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才几年的功夫,嫁妆和银子都给挥霍空了。
看来这几年都是女儿在养着武宁侯府呢,这蠢东西简单比猪还要蠢啊。
还能那该死的董氏。难怪当初一而再的劝我多给莹莹备些嫁妆,说什么徽州那儿陪嫁的嫁妆都厚重,轻了会让人看不起。
现在看来,从那时起她就开始算计我们定远侯府了。
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定远侯颤抖着手指点向葛正峰问,“是不是都被这畜生给败光了。是不是?”
“爹。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经了这些事之后。正峰是真心的要悔改了,这些日子他的改变你们也都能看得见,求你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出息的,会有飞黄腾达的那日。”穆莹莹屈膝给父母亲跪了下来,哭着求。
然后她又拉了一把葛正峰。
“求二老再给次机会,我一定会老实做人。”葛正峰也跪下求。
“不行,绝对不行!”汪氏十分坚决的摇头。
穆莹莹见父母态度坚定,心里顿时被浓浓的失望所填满,胸口一闷,眼前一花,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莹莹!”葛正峰将她抱在怀中大声呼喊。
“莹莹!”汪氏也奔了过来大声唤。
定远侯忙大步走过来给她诊脉。
可诊了半天,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先将她抱回娇园去,然后去请古老过来。”定远侯沉着脸对葛正峰道。
女儿晕了过去,其他事只能暂时放放。
葛正峰松了口气,暂时不用离开这儿了,先住一天算一天吧。
他抱了穆莹莹离开。
定远侯吩咐决明去请古老,而他自己则去秋枫园找了穆锦晨,在古老来之前先给穆莹莹看看。
“姑母好好的怎会晕了过去?”穆锦晨狐疑的问。
“唉!”定远侯长叹一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脑袋道,“回头再对你说这事。”
穆锦晨点点头,也不多问,让白芷拿来了披风。
得知穆莹莹晕过去,宁氏也就随着他们一起去了娇园。
穆锦晨坐在锦杌之上,认真为穆莹莹诊了脉。
眉头轻轻拧起又放下。
过了片刻功夫,她抬头对众人道,“姑母有喜了。”
“什么?莹莹有喜了?”汪氏当先又惊又喜的追问。
穆锦晨点头道是。
“太好了,我又要当爹了。”葛正峰更加激动起来,他预感这回又能逃过被赶的命运了。
这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定远侯却很烦燥。
不过,汪氏和葛正峰不放心穆锦晨所诊的结果,当同样的话从古老口中说出来时,他们这才真的信了,不由欢呼雀跃。
且没等古老用药,穆莹莹就悠悠醒转了过来。
葛正峰赶紧将这消息告诉了她。
穆莹莹轻抚着还平坦的腹部,弱弱的对着父母说道,“爹娘,求你们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且饶了正峰这一回,好不好?我不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啊!”
两行热泪沿腮滑落。
定远侯与汪氏二人还能说什么,只得默认了。
但汪氏可不准备就此算了,准备明日找董氏算账去,女儿落到今日的地步全是她害的。
葛正峰一颗心再次落回原处。
不过今日所受的耻辱他却不会忘,且记下,等日后有机会再报。
穆锦晨与宁氏回秋枫园的路上,就发现母亲闷闷不乐,说话有气无力的。
第92章:翻脸(双更合一)
穆锦晨见母亲不高兴,就微微皱了眉在想心思。
虽在娇园呆了近一个时辰,可中间并未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大家的焦点都集中穆莹莹身上,无人分神过来针对母亲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母亲不高兴是为了哪般呢?
