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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 (木洛洛熙)


  “咱们比试一下如何?”攸宁勒转马头,与敏之并肩而行。
  “好啊。”
  “不许放水。”
  贵宾室里,两名男子正执了酒杯望向楼下中央马场。
  “我这几日看下来,也就今天见着了一位佳人。”说话的人正拿手指头在杯沿上一圈圈地摩挲,正是数日不见的陆家大少爷。
  身边站着的这位,正是这马场的场主,姓段,名子良。五官倒是周正得很,只是不知道怎么就隐隐透着股猥琐。
  子良探头一望楼下,正看见两位骑装女子一红一青,正在场上扬鞭策马,四周一圈人驻了马足观望。
  “陆兄错了,下头是两位女子,瞧不清脸,就算不得什么佳人。”
  “既然如此,打个赌如何?”
  “好啊。”子良眼珠子往隶铭身后一瞟,原来那里还坐了一位美人儿,正是花魁隐雯,此刻正静静地坐在法兰绒圈椅里头,把玩着护甲上头的嵌宝。
  子良微微一笑,品味口中窖藏醇香:“不知道这赌注,陆兄预备用什么?”
  隶铭远望着那两名女子过了弯道,转过头定定看着子良,嘴角浮上一抹笑:“随你。”
  子良被他眼里那仿佛洞穿他内心的一簇火吓得一怔,最终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既然陆兄这么笃定,我段某人就不客气了。陆兄京城带回来的这位花魁娘子,小弟我仰慕已久……”
  隶铭仍旧回头看向场下,那两名女子正远远向自己这里驰来。
  “好。若是这姑娘转身是个美人,那便让隐雯陪你一晚。”言辞随意,全然不顾身后坐着的那位脸已成了白纸的隐雯。
  子良朝着隐雯盯一眼,恨不得眼睛里长出来舌头,好将她周身舔一遍。隐雯气得攥紧了帕子,手指节用力得发白。
  二人不再多言,只安静盯着场下观看,终于马儿靠得够近,虽只一瞬,已足够段子良这位花丛老手看清马上姑娘们的容貌:赫然是一对倾国倾城的佳人,尤其是红衣那一位,假以时日,必定能名动申城!
  “如何?”隶铭终于停下了划了一圈又一圈的手指,抬眼看向子良。只看他的淡然绝想不到这人打起赌来能想得出那么下作的赌注。
  子良脸上一副痴呆向往神色,真可惜了那皮囊上长得还算尚可的五官。
  半晌,终于活过来:“陆兄,你输了。”脸上为着人逢喜事的缘故,整个好似滚水里烫过的虾子一般红。
  隶铭拿起杯子饮尽杯中酒,才说了一句:“你怎知我便是输了?”
  子良还待说什么,却看到门口玻璃隔栅外头是马场经理的脸,仿佛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陆兄与隐雯姑娘暂且休息一下,段某去去就来,”又回身向着隐雯道,“姑娘别急,等着我段某人来接你啊。”
  隐雯脸色已是煞白,却仍强自镇定,直直看着隶铭慢慢向着自己走来:“陆公子说过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么?”
  “隐雯姑娘乃京中花魁,何时开始拘泥于如此小事了?我陆某人确实说过一些话,不过是水到渠成,若是换一位,也是一样的。”已向隐雯靠得够近,忽然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丝毫不顾她眼中痛到将要溢出的眼泪,“倒是隐雯姑娘,不知从前你的嬷嬷是怎么教你的,想要在恩客身上寻找情爱,还私藏了恩客的东西,你说,我是不是该惩处一下?”语气极尽温柔,跟眼神截然相反。
  “你都知道了!”隐雯眼中乍然显现的震惊,让隶铭看着一笑。
  “不错,就在你给入画使眼色的时候。”
  “怎么会?那时候你明明……”隐雯脸上羞愤交加,红得要滴出血来。
  “明明什么?”隶铭松了她的下巴,拿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缓缓滑过她因为紧张而干燥发白的唇瓣,“明明那一夜温柔缱绻,令你如梦如幻是么?”又呵呵一笑,倏忽收了眼中笑意,紧接着道,“段子良也不错,相信你会非常满意。”
  隐雯眼中惊恐骤现,咬着发抖的下唇久久不能说话:段子良什么路数,到沪上不久就已听说过。
  忽然她看着隶铭,眼中的惊恐被强行收回,口中发出夜枭般的笑声:“陆大少!想不到陆大少爷也有为一个女子如此尽心的时候,只是小女不知,若是你见着了你那宝贝义妹被马蹄踏得稀烂的脸,还会不会这么紧张她?”
  隶铭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只嘴角还不甘心的留着一点,看在隐雯眼中就是个咬牙切齿。
  “怎么,不信?你以为段子良为什么会忽然下去?八成是那马已经发了狂将人甩下来了,他去也没用,就等着看一地碎渣吧。”
  由于先前的紧张,嘴唇已经干裂的起皮,又被她一笑扯开,就有鲜红的血珠子沁出来。只是隐雯仿佛没感觉一般,继续说:“她喜欢伊犁马?你不知道吧,倒不成想眼光不错,体格高大四肢强健,那一蹄子踏下来……啧啧,真是替她可惜了的。”
  隶铭脸上惊怒难辨,只将隐雯重重往后一推,饶是那法兰绒的靠垫也扛不住花梨木的坚硬,隐雯闷哼一声。
  “陆兄……”段子良上得楼来,正看见这一幕,还想出言询问。
  隶铭一双沉黑的眸子往子良脸上一瞟,里头仿佛有云雾翻滚,吓得子良噤了声。
  经过子良身边时,隶铭顿了一顿,嘴里轻轻吐出四个字:“好好享用。”

