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奇怪:“你怎么知道他从前是阳光少年?”
“我是花芽啊。”没有外人注意,花芽在花袭人头发之间蹦跶了一下,十分得意:“主人你的性格就喜欢阳光羞涩型的嘛,其他气质的也觉得不错,但主人你绝对不会喜欢忧郁型的,是不是?”
花袭人不禁郁结了一下:“就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花芽得意洋洋。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忧郁起来:“这么一想,我又觉得你的确应该帮他一下唉……不然。这么一个少年人,太可惜了哦。”
“你这立场,变得真快。”花袭人揶揄。
花芽毫无节操地反问:“我一小芽儿,要立场做什么?”
花袭人不再同她说这种问题,便转变问题,问起了别的来。只要花袭人肯同她说话,花芽总是有话说。喋喋不休的:“你那个轩美人太狠啦……他自己妹妹不会管教,一转眼就又将那位刘表哥再揍了一顿呢。可怜刘表哥。才能在过年时候起身玩乐了两日,就又躺回床上起不来啦!”
那个轩美人生的美,身上的煞杀之气也不是一般的重。自幼下手就狠。花袭人心中为那刘表哥鞠一把同情泪,颇感兴趣地道:“他是怎么揍的人?难道又将人给丢到勾栏里去了?”
“没。”花芽回答:“他夜里到人房间。直接用将人揍了一番。用了内力,外面还看不出来,只会觉得全身上下都疼。”
花袭人找了个机会,将那两颗种子其中一颗放在了刘表哥身上,让花芽有事没事儿的去监听着动静儿。这也算是实现了当初对轩美人的承诺。
但显然,轩美人并不相信她能如何,反而更相信自己的能力,简单粗暴,也很有用——
人都躺在床上呢。除了骗取那宋静怡同情泪外,他还能干什么呢?
“轩美人要跟一趟商队。”花芽对宋景轩简单粗暴的行为充满了崇拜和喜爱:“如此一揍,应是能撑到他回来了。果然是我最爱的轩美人啊!”
只差没有眼冒红心了。
花袭人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她。
隔日,宋景轩果然在晚膳后睡前十分,跳进来与花袭人说话道别。
花袭人便笑问他刘表哥又病了的事情。
宋景轩难免惊讶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花袭人,目光在她发辫间的“珠子”上多瞧了几眼。他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行为,只是问花袭人道:“你怎么知道了?”
“猜的。”花袭人表示着自己的无辜和神秘。玩笑道:“若是你刘表哥这么总受内伤又查不出来的,会不会觉得自己最近在犯小人。与京城犯冲,都不敢在京城久留了?”
宋景轩眼中一亮。
花袭人歪头笑道:“难道这就是轩公子的目的所在?这么将人给赶走?”
“我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宋景轩淡笑道:“不过,这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多谢你提醒了。”
顿了顿,他道:“既然你的确能得知他那儿的动静……我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内,还请小娘子多多替我看顾一些。”
“明白。”花袭人答应下来。
宋景轩没少替自己在靖王那里遮掩转圜,作为合伙人,她自然也会替他看着家人一些。
说完这个话题,两人之间有了片刻的沉默。
片刻之后,宋景轩开口道:“清和郡主的那二十个人,到底去了何处?我能知道吗?”
花袭人轻笑了一下,无辜地眨眨眼,道:“什么二十人?我不知道的。他们没有来我这里呀。”她耸了耸肩膀,笑意盈盈地道:“或许,他们是自己心中起了别的心思,结伴离开京城,到别处闯荡去了呢。”
宋景轩抿着唇没有说话。
花袭人就扬面看他,问道:“难道轩公子真以为,是我扣下了他们?”
宋景轩有一瞬间没有回答。
花袭人一直注视着他,不急不躁地等着他答话。
终于,宋景轩开口道:“无论如何,那件事同我是没有关系的。”
花袭人挑了一下眉。
所以,他其实还是相信那些人是被她弄不见了的?(虽然实情就是如此?)
“我只是想告诉你,清和郡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宋景轩转目不再与花袭人对视,轻声道:“王妃因为腹中胎儿心有顾虑,又碍着王爷存在,所以轻易不会对你采取如何行动;同样是为人母亲,清和郡主却要为王妃打算,为自己多想些的。”
“她同王爷说,如今的你与当年那初回任府的任袭儿除了面容仅存三分相似外,其他绝对是天差地别。”宋景轩顿了顿,道:“出了这二十人消失不见之事,她心中已经认定你是女鬼狐仙附身之类的邪祟。”
说道这里,他看了花袭人一眼。
花袭人挑眉道:“所以呢?”
