人已完全识不得对方模样。傅晴一心只在自己女儿身上,看到华栖,又哭又笑地骂:“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华栖踱过去,勾拉着傅晴的手摇晃着撒娇:“娘,小栖好想你啊!”
傅晴瞪着她,接下来的话再骂不出口,捏着她的鼻子无可奈何地叹气:“你呀!”
说完看向桑柔,问:“这是……候”
华栖赶忙跳起来,一把拉过桑柔,说:“娘亲,这就是……”
“晚辈桑柔,见过侯爷夫人。”桑柔截断华栖的话,说道芑。
华栖怔愣,一脸不明地看着桑柔,桑柔继续道:“我与华栖于章临相识。”
“那这段时日劳烦桑小姐照顾小栖了。”一沉厚男声从门内传来,定眼望去,只见一男子灰袍加身,行举稳雅,面色威肃,向她们走来。
华栖见到来人,立马往傅晴身后躲了躲,被他锐利的目光一个瞪视,缩缩脖子,出口唤:“爹……”
华薄言没应,转看向桑柔,收了几分严厉,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着。
桑柔礼貌问候:“侯爷。”
华薄言嗯了声,说:“长途跋涉,必然辛苦。里面请。”
桑柔点头,华栖赶忙过来拉着她。
两人落在身后,华栖在桑柔耳边低语:“姐姐,为什么不与娘亲相认呀?”
桑柔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身份敏感,至今被燕国通缉。如今我已决定不做傅柔,而是桑柔,那便没必要再告诉你爹娘。以免来日要有什么事,他们也被牵连。”
“我们不怕的。”
“是。但是越少人知道,于我来说,也更安全不是?”
华栖努着嘴,点点头。
华薄言虽然面上严厉,但极为宠华栖,傅晴虽见华栖一次就要骂一次,但事事给她准备周当。
桑柔反倒显得多余。这般简单纯朴的阖家之乐,她从未享受过,抑或有过,却不过须臾一刻。
但所幸,如今,她也有个家,有人在家里等着她归去。
饭桌上,华薄言问起桑柔:“桑小姐哪儿的人呀?”
桑柔答:“我外子定居章临。”
华薄言脸上稍有惊色,说:“原是夫人。怪我不清楚状况,那不知该如何称呼……”
“他姓穆。你们本是长辈,唤我名讳即可。”
“就是就是,本来就是一家人,叫那么见外作甚。”华栖一旁补充道。
被桌上另三人齐齐瞪眼。
华栖低头扒饭。
傅晴责骂道:“你看人家,规规矩矩,言行得当,早早成了家。你呢,这么大了,还四处野。”
华栖:“我……”
傅晴:“这次回来给我好好待府里,不许乱跑,明日让媒婆上门说亲,给你介绍几家公子,你都好好物色物色。”
“娘……”
“不许说不!不然以后不许吃饭!”
“你是我亲娘吗?急着把我赶出家门就算了,还不给饭吃!”
“对,你不是我亲生的,你身上哪点得我的习性,我可没有爬树摘桃,离家一年有余不着家的。”
“兴许我这是得了爹的习性了吗?”
华薄言:“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话。”
如此热闹,桑柔笑看着,蓦然觉得甚是想念某人。
**
叶广泽入门来时,顾珩堪堪看完桑柔的来信。
他对着叶广泽说:“来的正好,阿柔在连川郡,华薄言急着招女婿,要不要我给你准个假?”
叶广泽淡淡道:“永林流寇闹腾不停,太子给我道任令去永林剿寇吧。”
顾珩看着他,目如洞火:“你真心割舍得了?”
叶广泽继续答不对题:“寇贼愈发猖狂,小打小闹屡禁不止,是时候朝廷出兵,一举剿灭了。”
顾珩叹口气:“一群流贼而已,朝中派哪个人去不可以?需你堂堂神武将军亲自去剿匪?你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被顾左右而言他。”
叶广泽面无表情:“我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其他……不关我事。”
顾珩这时倒是点了下头:“对,只要她嫁作他人妇,你便可推掉一切责任,她喜乐悲欢,都与你无关,从此你亦不用受人诟病负心汉。”
叶广泽垂眸。
“但,你可想过,兴许无论她嫁给谁,她都不会快乐,自此一辈子,心心念念一个叶广泽,郁郁寡欢,了此余生。”
叶广泽眼波动了动,道:“她尚年小,之于往后漫漫人生,与我相识的短暂时日不过冰山一角,不值一提。她会遇到别人,爱上他,然后将我淡忘。即便忘不掉,她已有了新的生活,往日痴情不过一枕荒唐,届时当嗤鼻以笑之
tang。”
顾珩连连摇头:“当初在燕国选择放弃阿柔的时候,我也这般想过。只觉得,这世界除了生命,还有什么是舍不了放不下的。亦是想着,她会遇到另一个人,呵护她,爱惜她,她也会很幸福,不是非我不可。但后来,我想,我怎么能希冀他人能照顾她入微,怎么确定她会轻易放下伤心往事,怎么能保证没了我她会更加安全快乐。最终发觉,唯有将她安放在自己身侧,一切饮食起居都由自己过目,才放得下心。你并非对华栖无情,同是为了她好,但这世间,若真想一个人好,没有什么比亲力亲为照顾她更好的办法。”
叶广泽沉默。
顾珩点到为止,叶广泽是明白人,话多了无益。只是他颇担心若激将不成,桑柔是否还要继续用计。
***
王豫之的拜帖很快送达桑柔手中,她已于连川滞留多日,写给顾珩的信还未收到回音。
她交代华栖说:“或许我走后,会有信到你处,你收下拆开看便是。回章临之前,我会回来再看你。”
华栖不舍她:“那你什么时候来?”
桑柔笑:“很快。我不在,你不要忤逆你爹娘的意,给你介绍的人,你便相处先,只是不要轻易应允婚假即可。”
华栖点头:“一定要来看我。”
桑柔答:“好。”
回到擎州,准备与王豫之的会面。
穆缜说:“如今既已知苏家背后的人事王豫之,商铺的时候已在解决,为何还要去见他?”
桑柔说:“没那么简单。王豫之我虽接触不多,但他终究是世家公子,当年天真浪漫,便是经历再大的变故,也不可能转变如此之快。而且,最大的疑点,王豫之这样一个他国客商,如何得知穆止尚在襁褓中的修建运河计划。他背后定有其他人。”
“既然伺候有诸多隐秘,夫人,你不能再以身犯险,让穆缜代你去吧。”
“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杀了我与整个穆氏为敌?王豫之不至于那么蠢。穆氏不是靠一两个人支撑到现在,他们该明白其中道理。但这次不能像上次一样。穆缜你安排个繁闹之地,最好是行人多而不密的地方,又有清净的一隅供我们谈话。”
会面的地点最终定在擎州城郊的明湖。
明湖畔,有一些茶楼酒肆,临湖造几座水轩,间隔五六米置单独一座。轩窗打开,外头是湖光潋滟,水天一色。明湖美异,游人甚多,或两两结伴,信步湖畔。或雇一只两只小船,泛舟湖上。
完全符合桑柔所想。
穆缜因商行的事被桑柔遣去处理,改由顾琦随行,成束于暗中保护。
顾珩安排顾琦来到擎州,遇到需与官府斡旋之时,顾琦可出面从中调和,事情办起来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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