想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想出原因,干脆就问,“娘,您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宁氏侧了脸看身旁娇小粉嫩的女儿,唇角微翘,微笑着摇头,“傻圆圆,怎会这样想呢,娘没不高兴呢。”
穆锦晨认真观察她的表情和小动作。
只见她口中说着无事,可眼睛却往下垂了垂,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抚在平坦的腹部。
看宁氏的动作,穆锦晨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穆莹莹怀孕一事,让母亲又黯然伤怀了。
想到母亲久久未能怀孕一事,穆锦晨也是一直疑惑的,曾在与母亲嬉闹玩耍之时,悄悄为母亲诊过,她身体健康无隐疾,不该不孕才是。
“哟,下雪了。”宁氏轻轻的惊呼声,打断了穆锦晨的思量。
她抬眸,只见有细细的雪花从天上懒洋洋的往下飘。
难怪昨日那样闷热呢,原是要下雪。
不过眼下已是春天,这雪应该是下不了太大的。
宁氏又接着道,“圆圆,你与白芷白蔹先回秋枫园,我去看看你三婶吧,下雪了,她总在那儿跪着也不是事儿。”
“娘,我随你一起去看三婶吧。”穆锦晨道。
对文氏她也很同情。
这是古人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思想下的牺牲者。
在知琴未做通房丫环之前。三叔三婶和爹娘一样,都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穆琳是幸福的人家小孩子。
可如今呢,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就闹得眼下这种境地。
那日去为三叔看病,乍见憔悴的文氏时,她都不敢相信那是爱花前月下吟诗作画的似水女子。
宁氏稍犹豫了下。见雪不大。在穆锦晨的第二次央求下,她答应了。
母女手牵手,向左边拐了弯往祠堂那边走去。
快走近祠堂时。一眼就见到文氏那瘦弱的身子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知书也陪跪在一旁。
知琴本也想过来陪跪,直接被汪氏给骂走了,说她没资格陪着穆文礼。
除了文氏和知书。穆琳也立在一旁,手中撑了把油伞。为文氏遮挡着细细的雪花。
见到宁氏和穆锦晨,穆琳红着眼睛低声唤道,“大伯母,二姐。”
穆锦晨忙走到她身边。搂了她的肩,“三妹,这儿风大。又下雪了,你还是劝三婶赶紧起来回去吧。要是被冻伤了身体可怎办呢?”
穆琳点头。“三姐说得有理,可母亲不听我的劝。”
说着她就用求助的眼神看宁氏。
宁氏看向面无表情,呆若木鸡的文氏,摇了摇头,无声叹息着。
她伸手去拉文氏,“三婶,你对三叔的心我们都明白,而夫妻本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你现在这样做不仅不能帮三叔,反而是害他,明白吗?”
跪了几个时辰,文氏不仅身体僵硬,表情都麻木了。
刚刚见到宁氏和穆锦晨时,她都没心思打招呼。
可现在宁氏这句话令她不禁侧目,费解的问,“我害三郎?不何郡主何出此言?”
她现在这样做,落在别人的眼中难道不该赞她一声贤惠和大度吗?
为何反说她害穆文礼?
宁氏搂过穆琳,正色道,“三婶,你可曾想过琳姐儿?三叔眼下这般是无法照顾琳姐儿,身为他的妻子,琳姐儿的母亲,你眼下应该要做什么呢?难道不是该好好照顾琳姐儿,让三叔安心么?
你现在跪在这儿,不仅不能帮三叔什么,反而让琳姐儿跟在后面伤心难过,这大冷天的,你让琳姐儿陪着你吹冷风,她若身体有个不适,你这做母亲的难道心中就不难受吗?等三叔出来瞧见,他不是更加内疚惭愧吗?
还有,依你这身子骨,在这儿跪上三天三夜之后,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体力不支晕倒,要么就是冻晕饿晕,到时反过来还要琳姐儿和三叔照顾你。
所以,三婶你这不是害三叔又是什么?你要真的心疼三叔,就该赶紧起来,带着琳姐儿回去,将琳姐儿照顾好,将玉笙居打理好,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儿。”
要不是看着穆琳像小兔一样孤独无助的柔弱眼神,宁氏还真懒得与文氏说这些。
文氏这等行径落在他人眼中也许会赞贤惠,可她却认为是愚蠢。
身为一个已婚女人,眼中不能仅仅有夫君,还要记住自己同时也是一位母亲。
夫君犯错受罚那是他自、活该,可不能因他的过错而让子女受委屈。
宁氏一番话让文氏抿紧了双唇。
是啊,她只想到了穆文礼,却忽略了琳姐儿的感受。
略沉吟片刻,她终于单手撑了地准备起来。
不过,这身子刚站起来,膝盖一屈又跪了下去。
跪得太久,膝盖早就僵硬了,双腿麻木无力。
宁氏忙看向白芷白蔹,“快将三夫人扶起来。”
白芷白蔹二人上前去扶文氏。
穆琳面上终于露出了喜色,仰头看宁氏,感激的道,“多谢大伯母,您真好。”
她更多的是羡慕穆锦晨有宁氏这样一位好母亲。
宁氏轻轻揉了揉穆琳的头发,嗔,“傻孩子,一家人还说什么谢,雪越下越大了,赶紧随母亲回去,好好照顾母亲,若有什么需要。你让丫环来秋枫园找我。”
“嗯嗯,琳儿知道了。”穆琳乖巧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