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老太太忙不迭的点头,看向沈幼瑷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瑷姐儿等会儿你就坐在祖母身边。”
红筏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嘲讽,撇撇嘴,转而打量起沈幼瑷的神色,却见姑娘怔怔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老太太,这还没成亲哪有当着姑娘面亲自庆祝的,没的让人耻笑我们府里没规矩,大嫂也是的,瑷姐儿还在这里,你是长辈也不知道避忌。”钱氏挑眉说道。
徐氏轻瞥了一眼沈幼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定北王府的世子也只有老太太这样的人才拿着当个宝一样,这京城中谁人不知道这位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后院只怕是数不尽的美妾,何况那定北王府可是郭侧妃当家,这沈幼瑷嫁进去只怕有的是苦吃,这以后呀,那小王爷还能不能真的成为王爷还说不定呢,她也懒得收拾沈幼瑷了,等她嫁出去有的是人收拾她,沈幼瑷的亲事定了,她的女儿可还没有眉目呢。
这么想着,徐氏大方的笑道,“老太太,你瞧瞧媳妇不过是想大家都开心开心,三弟妹到编排起我来了,要说媳妇这个做长辈的是不该当着瑷姐儿的面说这些,这酒席现在不办不要紧,媳妇只怕明儿那定北王府来提亲了,咱们家还什么都没准备,这瑷姐儿年纪也不小了,恐怕过几个月就要出阁了,到时候让人看了笑话。”
钱氏道,“老太太放心吧,明儿定北王府的人来了,媳妇必定让人悉心接待,绝不会辱没了沈府的名声,老太太既然接了圣旨,不如让五姑娘回去休息吧。”
沈老太太现在看沈幼瑷哪里都顺眼,钱氏一说立刻就点头,笑容满面的说道,“你说的是,只怕瑷姐儿也累了。”
琼芳院。
林嬷嬷刚听到红筏说的这桩婚事,眼泪一下子就出来,她哽咽着哭道,“咱们姑娘怎么这么命苦啊,那定北王世子是什么好人啊,那皇上这是要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啊。”
林嬷嬷抹着眼泪儿,红筏想到姑娘的婚事也免不了红了眼睛。
紫墨见她们二人把气氛搞的悲戚戚的,往里屋瞧了一眼,比了个嘘的手势道,“嬷嬷还是别哭了,姑娘还在里面呢,被她听见了该怎么想,何况我看这定北王府的世子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么不堪,我也是见过的相貌极其英俊。”
林嬷嬷到底顾忌着沈幼瑷不敢哭的太大声,只听紫墨这么劝她,立刻压低了声音骂道,“我知道是你这个小蹄子瞧着那小王爷的相貌好,所以心动了,所谓空穴不来风,那小王爷即使不像传说的那样,那也有七八分是一样的了,咱们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如何能嫁给那种人,万一以后姑娘出了事,你担待的起吗。”
林嬷嬷正在气头上也把紫墨稍带上了,紫墨有些羞恼,皱了一下眉,劝道,“嬷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莫不是你关心姑娘,我就不关心姑娘,当时在宫里除夕宴会的时候,我瞧的真真的,那小王爷有勇有谋,几句话就化解了危机,怎么都不像暴虐无脑之人,再说他现在也在宫里当值也算是上进有为。”
紫墨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其实她在那天晚上就瞧出来了,那位小王爷表现的呆头呆脑的明显是喜欢姑娘,听说他现在得到了圣上的器重,这门赐婚肯定是他请的,这指不定以后他还有什么造化呢。
林嬷嬷还是不能接受,李暄的恶劣名声已经是深入人心,“那赵少爷好歹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咱们也不用担心他欺负姑娘,可是这一位,你叫我如何能不担心。”
紫墨也叹了口气,知道林嬷嬷是不相信她。
而魏国公府里,这时候也得到了消息。
孟老太太的目光在谢霖脸上移动,最后缓缓说道,“这瑷姐儿的婚事还是一波三折,定北王府的世子,你怎么看。”
谢霖弯了一下腰道,“依儿子看,这桩婚事不错,世子配的上瑷姐儿。”
“哦...,”老夫人眼睛咪了起来,“怎么说,我可是记得定北王府的世子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好。”
谢霖笑了笑,他长的憨厚只不过平时板着脸说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的透出一丝精明来,此刻到看出是真的开心,“这男人难免年少时有些风流往事,以后成了家也就不会了,母亲放心,儿子见过小王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处了府里乱了些,也再没有别的缺点了。”
“这么说,你很赏识他。”
“自然是欣赏的,现在圣上身边说的上的话的除了祥公公,就是他了。”
