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她翻转过身,他额上大汗淋漓,一手握着她胸前越发饱满的软肉,一手自顾忙活,目光紧紧追逐她,沙哑道,“卿卿,睁眼。”
她脑子一片迷糊,乖乖睁眼看他,一眼见得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以无比放浪的情态,当她跟前,面容紧绷,急切套弄。
她只觉得眼睛都要烧起来。他性感又难耐的模样,看了千百回,每次都美得惊心动魄。
她想给他快乐,艰难撑起身子,迎合上去紧贴着他,小兽一般啃咬他脖子,他喉咙,他胸膛。小手紧紧回抱他,爬上去,往他耳蜗里吐气,“大人您这副样子,下官,很是爱看。”
他不妨她这当口,竟大胆勾弄他,一个把持不住,来不及将她放躺回榻上,底下喷涌的热流,已浇得她小腹腿根,湿哒哒一片。
她撩拨了人,后怕起来,松了胳膊,乖乖躺回去,挺一挺白生生的小肚皮,那意思:大人你何时缓过气,拧帕子给下官擦擦?
好半晌,他平复了气息。看她捂着眼睛,打稀疏张开的指缝间偷瞄他,一副赖上他的样子。
他吻吻她额头,伸手拽了衣衫过来,给她搭在身上。就这么一丝不挂,到紧闭的窗前,唤仲庆送水。
胡闹一场,晚了快半个时辰的长寿面,总算端上桌。面汤清清亮亮,不油腻。上面儿还浮着碧绿的葱花儿,碗底藏了几块儿炖排骨。
屋里只她与他两人。他举箸,细细品尝。看着碗里的面条,突然记起,彼时去往书院途中,被大雨堵在庄子上。她巧手弄羹,也是这般,叫人给他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他心里软和,捉了她垂在身旁的小手,安静吃面。
她托着下巴,笑眯眯看他。这男人专注起来,吃面跟批公文一般,俊朗逼人。
她正满足于自个儿揉的面,被他一口一口,咽下肚子,瞧起来味道似不错?便见他搁下筷子,拿了汤匙喝汤。
勺子在汤里撇一撇,她听他温醇的嗓音,在她耳畔回荡。
“岁岁年年,四月初八,与尔共度。”
第二八四章 冤家路窄,阴影处那…
简云捧着晾晒过的褥子,打游廊过来,便见几个宫婢,围在一处,人挤人,巴在西窗底下。耳朵贴上去听一会儿,之后像长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压低声气,交头接耳。
“今儿女官大人迟来小半个时辰,主子一时没见着人,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摔了瓷枕。正要离了姜女官,这差事还怎么当?”说话的小宫女愁容惨淡。
“只盼女官大人来得勤快些才好。”身旁圆脸的婢子附和,转头又说,“你可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府上出来的姑娘。主子见了姜女官,总是用不了多大会儿,便能安安心心闭上眼将歇。便是睡足了不肯补瞌睡,可那脾气,显见的,比对着你我几个,不知好上多少。”
“那可不是?你们就没发觉,但凡女官大人进宫,一整日的,主子心情都能平顺安和。”
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由姜女官如何会宽慰人,攀扯到这位女官大人,年岁跟她们也就相差仿佛。可人本事,晋了女官不说,还跟在廷尉大人手底下办事。那身份,自是水涨船高。
简云在她几个身后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几人见来着是她,脸色都变了。唯唯诺诺蹲身福礼,再不敢私下议论主子与女官大人,即刻做了鸟兽散。
简云瞪着她几人背影,抬脚进门。
“姑娘。”果然又见七姑娘握着主子的手,靠坐在锦榻上,冲她摆一摆手,叫她无需多礼。榻上之人面向外间,闭着眼,安详的面孔上,经了几日将养,缓缓回复了几分血色。
简云眼里透着感激,要没有姑娘,她家主子,怕是寝食难安。这般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有人要害她,能不能养好孩子还是两说。
简云心里明镜似的。既然跟了五姑娘入宫,主仆两人便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日子过得好不好,全看做主子的,得不得宠。
七姑娘这般尽心照顾主子与主子肚子里的孩儿,不止对主子有恩,对她简云,也是恩同再造。
于是七姑娘守着五姑娘,简云也就全心全意,前前后后围着七姑娘端茶送水。
五姑娘骤然经受这场惊吓,性情大变。原本还只是好强,如今变得看后院女人,个个儿都如同仇人一般,很有几分嫉恶如仇的癫狂。
七姑娘在心里暗叹不已。也不知这是为腹中胎儿,母性本能的护短,或是嫉恨了旁人险些害她失去好容易挣来的宠爱。
