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躲不过……
狱卒两边用力,刑具变紧,那纤细的手指便由红变紫,触目惊心。
十指连心,再坚强无畏的青禾也熬不住,惨叫出声。
☆、第二十八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8)
“太后驾到!”
一声唱喏,堂前一干人等的脸色皆一变再变。
等回过神来,只见那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已经杀气腾腾的到了面前。
只不过恍然一瞥,哪里再敢多瞧,一屋子的人跪倒一片,声呼太后千岁。
赫连真并不理会,目光紧紧攫住那遍体鳞伤,手上还套着夹板的青禾,差点没有缓过这一口气。
多好的一双手,弹得一手好琴,煮得一手好茶,多妙的一个人儿,又聪慧又知分寸,比起大家闺秀也不遑多让,她好好养着的姑娘,竟是让这些混账这般糟蹋的!!!
“将青姑娘扶起来,传太医!”她红着眼,若不是还存着半分理智,定要将这些个混账打杀了!
“太后,不可!”靳原出声,有些不将这小太后放在眼里:“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这贱婢牵扯毒害江妃一案,皇上已经下旨让下官细查,还望太后莫要为难下官。”
赫连真停下脚步,冷声道:“若哀家非要带走不可,你待如何?也要让这鞭子好好招呼哀家不成?”
“下官不敢。”说是不敢,却是梗着脖子,鼻孔朝天:“除非有圣上旨意,其他,恕下官不敢从命!”
“好,好,好得很。”
赫连真连声说了几个好,旋身坐了下来,气定神闲指挥:“你,去乾元殿请皇帝过来,你,赶紧去请太医。”
她指了两个太监,吩咐,末了,朝着靳原等人冷冷一笑:“至于你们,就给哀家好好的跪着,皇上什么时候来,再起来便是。”
靳原虽然心有怒气,却也不敢在明面儿上违抗赫连真的命令,只想着,待圣上驾临,自会给他做主。
可不曾想,这一跪便是几个时辰,想来这夜已深,皇上怕是早已歇息,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苦不堪言。
青禾已经被太医瞧过,简单的上了药。
而赫连真脸色有些不正常,虽然她好好端坐于椅子上,但这慎刑司阴森潮湿,又是夜半,方才急急赶来,也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这会子,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难受得紧。
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嗤笑道:“咱们这位皇上好大的面子,哀家竟也请不动,宿在衍庆宫,是觉得那柳贵人的命太长了是么?”
她瞧一眼跪在面前前来回话的宫人,吩咐:“将哀家这番话好好告诉咱们皇上,要是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敢拦着你,你就告诉他,仔细哀家宰了他!跟哀家耗上了是么,哀家奉陪到底。”
宫人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呼哧呼哧的跑去了衍庆宫。
小夏子将这番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就只见皇上仍旧无动于衷,只是负手站在窗前,唇角泛起点点笑意,怎么瞧,怎么觉着渗人。
小夏子打了个寒颤,小声道:“皇上,您还是去瞧瞧吧,若不然,太后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更何况,说不准,太后拿皇上没辙,就会找他撒气,方才还扬言要宰了他呢,况且,照从前的经验看来,皇上哪一次都被太后吃得死死的,这一回,结果他依旧不看好……
☆、第二十九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9)
李墨觉着时间拿捏得差不多了,想来也将凤章宫那位好好的敲打了一番,如此,才噙着笑驾临慎刑司。
一眼,便足够将堂里一切收入眼底。
慎刑司一干人等见着皇帝到来如同见到黎明的曙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跪地请安三呼万岁,唯有那一人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秀眉微蹙,似乎觉着椅背太硬,硌着了她的背。
李墨眯了眯眼,想来,他那里精神上敲打这女人,她倒好,堂而皇之折腾他的人。
再瞧那女人,李墨只觉眼睛痛得很,贵为太后,竟没有半分自觉,瞅瞅那是什么打扮!
内穿月白抹胸,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隐约还能瞧见那一沟妙地,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面只简单着了一件逶迤拖地的葱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挽着的发髻有些许凌乱,便是连那凤钗也是摇摇欲坠,这般春/色,不怪让人乱生那些不该有得旖旎心思。
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子,恩,这伏夏天气,确实太过燥热,赶明儿得让内务府多送几盆冰水到乾元殿才是。
“皇上可是让哀家好等,明理儿的自然知晓是奴才们没有将话递到,不长眼的怕是要误会皇上故意给哀家难堪呢,想来,皇上自是不会这般目无尊上的哦?”