孟老夫人左眼轻轻一跳,突而问道,“六皇子现在如何了。”
谢霖脸上的笑容不变,道,“还在皇子府呢,孟家侄女也快出孝了,前头娘娘来信,还说起六皇子的婚事。”
“圣上见他没。”
“母亲知道,六皇子的性子连娘娘也管不住的。”谢霖还是笑道。
孟老夫人目光一闪,复又阖上眼睛。
谢霖道,“这门婚事不会错的,母亲不必担心,那府里是郭侧妃当家,等瑷姐儿出嫁的时候,母亲多给瑷姐儿几个厉害的管事的嬷嬷。”
“这话不必你说,我自然知道。”孟老夫人还是垂着眼帘,手指不停的拨动那串沉香木佛珠。
谢霖见状,便给孟老太太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等谢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孟老夫人才缓缓抬眸,她知道这个儿子还有话没跟他说,只怕这个定北王府世子跟他的关系不只见了一面那么不简单,郭侧妃那可是宫里贤妃娘娘的庶妹。
☆、第二百零三章 报应
沈幼瑷手中执起一本书,略翻阅了几页,思绪还是游走在那道圣旨上,便把它放下了,唤紫墨把琴取了出来。
紫墨照常往香炉里焚了一些百合香,沈幼瑷静心端坐,右手调试了一下琴弦,很快一曲清心曲从她手里流泄而出。
低沉的琴音在琼芳院里响起,外头伺候的紫墨跟红筏对望了一眼,听到这首曲子,都知道沈幼瑷心情不好,俱默默的站在一旁,并不上前去伺候。
“让我进去,我是来给五姐姐贺喜的,你们难道就这么把我堵在外面吗。”沈幼莹的声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紫墨神色一动,对红筏比了一个手势,让她伺候姑娘,然后她放低了脚步出来之后,又轻轻的把门掩上了。
待到了院子外面的时候,瞧见菊生领着几个小丫头守在那里,沈幼莹和两个丫头站在她们对面。
“七姑娘。”紫墨上前行礼,“姑娘今日不见客,七姑娘还是请回吧。”
沈幼莹见一个小丫头对她说话都这么不客气,心里不痛快,面上却做出一副忧愁的样子,“怎么不见客了,五姐姐可是病了,我刚才见五姐姐身体还是很好的呀,莫不是听说要嫁给定北王府的世子难过的哭了起来吧,哎呀呀,紫墨,你还不让我进去安慰你们姑娘。”
“七姑娘,我们姑娘有命,恕奴婢不能从命,还请七姑娘回去吧,抄几本佛经静静心为好。”紫墨听到这番讽刺的话面色不变,立刻恭恭敬敬的嘲讽回去。
对沈幼莹她们这几个大丫头都知道怎么应付。
“你,好大胆的奴才。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沈幼莹瞪她一眼,眼中闪着怒火,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恶毒的说道,“我就知道我那五姐姐现在在房里摸眼泪呢,听说那小王爷不喜欢女人,这五姐姐嫁过去那不是守...。”
她特意把声音提高。眼神望着琼芳院正屋的方向。一些害羞的小丫头早就红了脸,看着沈幼莹的目光里就有几分不屑,哪有一个贵女会堂而皇之的把这种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你说什么。”一个暴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得意洋洋的沈幼莹吓了一跳,拍着心口回头,正好瞧见了一张阴沉沉的面孔。
紫墨侧了侧身子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笑道。“四少爷你是来找姑娘的吧,快请。”
她热情的模样同刚才面对沈幼莹的时候是天壤之别。沈幼莹又欲嘲笑,那双积压着的怒火的眸子已经紧盯着她,“不要以后再让我在这里看见你,滚。”
沈浩初年岁虽小。但身上的气势却不弱,特别是十分生气的时候,那眼神凌厉的像要把沈幼莹撕碎一样。
沈幼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强作镇定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不屑的撇撇嘴。知道现在沈浩初在这里她讨不了什么好,立刻领着那几个小丫头离开了。
....
沈浩初到了房门外面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琴音,问道“妹妹可是在弹琴。”
紫墨笑道,“正是,姑娘今日兴致很高。”
屋里的沈幼瑷似听到脚步声,琴音截然而止,高声唤道,“紫墨,可是四哥来了。”
沈浩初听沈幼瑷的琴音停了,也以为她弹完了,急急躁躁推门进入房间,道,“妹妹,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就接了圣旨,你怎么能嫁给李暄。”
“四哥,你坐下吧,不接旨,难道要抗旨不成。”对沈浩初孩子气的话,沈幼瑷不以为意,这事父亲跟大哥都同意了,难道还有改的吗,因此淡淡的说道。
对于沈幼瑷认命的举动,沈浩初抿了一下嘴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还是愤愤不平“难道妹妹你就要非要嫁给他吗,他可不是个好人,父亲是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