“所以,清和郡主绝不会放弃对付你。”宋景轩道:“但因为这二十人之事,她也轻易不会有动作,一有动作,就将是一击必中。我听说,她已经有计划去拜访名寺古刹,去寻访有道高人了。”
“她难道不知道,我在去年的时候,就没少到那些寺庙中敬香拜佛?”花袭人笑了,颇觉有趣地道:“得道高僧也见了一些,也没见有人如何啊?”
她有趣地笑道:“我道行高深着呢。轩公子可以提醒她,务必找到那厉害活佛圣僧。别让一般人来了,治不住不说,还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宋景轩又看了花袭人几眼,仿佛觉得花袭人如此这般,实在挺让他无语的。他本还想说:世人敬重神佛,一旦她被传出了有邪祟附身的名声,必将人人避她如蛇蝎,会一直叫嚣着烧死她才甘心……她将在京城无法生存停留,更别说开什么铺子,像如今这般快活生活了。
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厉害。
宋景轩想要提醒花袭人,但看着花袭人这般笑容,话饶了一圈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总之,你多小心些就是。若是那二十人的下落你知道,无论是死是活,你最好将他们丢出来吧。”
或许清和郡主并不愿意传出那种传言。毕竟有靖王的存在,她应该会克制一些。但若二十人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个女人,胡思乱想之下,难免会做出什么决定来。
花袭人再次耸了一下肩,摇摇头,道:“真可惜,我真的没有见到你们所说的人。”
那些人,深深陷入她所能指挥的花草根系所能达到的地下深处,此时怕已经只留下些骨头兵器了……她就算是想交,又能交出什么来呢?
或者,她应该将那些兵器饰品什么的翻出来,远远地丢离京城,制造一个那些人被害的现场?
她并非如宋景轩所言,是不知道那种邪祟之说的厉害。
当年冷焰不就是因为他身边总是有东西被烧坏,连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都没有,他的父母亲人就将他当做了不祥之人丢弃了?那可是亲生的!
愚昧又陷入恐慌之中的人们,绝对能干出格外疯狂之事。若真是被证实了她是邪祟,烧死她都是轻的了。
再者,她真的不太愿意继续与清和郡主撕破脸。但她已经忍过一回,若是这第二次不有所震慑,只怕人人都将她花袭人是好欺负,任由着拿捏搓扁捏圆呢。
花袭人心中琢磨着:丢掉那些没有毁坏的能证明那些人身份的东西?只是,丢在哪里,也不好解决啊……
“哎,我的主人哎,你为难,怎么不借机试试这位轩美人呢?”花芽怂恿花袭人道。她一见宋景轩被花袭人花痴多了:花袭人只是欣赏美,花芽基本上就一直呈痴呆状态,话都忘记说的。
花袭人皱眉。
试试宋景轩?试试他对自己这个“邪祟”的接受能力?
花袭人想了一下,就断然否决了花芽的提议:“你不如改名叫花痴好了!就算这位轩美人不怕你我古怪,但你我这一试岂非是将把柄交到了他手中?”
“被轩美人攥了把柄又有什么!”花芽有些恬不知耻:“能为他做点儿什么,人家可巴不得呢!”
☆、179 进伯府
这小东西已经没有救,花袭人干脆就屏蔽了她。
小东西在花袭人头发间用力地蹭着找存在感,却终是不敢真像她说的一般,从花袭人的头发间跳出来,向宋景轩展示她的不同寻常之处。
她究竟还是胆小的。
宋景轩见花袭人走了神,以为她是心存顾虑,便不再说什么,道:“我离开的时间里,你若是有什么事,大可以去找罗仲达。相信他一定会替你处理好的。”
这也算是委婉地表示,靖王并不会因为那清和郡主的二十人而对花袭人有任何地不悦和看法。甚至说,若是知晓了花袭人还有这种本事,他很可能会十分高兴。
就像他宋景轩自己,知晓她能在二十人的袭击下保存己身时候,心中第一感觉就是十分欣慰一样。
花袭人收到了他的好意,点头表示了明白。
临离开之前,宋景轩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拜托花袭人道:“我母亲一向心软,手中若有银钱,轻易就会被父亲或是妹妹给要了去。而我父亲和妹妹用钱又是没有计划的,以至于有时候手头就难免为难。”
“我从前将一些银子托付给忠仆以防万一,但忠仆身份为难,主人家开口,就难免为难。”宋景轩眼神四顾,尴尬微显,对花袭人道:“我离开京城时候,若有一个自称蓝姑的人来找你,希望你能将属于我的分红中酌量抽出一些交给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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