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烟很识相,凑到霜凌身边跟他坐一起。楚灏回身挟了叶凝欢,直接跳上车,进了车厢把她往榻上一扔,秋后算账!
马车稳稳启动,叶凝欢刚晃了一下,楚灏就扑过来了,铁青着脸直接将她兜进怀里,二话不说就剥她的衣服。
叶凝欢吓死了,奋力挣扎:“别,霜凌在……”
楚灏才不管,摁着她的胳膊腿几乎在使强:“霜什么霜?你假扮杨氏入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担不担心?你怎么弄到的玉牒,怎么诳过的淑妃?胆儿肥了,连这种二傻子事儿都干得出来?你是不是嫌我命长啊?”
“你、你怎么知……”
楚灏哼了哼。淑妃快临盆,时有不适,但今天皇上刚传话说淑妃不适要过去看看,紧着叶凝欢就出现了。很显然,淑妃今日的不适,是她制造出来的机会。
再顺着想,也就能猜着了。她不可能拿自己的玉牒请旨,必让皇上扣下。除此之外,也只有那日听她提的,广成王妃要来见她,且广成王府又离得近。最重要的是,皇上要她陷害的也是广成王。这几日,她必要与广成王妃亲近,好套消息。
只是万没想到啊,她不仅是套消息,也不是去遂皇上的意,而是去套玉牒。
楚灏心里翻沸如浆,压根不理她,将她那身宫装扯个稀巴烂,在她身上摸了个遍,确认无外伤也无内伤才安了心。接着,更大的邪火又蹿起来了。
叶凝欢被他的脸色吓得簌簌发抖,拼命想缩成一小团:“你别发疯啊。”
他将她欲出口的话吞进口中,把她揉捏得如面团。她这过程何止胆大包天四个字?稍有差池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这套计划绝对是临时想出来的冲动之举。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要碎成八瓣,恨不得把她碾碎了塞进身体里才能安心!
她配合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唯一算漏的张玉,被她化解得滴水不漏。她居然还来找他,弄一身太监的衣服打算将他混出宫去,虽然很二很傻,但他真的很激动很激动!
他家媳妇就是与别人不一样!楚灏不管不顾,叶凝欢死死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出声。倒霉孩子楚灏发起疯来谁也挡不住,早知他能这么顺利就跑出来就不冒险了,直接跟着瑞娘几个走了完了!
现在可好,又当了回大傻子,还要靠他才能出来不说,还把他气个脸绿,死命地折腾她。
陆霜凌稳稳驾着车,车上悬着陆家的出城牌,一路畅行无阻。并未往东去,而是径直向北,就近往北门去。
陈紫烟看他神态若定,不由问:“你早知殿下能顺利出来?”
陆霜凌说:“宫里出入,靠的是关系而非功夫。坦白说,比起殿下被扣在宫里,你们这样混进去更危险。”
他的侧脸很英挺。特别是那鼻子,略有些鹰钩,尖尖的十分撩人。陈紫烟之前就见过他,不过真正过话是前两天的晚上,她拿了叶凝欢的信去找他。
陈紫烟说:“你也没阻止啊。”
陆霜凌说:“殿下拖着,是为了安抚皇上给你们争取时间。不过广成王的事既横出来,也不宜再拖。她所计划的与殿下不谋而合,自然要冒这个险。况且你们混进宫,就算有什么事还有殿下在,总不至丢了性命。反正在王家的人应节抵京前,皇上不可能对殿下有任何不利!”
这几天,陆霜凌与楚灏在京的旧部,以及一些江湖上雇来的人手,联合在静园的藩将,分三批将瑞娘、绿云,以及一些亲卫乔送出城。只要叶凝欢仍在京里晃荡,皇上都不会起疑心。
这是一早楚灏就安排好的事,他原本的最佳时机是拖到淑妃临盆以后。这段时间比较忙乱,皇上必定分身乏术。
宫里楚灏是有人的,毕竟他在京里待了多年。总有一些人愿意跟他交易,结成利益共同体。况且楚灏曾管过行务属暗局,替皇上通连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也认识不少。黑锅背多了,自然知道如何抽身。
楚灏在东临揭了丁景隆的事后,就必须要为自己的退路做最坏打算。但皇上也不傻,不仅洞悉了他的意图,且埋了更大的阴谋。这哥俩的对决可谓经纬皆备互有攻防。只能说,皇上料中的是楚灏与叶凝欢的感情,错料的是叶凝欢的脑袋瓜子,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紫烟看着陆霜凌淡然的样子,又问:“东临王与王氏关系这样好,手下又不乏强手,太后又宠信他,为何他不肯更进一步?”
陆霜凌勾了嘴角:“有贪欲也不算是坏事,但有贪无智就不妥了。”
陈紫烟拧眉:“你这是骂我呢?”