为她能心平气和养好身子,七姑娘无奈,只能掩人耳目,故技重施。搭话的时候,给她施以诸多暗示,加上腕子上的水晶珠串,安抚她暴躁的心绪,一点一点,平复她心头的疮口。
只唯独不方便却是,庆阳宫中人多口杂,许多事,施展不开。加之她每日只上午晌待在宫里,到了午时,那人来接。于是这安抚的效用,到了下半夜,难免减退,起不了效用。若是正巧碰上五姑娘被梦魇住,接下来,屋里免不了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折腾。
七姑娘也问过简云,简云面有难色,偷偷报与她知晓。
主子偶尔夜里惊醒,总是抱着肚子,声声喊着肚子疼,一声比一声唤得凄厉。好几回惊动了太子妃。太子妃起初还耐着性子命人请御医诊脉,御医只说主子一切安好,脉象稳得很,无有不妥。如此反复几回,以后主子半夜里再闹腾起来,太子妃已是沉了脸。只当她是借机邀宠,照样给她延请御医,却再不往太子跟前回禀。
七姑娘望着榻上暂且消停下来,紧紧捉了她手,安睡之人。哪里不知晓,这何尝是闹肚子疼,分明是心病。险些失了孩儿,生生给吓的。
她忽而觉得五姑娘也很可怜人。独自困在不见天日的深宫里,唯一能指望的,除了薄情,只看重子嗣的周太子,便是稍微有些交情的殷宓。可殷姑娘到底是外人,不说能帮衬她多少,五姑娘对殷宓,心里信不信得过,信了,又信得几分。这事儿,只怕她自个儿心里才清楚。
午时一到,那人果然又唤人来催。姜柔已是醒了,正由简云喂她汤药。她默默张嘴咽下,一双与她三分相似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眼里满是不舍。
七姑娘笑着拍拍她手背,说了几句暖心窝子的话,转身出门,鼻尖有些微微的发涩。
曾几何时,那个华衣美服,高高扬着头颅,在她跟前得意又张扬的小姑娘,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老宅里,姜柔腻在姜老太太身前,受尽宠爱。到了泰隆郡,爹爹依旧疼她。
昔年非要与她争个长短的姜家五姑娘,这会儿怀着孩子,身旁至亲无法长长久久的陪伴。太子忙着夺嫡,越发难得往后院来。只命太子妃好好照看她。
一个女人,在最需要家人与夫君陪伴的时候,竟落得这般境地。七姑娘心里,禁不住替五姑娘心酸。
马车行在狭长的甬道里,道旁是朱红的砖墙。她靠在他肩头,因着接连几日起得早,今早又被他闹腾一回,她闭着眼睛,迷迷瞪瞪打瞌睡。
风吹起车帘,男人修长的手指将它压下去,轻轻搂一搂她,抖开榻上的薄被,披在她身前。
车外,甬道另一端,一双泛着寒光的鹰眼,阴仄仄盯着国公府世子尊驾,渐去渐远。若是他方才没看错,车里除了那位,好似还有一女子身影?
“去,打听打听,今儿个随那位进宫的是哪个?”总觉那侧影有几分面熟。
身后的小太监得了赵公公指令,不敢耽搁,这位认下的干爹,可是御前大红人冯瑛,冯大总管。在整个内廷都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
脚下生风,点头哈腰赶忙应下,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却是往宫门口打探消息去了。
这日午后,先前被派出去那小太监,被人领进了司礼监最体面一处庭院。正眼珠子乱转,被屋里富贵的摆件,迷得看花了眼。便见刚午歇起身的赵公公,被人伺候着,打帘子出来。他赶忙收心,上前几步,拱个手筒子,附耳回禀。
赵全白净又瘦长的面庞上,暴起抹阴鸷。一手撂下底下人刚奉上的热茶,将那上好的釉彩瓷碗,砸得脆生生一声响。
“原是她!”
得来的消息,她竟是到庆阳宫中侍疾,听说还颇有效用?赵全脑子里忽而灵光一闪,满是嫉恨的眸子,遥遥往宫中一瞥,嘴角牵起个狰狞的笑来。
第二八五章 最好和最坏的爱
甘泉宫,乃文王近两年,将养的寝宫。内殿之中,鼎炉里燃着安神香。曳地的明黄纱幔,浸在袅袅烟幕中。垂幔上绣的龙纹,也像活了似的,吞云吐雾。殿内门窗紧闭,点了十二盏通臂烛台。
一丈高的鎏金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门外透亮的天光,将廊下一对铜鹤的影子,照进门里,拉得又细又长。
一双缁色的朝靴跨进门,顾衍眸光一瞄,透过被风卷起,层叠又繁复的纱幔,一眼望见司礼监太监赵全,立在龙榻前,低眉敛目。佝偻着背脊,奴颜婢膝。做太监的,尤其在御前当差,下身被割了一刀,于是整个人都直不起身来。
他淡漠的眸子在赵全身上稍稍停顿,迈步上前,掸一掸袖袍,冲榻上闭目之人,俯首行礼。“王上,微臣奉命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