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其他几位军阀进城的日子又近了一天,白督军那里却完全没有动静,赞化愁得睡觉都睡不踏实,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看月亮。冬吐他划。
谁知窗户一推开,外头梧桐树上正坐着一个人对着自己的窗子。
“庞大人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看星星看月亮。”坐着的正是隶铭,手上还拿了一壶酒,“月色正好,大人不妨与在下同饮一杯?”
赞化摇了摇头:“陆帮主洒脱,全然不顾这上海城与城里数十万百姓,庞某在这样的时刻却是没什么胃口喝酒了,帮主请便。”说着就要去关窗户。
一声清脆的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隶铭将杯子砸在窗棱上破了的声音。
“庞大人还是请听在下把话说完的好,”声音里莫名就带了冷意,让赞化不能不听,“陆某漏液前来,就是有一条不上台面的计策给大人参考的。”
第一八九章
赞化出生山东诗礼世家,是很看不上漕帮陆家这样的江湖人士的,更别说还有陆隶铭刁钻跋扈在后,以为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就可以以此要挟放弃敏之。这样真是小人做派。所谓的江湖侠义,也不过是他自己说的不上台面的雕虫小技。
但是他说的计策如果可以救这城中百姓,自己是不是也该听上一听?即便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好歹也算是尽了力量。想到这里,就不情不愿地开了窗。
当然还是不忘记再讽刺他一下的:“陆帮主行事不拘小节,有门不走偏要走窗,在下叹服。”
对于他的嘲讽,隶铭挑衅地笑了笑没有说话,门如何窗又如何。能进来就行,只是心里还是压不下那口气,最终还是开口道:“庞大人不愧书香门第,城门外头都要烧起来还有空纠结门还是窗户。”
这么明显的挑衅意味,赞化听不出来也不可能,只是还要听听他那不上台面的计策是什么。也就没再反驳,只重重哼了一声算是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帮主漏液前来,有什么要说的直说无妨。更深露重在下还要休息不便多留尊客。”
“你放心,你这儿的茶我也不想多喝一口,说完立刻就走。”
赞化拱拱手示意他坐下。
“桂系军中情报多有外泄,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他们总军多疑,为这事已经多次盘查。你只要在见到白督军的时候告诉他你知道奸细是谁,以此为条件让他协助皖系段派势力即可。”
“你也说泄漏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不平衡的条件。”
“是吗?”隶铭笑笑,示意赞化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果然震惊了脸色。
“只是六月才有的事情,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吧?”赞化看着隶铭,“还是说帮主已经决定所说的事情必定是会发生了?”
原以为他会否认,结果隶铭只是点点头:“绝对会发生。”
赞化看他半晌,想看看将两军人命操纵手中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脸色。会不会有丝毫愧疚,却没等到任何反应。
“好吧,我知道了,帮主慢走。”
赞化纠结了一夜,要不要将昨晚听来的情报泄露给白督军,第二天坐到外宅里头长桌边上时忽然福至心灵,昨夜那个陆隶铭是怎么讽刺自己的来着?城门都要烧起来了还管什么门还是窗户啊!