  第十四章

  子良得了这四个字,一双眼里五彩光华,直直向隐雯身上去了。隐雯虽没听到什么,但看见了段子良这色中饿鬼的样子,不禁一阵胆寒。
  第二日,巳时一刻。
  段府西北角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被裹得粽子似的人给抬了出来,塞进外头已候了许久的一辆厢式马车里。
  两个抬人的并一个开门的小厮边往回走边聊天。
  “昨夜你们都听见了吧?”一个说着还捂着嘴,在笑。
  “可不呢吗,大半个段府都听到了。那小娘子叫得可真…是叫惨烈吧?”
  “咱们家少爷真是……嘿嘿嘿嘿。”
  马车里,一位嬷嬷样子的人将掀起的被子重又给躺着的人裹好。那人双眼圆睁,乍一看像死不瞑目,凑近了再看,才发觉眼角处全是泪,还剩一口气。
  “王婆,我家姑娘如何啊?”问话的似是一个小婢。
  “哎,不中用了啊,那下面撕裂了好大一块,即便补上了,恐怕也……”
  叹息啜泣声随车远去,留下一条血迹蜿蜒而前。
  漕帮陆夫人这几日忙得很,每天往来于同济医院和陆府后厨之间,流水似的药膳做好了端出来,陆夫人不放心厨子们,都是亲自看着火候炖的。
  “娘,今天又是什么好吃的啊?”听声音是隶钊,陆夫人脸上就带了笑。
  一回头,却发现隶铭也站在隶钊后头,登时脸就拉下来了。
  “娘?”见自己母亲面色不善,隶钊有些畏缩,不大见到母亲这幅脸色,瞧着有些怕人。
  “隶钊,《孟子》都读过了?”陆夫人面色仍然不虞,只低头将碗碟摆在提篮里,并不看两个儿子。
  “读过了。”隶钊小心翼翼答话,站在后头的隶铭也收起一贯玩笑神色。
  “《梁惠王章句》里头,‘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后头的,你背与母亲听。”陆夫人虽然是跟隶钊说话,眼睛却是看着隶铭。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隶钊不知其意,只能硬着头皮背。
  “你也知道最后一句了,后厨这样的地方是你来的吗?”
  眼见着隶钊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陆夫人抬抬手示意隶铭近前:“随我去同济。”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隶铭苦笑着拎起提篮跟上。
  马车里,陆夫人正襟危坐闭目养神,隶铭在她身侧也安静坐着,车厢里是难掩的沉默。
  良久,隶铭开口:“母亲,这次是我连累了义妹,对不起。”
  陆夫人终于睁开眼睛瞥他一眼,声音不急不徐沉沉响起:“君子远庖厨,是什么意思?”
  隶铭一怔,旋即答道:“君子远离厨房。”
  “为什么。”
  “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
  “《礼记》倒是读得很通。”陆夫人说着脸上有了笑意。
  隶铭见状,神色一松。
  紧接着听到“啪”一声脆响,惊愕间才发觉是母亲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声。
  “逆子,跪下!”不等陆夫人说完,隶铭已跪倒在母亲身前。
  马场里的事情,说起来是可以推到马匹受惊上,但那是拿来蒙一般人的,她陆门李氏舒同从来就不是一般人。何况那些马匹,都是圈养久了的,早已失了烈性而粗通人性,要想这样的马匹忽然撅蹄子,若非有人在马蹄子上做手脚,就定然是下了猛药。早先听攸宁说起过敏之擅马精骑射,若是马蹄子上动的手脚她决计不会看不出来,既然唯有下药一途,那么将那日伺候过那匹马的几人拘起来略吓一吓,自然什么都有了。
  陆夫人定定看着跪在她跟前的隶铭:“我不管你在外头怎么胡天胡地,敏之虽是我义女,但我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待的,不管是谁为了谁的关系,敏之她是受牵连也好,或是谁嫉恨了她也好,她首先是我的女儿,其次才是你的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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