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叹着,青禾已经跪在了她面前,咬唇不语。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心思一转,便是明了,叹口气道:“若是为了那桩事儿你也忒糊涂了,那厮本就是冲着哀家来的,这落进下石落得极好,你倒是替哀家受苦了。”
青禾想了想,终是道:“娘娘同皇上便是要如此下去吗,若是皇上恢复记忆……”
赫连真捂了她的口,道:“莫忧,哀家自有主张。”
将青禾掺了起来,心下却是惴惴,哪有个什么主张,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还没想好怎样应付那人呢……
☆、第三十四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4)
天气愈发灼热起来,便是坐落在太液池上的凤章宫也像是着了火一般,烤得人难受,内务府一盆冰一盆冰的送,也不过解了几分燥热。
赫连真坐不住,手里拿着宫扇,扯着小衣不停的扇,人却越来越燥,心下不免又怪罪了李墨一番,怎的就不学学他父皇去玉清山庄避个暑什么的,让众人窝在宫里算个什么事儿!
她在宫里燥着,却听宫人来回,说是安宁公主在学堂将荀王府的知语郡主揍了一顿,荀王妃已经进宫,皇上也过去了。
赫连真气得踢倒一个花瓶,暗骂:没一个是省心的!却还是顶着烈日去了上书苑。
李墨已经在那里了,上书苑上上下下忙成一团,赫连真老远就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哭声,一个个得劲儿的哭,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太后万安。”宫人们诧一见赫连真,急着行礼。
赫连真摆摆手,问:“公主怎么哭了?”
李墨看向急急赶来的女人,淡红色丝绸包裹曼妙身材,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布了点点汗珠,外面日头正毒,那宫裙很薄,又沾了汗,便有些透明了,那窈窕婀娜的身段清楚的展现在面前,李墨的脸便有些黑了。
“太后都将公主惯成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了!”
赫连真被这话噎了噎,谁家孩子谁不惯着宠着!
索性顾着小哭包,懒得和他计较,只瞪了他一眼,从辛嬷嬷手里接过小哭包。
那一眼含着娇嗔,又添风情,明明普普通通的一记眼神,偏偏让李墨觉得这殿里更添燥热。
“哦哦,不哭了宝贝,娘娘抱。”赫连真抱着她哄,宽大的衣袖露出白皙嫩/滑的手臂,看得李墨眸光暗了暗。
荀王妃在一侧抱着知语郡主哭得像个泪人儿,弱弱开口:“太后,您实在得好好教导公主,三两句话不如意了,便喊打喊杀,不就是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没个依靠么。”
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模样断人肝肠得很。
赫连真的嘴角抽了抽,从礼数上来讲,也算得上她的嫂子,说这番话倒也无可厚非,赖在这里不就是让她拿个态度出来么。
她瞧了瞧哭花脸的知语郡主,不就是脸上有些青紫么,再看看怀里的小哭包,完全是不要命的嚎啕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呢。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哪里舍得教训半分。
捏着帕子竟是也跟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边道:“王妃,你这话怎说得有失偏妥,你是孤儿寡母,难道哀家便不是孤儿寡母了么,好歹荀王爷也温柔小意的陪了你这么多年,可哀家呢,不过五年恩宠,先皇便狠心的去了,哀家也才十九岁而已呀,儿子女儿个个不省心,哀家这庶母做得有多难,别人不明白,王妃同样身为女人竟也无法体谅么?公主疏于教导,是哀家的不是,哀家这里给王妃赔不是还不成么……”
李墨的额角跳了跳,满屋子的人也愣了愣,一向心狠手辣的太后,这般可怜模样是做给哪个看?
不管荀王妃私下里如何咒骂,明面上也只得挨了这闷亏,太后都已经道了歉,那是给她大大的长了脸,难道还要不识好歹的非要让太后处置了公主不成!虽然——太后那歉倒得没有半分诚意。
打发了哭哭啼啼的荀王妃,赫连真帕子一抹,脸上的眼泪瞬间没了踪影,拉长了脸,对着安宁公主就是一长串的口语教育,却是没动半个手指头。
慈母多败儿!李墨只能作这般感想。
轻咳了几声,极力证明自个儿的存在,却不想那赫连真口若悬河正兴起,连个小眼神儿也没甩给他。
皇帝便黑着一张脸,郁闷的离开。
☆、第三十五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5)
“仗势欺人固然不妥,可也总好过无势可仗的好。你要记着,你是尊贵的公主殿下,瞧谁不顺眼儿了,自有大把的宫女儿太监供你使,没必要亲自动手,瞅瞅,这小脸儿花得……”
赫连真牵着小哭包往回走,一番教导,殊不知,这般的惯着宠着,完全导致日后安宁公主扭曲的人格,在这上头可栽了大跟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夏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指挥小太监们忙上忙下。
柳贵人昨晚不过是喊了一句热,今早自家主子便吩咐将塘里的荷花移到衍庆宫去,既赏了景又去了热,想法虽好,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他正碎碎念,双眼蓦地瞪得老大,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却被叫住了。
“小夏子,见了哀家你跑什么?”赫连真用宫扇挡挡日头,好笑的叫住一脸郁闷委屈的小夏子。
小夏子再不敢跑,谄媚的转过身,跪地请安:“奴才小夏子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真拖着长裙从他面前晃过,馨香阵阵。
“得了吧,哀家安享百年就不错了。”
赫连真亲手扶起他,惹得小夏子腿软又跪了下去。
“哟,还跪上了?你这是忙什么呢?”