“庞大人早啊!”白健生笑得豪爽,大约是昨晚睡得很好,“民国政府的官员如此敬业的还真是少见,明知道本督军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还天天这么一大早来,倒是要叫本督军过意不去了。”
赞化坐在下首风轻云淡地笑一笑:“督军过虑了。只是此次下官前来,是有个听来的情报想要交给督军,顺便给我方添一些筹码。”
“哦?”健生正将一块荷包蛋整个塞进嘴里,听见这话呛咳了几声,“哦咳咳咳,是什么情报啊说来听听?”不屑一顾的语气真是藏也藏不住。
赞化也不管他,只是笑着说:“听闻六月上,桂系与滇西在成都有一场演练。”
健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是有这事没错,一方攻城一方守城,以锡蜡枪头与空弹壳代替真刀真枪,点到为止。”冬叨扑才。
赞化笑得愈发大了:“只是听说滇系的将军知道了桂系的安排,准备与贵方用同样的兵器呢。”
健生大惊。
自己那番类似解释的话,说的虽然是那个样子,原本与滇系议定的也是那个样子,但是他与将军二人已经商议过,滇系将领耿直,这几个月愈发渐行渐远,还不如将滇系握在自己手里来得好,最好的机会就是几个月后的演习,届时双方将领都会出席,有一部分的武器也换成了真刀真枪,目标就是滇系几位大将的性命。这件事只有自己与将军知道,且具体是哪一部分的人用真的兵器,也还是未知,极有可能那支队伍到人死在了自己跟前都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这个庞赞化却跑出来说对方也准备用同样的兵器?不管怎样,军中是出了奸细了。
但是这事还有好几个月,段祺瑞政府所求的就在眼下,庞赞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要用这一条情报来增加筹码吧。
“这事还有几个月,看不到结果之前,本督军是不可能承诺什么的,大人应该明白。”
赞化笑着:“下官自然明白,所以筹码并不是这个。”
“唔?”倒是引起了一点兴趣了,有什么能比泄漏军情更严重的。
“督军长久在这里避居,将小白夫人丢在万国,终是不妥,不如多回去陪陪夫人。”说完这话,赞化就起身告辞。
诶!这不对啊,接下来不该告诉自己是谁泄露的军情么?这画风突变管起了自己的家事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拦也是拦不住的了,人已经走得飞快到了大铁门边了。
健生狐疑地坐回去,正巧里头走出来两个女人。
“轻尘姑娘这么早也起来了啊?难得难得。”看见来人,健生的眼睛都直了,急忙起来让座。
诗雅在一边不乐意地撅起嘴巴:“督军眼里只有轻尘姑娘,就没看到奴家也是站着的嘛。”虽然是埋怨,却说得无限娇嗔。
“诗雅也辛苦,辛苦。”说着又去替诗雅拉椅子。
轻尘不复在敏之身边时的娇憨可爱,面对着健生时总是一脸清冷:“方才那位大人说的没错,督军长久避居在此总不是办法,那位小白夫人那里也是该安慰一二的。”
一边的诗雅虽然从听见“小白夫人”四个字开始撇嘴,这回却也没有反对,只是说:“轻尘说的没错,毕竟那里还担着个名号呢,这一处呢,虽说督军已经写信回去求取名位,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看一眼健生的表情,诗雅适时地转了话头,“督军也不用担心轻尘妹妹被人拐了去,有我在,一定将人给你看得好好的。”
轻尘也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督军,妾身就不会食言,只是没有名分终日同处一室,往后去了贵州恐怕也要被大夫人乃至下人轻视。”
白健生就是见不得轻尘这个美人含愁的样子,当下同意了:“好好好,你别伤心,我听你的就是了,我过两日就回去,过两日。”又见两人一同看他,“那就明天,明天一定回去,不能更早了。”
轻尘这才点点头,诗雅向健生抛了个媚眼,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九零章
武人一般耿直,但是正所谓粗中有细,比如张飞。即使是被《三国演义》那么描眉画眼给改得面目全非,他也还是能在马尾巴上绑了树枝假做兵马齐备。就别说实际上人家是儒将一枚,还犹擅书法。
白健生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说完军情接着就说自家小妾,只怕是有她身边人牵扯在内。对于云莱,他倒是很放心,毕竟是将军身边过来的人,想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起来既然是将军身边的人,自己这么冷落她也确实过分了,当时还是自己死皮赖脸把人要来的呢。这么想着,就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明天好一起带过去。
于妈在云莱这里已经待了半年多,每日勤谨守礼,倒是比她从贵州带来的人要尽心许多。只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于妈是觉得自己都要赶上她妈了,有些时候她都还是会回避自己。
“于妈。一会儿小陈要来,我先去楼下泡一会儿澡,人来了你就带他下来。”冬每共划。
一大早,云莱就打扮得选花魁似的,结果挑好了衣裳穿好,竟然说是要下楼去泡澡,也不怕这费了一早上功夫的妆容给泡花了?
于妈只是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垂首答了声是。
云莱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樱桃下去了。
于妈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才抬起头来,往人离去的方向望了望,摇摇头。
她倒是不回避自己这些,连樱桃都不回避,可有时候送信,却偏偏叫赶车的那个傻愣愣的小车夫去送,说起来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犯着要于妈跑腿,可是看那小子接了信神色了然的样子,恐怕不是什么不要紧的吧,且不说这写信的间隔太规律了,有一回还叫于妈看见了信封上并没有地址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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