“别多心,我没那个意思。”陆霜凌说,“东临王若挟王氏逼宫,北海必以勤王之名讨伐。北海拥兵是东临十倍有余,如何更进一步?到时,东临王只能与皇上以及王家一起死!可惜,皇上不肯听东临王的。不然,皇上联合王氏,北海王永无机会。”
陈紫烟沉默了一会儿,确实,有贪无智的人才会搞成一团糟。她又问:“你这样替东临王卖命,只是因倾服他?”
陆霜凌睨了她一眼:“那你又是为什么?”
陈紫烟说:“为钱!”
“不是官家出身吗?还会缺钱?”
“我爹有钱,我娘没有。”
陆霜凌愣了下,看着她莞尔:“孝顺女儿。有情的人果然最可爱!”
他随口这句,让陈紫烟的脸莫名烧烫了,扭了脸道:“你还没说你是为什么呢?只因为佩服他?”
“太后对我有救命之恩,东临王还我家清白。”他顿了顿微笑,“还有,叶凝欢是我妹妹!”
陈紫烟也愣了会,将他的话说了一遍:“果然有情的人最可爱。”
说完,自己先笑了。她平常甚少笑,此时秀眉舒展,细眼如月,倒十分妩媚可爱。陆霜凌也笑了,抖了鞭子,马蹄轻快扬起,小车拐入闹街,掩在熙攘人群中越去越远。
第十七章 穿林
楚澜坐在启元殿里,面沉如水。
手中拿着的是一封信,是楚灏留给他的信:
……太后初衷并非是挟势逼宫,而是担心来日臣弟安危。臣弟揭出此事,同样是不希望母子情绝,手足成敌。王氏诸子之才,远胜程氏。以程替王并非上策,以彼制彼才是长衡之道,皇上可令王、程平衡,彼此牵制皆为皇上所用,京师乃至直隶方可固若金汤,以绝诸王之贪欲。况且太后在朝,皇上大加杀伐有碍清议,难平众口。
诸藩之策,当以亲善为上,先帝所定世子入京之政乃为制藩良策。宗室团睦,共保锦朝江山。
臣弟叩首,不能亲祝母后千秋,承欢膝下乃臣弟之憾。唯愿母后安康,皇上圣颜长悦,天下太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封信是留在福荫堂的,应该是他早写好的。楚灏果然没打算将丁景隆羁押上京,更不会助他荡平王氏。
江山人情俱可两全,家策国策无不周顾。乾纲驭臣之术,楚灏更胜一筹且更得人心。与天子同出一母,且有着连天子都不及的风华正茂。
他才是皇上,王祥却更亲楚灏。他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太后却处处为楚灏筹谋。他嫉妒!
楚澜想到这里,手指曲节,盯着殿内跪倒一片,面色更黑了三分。冷冷道:“他居然在宫里来去自如,内廷监和行务属都是饭桶吗?”
程玉脸色惨白,俯首:“微臣细细询问过,未见十九殿下出入兴景宫。西华门角门的侍卫也确实看到殿下示了启元殿通行符,又有宫人跟着,以为是皇上应允……”
楚灏近日进出启元殿,他何时拿走的符牌根本没人知道。宫禁看似森严,竟是如此漏洞百出。内禁如此,外衙司也是如此。叶凝欢在外偷了广成王妃的玉牒,广成王妃当按旨入宫侍奉太后,居安府这帮人竟也是辨不出的。
乐安寿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居安府不慎,宗妇是该每月奉旨入宫侍奉,太后并不是每个人都见的。杨氏不得脸,四五年间进宫的次数寥寥可数。居安府管命妇入宫请旨的事儿,却也不能盯着命妇的脸按图索骥吧?
今天杨氏递了牌子求见淑妃。近来淑妃临盆,宗妇请见的也多。都是宗室女眷,一般淑妃都给脸面,自然也放了。居安府哪里想得到有人敢冒充啊!
而且,淑妃自己都没认出来,能怪他们吗?
楚澜盯着桌上的信,黑气浮了一脸。淑妃不是没认出来,而是跟着叶凝欢来的那个宫女下手太快。当然不是宫女,不知从哪弄套衣服混进来的。
近来淑妃身子笨重,身边离不开人。宫里又为临盆做准备,稳婆以及奶母并相应的陪产宫女调来了不少,嘉宁宫人多而且有不少新来的。
叶凝欢顶着杨氏的名头进来,好些人不认识杨氏压根不疑。淑妃又不能挪动,只让人引入内闱相见。里头只有淑妃和几个内侍,叶凝欢和她那个帮手就逮到了机会,捏着淑妃的嘴给喂了个药丸子。
淑妃哪里见过这阵仗,天光白日满宫的人,居然还有敢冒出来逼着灌药的,当时就被唬傻了。她以为吃了毒药,生怕一尸两命,不敢声张不说,还乖乖照两人意思办事,给了衣服并着自己的亲信宫女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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