赫连真冷冷的瞪了李墨一记,这厮眼睛在盯哪儿!
李墨浑身血液翻滚着,竟然觉得这美人儿就连瞪人也是风情万种,心下懊恼,莫非自个儿真是魔障了不成?
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也落了座:“自然,这宫里的奴才是愈发怠懒了,连递个话这桩小事儿也办不好,太后执掌后宫辛苦,不如让元妃替你分担一二可好?”
赫连真冷嗤了一声,不和他废话,只道:“这慎刑司可不像个话,丝毫不知会哀家一声儿,便将哀家身边最得力的姑娘给押了过来,皇上你瞅瞅,原本好好的一个妙人儿,恁是不分青红皂白便一顿招呼,哀家光瞧瞧就心疼,这不是打哀家的脸子么?”
顿了顿,又道:“皇上想来也清楚,哀家身边的丫头,日后自是有个好去处,不说远嫁瓦剌的青如丫头是汗后,就是身边的阿婉,也是先皇指给湛王做了正妃,阿凝么,玄王一门心思在她心上,至少也能奔个侧妃,这青禾,模样出挑,气质涵养,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哀家说句大话,便是如今后宫最受宠的柳贵人怕是连青禾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如今倒好,事情摊在这儿了,总得拿话出来说吧,哀家疼青禾之心,可不比皇上疼柳贵人的少。”
靳原暗暗擦了擦冷汗,不过是个丫头,竟被这太后抬举至此,这番下来,动一个丫头同动一个贵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李墨自然明白赫连真这是要给青禾找场子,向来听说这太后护短,果不其然。
暗道这丫头好运气摊上这样个护短的主子,而他这步棋,下得着实妙。
“太后想如何?”
“皇上又待如何!”赫连真丝毫不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之态。
☆、第三十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10)
李墨眯了眯眼,随后笑笑:“太后何必大动肝火,不过小事一桩,待慎刑司审问清楚,自然会将青禾姑娘送回凤章宫,若是太后这番要强行带走疑犯,犯了众怒可就不美了。”
虚伪小人!赫连真心下咒骂,审问清楚?怕是还未问出个一二,她家青禾便是要同先前那煮茶的宫女儿一般屈死在这地儿了。
“皇上口里的审问,便是这般屈打成招?”她嘲讽一笑,往青禾的方向指了指。
“这……”李墨顿了顿方道:“朕乃堂堂一国之君,岂会如此有失公允滥用私刑,朕不过说了句细细审问,不成想这靳爱卿倒是理解成这般了。”
“皇上……”靳原要开口解释,被李墨一记狠戾的眼神钉在了原地,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先前皇上话里间的意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若不然他哪里有胆子敢如此做……
对于李墨如此阴险又卑劣的作为赫连真懒得理会,也不再同他打太极,硬声问:“皇上是非要将青禾扣在慎刑司不可了?”
问得好!李墨终于笑得有些舒心,招架了半天,可等到这句话了。
面子可得做足,端了端架子,沉吟一番,又思索一番,才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为难:“自古以来,虽然律法不外乎人情,但此事干系重大,着实让朕有些为难。”
呵!有种便将这些不上台面的目的嚼烂在肚子里!
赫连真算是瞧明白了,不过是想借此要挟她占些便宜,德行!
心下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轻松的笑了笑,提醒:“皇上莫要忘了,此案疑点颇多。”
“话虽如此……”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终是做出妥协的样子:“罢了,毕竟是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想来也是清白姑娘,此案还待细审,若是到时候还未明白,再唤到慎刑司问话便是。”
他暗暗称赞,这太后挺上道儿的,话里头的意思隐晦成这般竟也能体会一二,既然能放了这丫头,也不怕赫连真耍诈,若有一分不如意,慎刑司的大门可是大开着……
“皇上圣明!”
赫连真假假的赞了一句,至此,两人心底算是达成了某项协议,至于后续,自然是腾个好地儿细细琢磨。
两人皆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太后便带着青禾姑娘回凤章宫吧,这慎刑司甚是阴寒,恐伤了太后凤体可就不妙了。”
“劳皇上挂怀。”
赫连真皮笑肉不笑,起身踱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仰头问:“皇上不该给哀家一个交代么?”
“恩?”
赫连真冷嗤一声,难不成真以为她是这般好拿捏的!
“这靳大人竟然妄自动用私刑,还口口声声道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幸而皇上明辨是非,也知青禾清白,若非这般,也不会让哀家带其回凤章宫,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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