小夏子心中叫苦,心底琢磨了一番才皱着一张脸,恭敬道:“回太后,柳贵人住的衍庆宫酷热难散,这不,皇上吩咐奴才搬荷花呢,好图个清凉。”
赫连真闻言,目光掠过那一盆盆新鲜的荷花,不咸不淡道:“哀家的凤章宫也热得紧呐——”
小夏子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你太液池大片大片荷花不搬,非要来这儿凑一脚!再说了,内务府的冰都快被凤章宫占完了,还好意思喊热,他都替她脸红……
却还是小心问:“要不,奴才先将荷花送去凤章宫?”
赫连真挑挑眉,蹲下身拍拍小夏子皱着的一张脸,赞赏道:“哀家就说夏公公明事理,不怪皇上如此重用,哀家就喜欢你这性子。”
好拿捏,好折腾,闲来逗逗趣儿最好不过。
她牵着小哭包的手施施然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正好撞见小夏子抹汗松气的样子,见着她转身,又耷拉着脑袋规矩得很。
“太后还有吩咐?”
赫连真指了指搬上来的荷花荷叶,道:“可要早点送来,晚了,哀家可要收拾你。”
赫连真笑着远了,留下无力瘫软在地的小夏子,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再弄一池荷花去衍庆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着几位太医步履匆匆,也不晓得是哪宫主子出了差错。
“柳贵人昨晚侍了寝,今日身子便有些不大好,咱们皇上也太勇猛了一些。”
“嘘,你这小蹄子敢拿主子打趣,不要命了。”
先前开口的丫头又回了一句:“本来就是。”
然后便一阵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了。
赫连真沉着一张脸从繁茂的花丛小径里走出来。
“母后,疼……”
听见小哭包呼疼,赫连真低头一看,那小手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发青。
她赶紧放开,又轻轻揉了揉,哄道:“弄疼了?来,母后吹吹。”
如此,太后一路上皆是面若冰霜,后面跟着的宫人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直到回了凤章宫,众人才喘了一口气。
☆、第三十六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6)
赫连真这边气儿还没捋顺,那厢乾元殿已经来人了,说是柳贵人昨夜侍寝有功,皇上有意擢升柳贵人份位。
赫连真眯了眯眼,喝了一杯凉茶才问:“皇上的意思觉得哪个份位才不会辱没了柳贵人?”
小太监恭敬道:“皇上说一切按太后的意思。”
好个李墨,好个阳奉阴违!让他这三个月不去衍庆宫,他倒有法子,直接召到华音殿,是了,历来帝王不都是在那地儿宠幸妃嫔么!就这么忍不得,还搞了个大出血……
“恩,哀家心里有数,退下吧。”赫连真点点头,并不作为难。
青禾替赫连真摇着扇,就怕这天气燥,赫连真也跟着躁动,劝道:“娘娘可莫要同柳贵人这等小角色计较,白白伤了同皇上的感情,就算皇上再抬举她,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还能撑破了天?奴婢瞧着,顶多封个五品的小仪、小媛便是。”
赫连真捻起盘子里的荔枝,已经被剥了皮,果肉亮晶晶的,在丹蔻的映衬下,愈发鲜嫩可口。
“要封便封个好的,否则可不就是委屈了咱们皇上的心尖尖儿?”
青禾瞧她神色不对劲儿,只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便就昭仪好了。”
说着,将果肉放进口中,齿颊留香,享受得很。
青禾尤未回过神,便听邪魅又诡异的声音传来:“爬得越高才能跌得够疼呢。”
衍庆宫。
柳贵人接到册封的旨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想破天也觉着不会超过四品,竟然一下子便是正三品的昭仪,如今后宫,最高的份位也不过就是正二品的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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