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示弱,引诱刺客频出狠招,直到二十个回合后,他一招制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扣,把她按在桌上,动弹不得。
此时,在附近负责安全的侍卫们闻声冲过来,见到刺客被捉,都松了口气。
卫凉玉手持宝剑,背负弓箭,站在队伍最前。
刺客看到侍卫们来了,眼睛瞪大如铜铃,张口惊道:“侍卫……”
卫凉玉忽然取下弓箭,瞄准刺客,一箭射了过去。
箭破空而来,一眨眼的功夫,刺入了刺客的心口。
刺客不敢置信地看着卫凉玉,再看看胸口的箭,苦笑一声,倒地而亡。
血液从她身下汩汩流出,桌上满是红色的液体。
闻着腥咸味道,锦夏喉间有些痒,扶着座位,俯身呕吐起来。
谢天鸿顾不得其他,立即松开刺客,几步过来扶住锦夏,替她拍拍后背,“老婆,好些了吗?”
锦夏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头开始痛了。她虚弱地抓着谢天鸿,“三哥,可能是孕吐,我想先回去休息,你留下来,继续陪皇上皇后吧。”
“我送你回去。”谢天鸿禀报皇帝以后,带着锦夏匆匆回了猎场处的寝殿。
进了门,谢天鸿把锦夏平放到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幸好,不烫手。
谢天鸿关切地说:“父皇带了几个御医随行,我马上去请。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一会儿,能不能行?”
“三哥,我没生病,你别走,我怕。”锦夏紧紧攥着谢天鸿的手,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她是第二次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上次生了一场大病,这回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却也害怕得厉害。
谢天鸿轻抚她的脸颊,温柔道:“别怕,有我呢。”
“三哥,我想睡会儿,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别离开?”
“好,我不走,你安心睡。”
“我怕一睡着,你就走了。”
谢天鸿找来一根长布条,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另外一头塞进锦夏手里,“只要你不放手,我就没法离开。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依照谢天鸿的本事,莫说是布条,就算是铁链,怕是也困不住他。
可是,锦夏就是愿意相信他。
她把布条的另外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拉着谢天鸿坐在床上,枕在他的膝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谢天鸿的手拂过她的眉眼,怜爱地扯了扯她的耳垂。
他看了一会儿,脑袋里再次浮现出那个宫女刺客临死时的样子。
当时,宫女刺客死的时候,他就有种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可是想来想去,都找不出不对劲儿在什么地方。
直到他想起大婚后陪锦夏回门那天,也遇到了刺客,才如梦初醒。
刺客的杀手锏是箭,如果不是谢天鸿,那箭一定会射中锦夏。
他记得那支箭的样子,跟今天卫凉玉射死宫女刺客的箭,一模一样。
难道,卫凉玉就是刺杀锦夏的人?
没错了,左辰说过,他带着几个兄弟去的,卫凉玉跟左辰关系不错,怎会不去。卫凉玉的右手拇指上,常年戴着一枚白玉扳指。扳指这种东西,是射箭时用来保护手指的。他的扳指不离手,必是长年累月射箭,戴习惯了。
第一次见到他,看到他戴扳指,就该想到刺杀锦夏的人不是左辰,而是卫凉玉。
谢天鸿怎么就忽略了呢。
试想一下,十七年前,秋娘抱着孩子离开公主府,左辰本打算杀死孩子,却在最后一刻放了手,就说明,他不忍心杀自己的孩子。
那么,他就更不可能在十七年后,再次拿起屠刀,对可能是自己女儿的锦夏下手。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么,秋娘一家,会不会也是卫凉玉所杀?
如果杀人凶手是卫凉玉,那么,左辰为什么要替他顶罪?
今天刺杀皇帝的宫女,在谢天鸿擒住以后,就应该交由皇帝处置,偏偏卫凉玉赶上来,一箭射杀了她。这种行为,绝对不是护驾,而像是……杀人灭口!
从宫女刺客临死时的表情看,应该是认识卫凉玉,说不定,一直默默喜欢卫凉玉。所以,在卫凉玉一箭射来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惊讶。
她在刺杀皇帝不成,准备逃跑时,选择的方向,不是谢天鸿的所在,而是卫凉玉的所在!
卫凉玉豁出去出卖好兄弟左辰,豁出去杀死对自己有情的女孩,所做的一切,图的又是什么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卫凉玉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说不定,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六二:不许乱抓
数月前,谢天鸿和锦夏,去寒雅轩拿定做的玉器,离开时,看到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出现在店里。
谢天鸿怀疑,那个人可能是卫凉玉,但是没有看清容貌,不敢确定。
现在看来,卫凉玉说不定跟寒雅轩的陈师傅,有特殊的关系。
等打猎结束,回到王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盯着寒雅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弄清卫凉玉的底细。
接下来的几天,谢天鸿几乎没有出门,一直在寝殿陪着锦夏,也不过问打猎的结果。不过,从其他嘴碎的人口中听说,宫女刺客死了以后,卫凉玉就因为护驾有功,封为侍卫统领,皇帝甚至给了他特许,可以带刀御前行走。
连谢天鸿都察觉到卫凉玉很可疑,皇帝是只老狐狸,应该也感觉到了才对。
可是,皇帝居然封赏了卫凉玉,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不管如何,皇帝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谢天鸿不想多事,更不想抢别人的风头,一直没有发表意见,默默在远处静观其变。
连续七八天,没有发生任何事,谢天鸿差点认为,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失误了。
在猎场的最后一天晚上,皇帝把所有人传来,大家围在一起,点燃一个大火堆,把猎杀的兔子、小鹿、野山羊什么的,穿在棍子上,架到火上烤。一起吃肉,一起喝酒,欢聚一堂。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放松了些,甚至有人提出要玩个游戏。
皇帝和皇后虽然没有一起,却也没有打扰,想让他们玩个尽兴。
一帮醉汉,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谢天鸿自觉退出,不参与他们的瞎折腾行动。他和锦夏到一旁坐着,边吃东西,边看他们。
“不如,我们就来个猜谜游戏吧?”其中一人提议,“大家轮流出谜,指定席中任意一个人回答,答不上来的,罚酒一杯。”
众人连连称妙,意见通过,游戏立即开始。
刚才提出这个玩法的人打了头阵,站起来说:“我抛砖引玉,先献个丑,大家见笑了。”
他垂头细思,慢慢说道:“豆大一点光,夜里亮堂堂。不是星与月,也别猜太阳。”
众人哄笑,“我们这辈子没见过出得这么没水平的谜语,换一个,换一个。”
“别介,就这个谜语,请太子殿下猜吧。”
那人一说出要太子猜,大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无非是因为太子不学无术,出太深奥的谜语,他指定猜不出来。这个谜语浅显易懂,谜底所说的东西,也不是罕见之物,稍微一想,肯定能想到答案。
谢天鹏想了半天,哈哈大笑,“我猜到了,是女人的眼睛。”
所有人的嘴角一抽,笑容僵在脸上。
他怎么能猜到眼睛呢?还是女人的眼睛!
出谜之人干笑道:“太子殿下,可否一解?”
谢天鹏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说:“你们都是成过亲的人,家里的小妾没有十个,也有三五个。晚上回去做那种事的时候,你们就不看看自己身子底下的女人,眼睛是什么样的吗?那眼睛,实在是亮啊。亮得就跟饿了几天的狼一样,你不用动,她自己就上来了。”
太子真是醉得不轻,房里的事,都拿出来胡说,也不怕惹人笑话。
大家没有吭声,闭着嘴巴,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有人出来打破僵局。
他们面面相觑了半天,一个稚嫩的童声说道:“谜底,是不是灯啊?”
出谜的人立即回答:“四皇子聪慧,谜底的确是灯。”
太子面有不悦,反驳道:“怎么能是灯呢,灯有熄灭的时候,熄了就不亮了,女人的眼睛,可是一直都在亮着。”
皇帝坐不住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老二,你没答对,该罚酒一杯,再由你出谜。”
太子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喝到见底,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水,说了个谜面:“一把金玉椅,长宽三尺多,别人坐不得,除了爹和我。四弟,这次你来答。”
敢拿龙椅做谜底出谜,太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所有人都吓傻了,大气不敢出,生怕皇帝一震怒,怪罪到他们头上。
皇帝脸色变得铁青,盯着太子半天,突然拂袖离去。
在场的众人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纷纷回自己房间休息,心中暗自庆幸,酒席上躲过一劫。
谢天鸿和锦夏也回了房间。
吹灯之后,锦夏翻了个身,面朝着谢天鸿,紧紧搂住他的手臂,“三哥,太子今天酒喝多了,竟然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