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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偏方方)


华珠没看见廖子承是怎么放下帘子的,心中想着,他生不生气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打算娶她,他们两个不如早些结束的好。今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着谁的幸福。

余斌抱歉地笑了笑:“我听说你们经常一起查案,他可能误会我跟你……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

“是你误会我跟他了。我查案是想帮助我姐夫,和他没关系的。”华珠的表情淡然得无懈可击。

不过这又如何?泄露一个人内心最真实想法的不只有面部表情。余斌勾起唇角,他已经能完全确定,廖子承与年华珠关系匪浅了。

夜里,颜宽与颜博回府,余斌找二人下了几盘棋。

翌日,封氏回府,与余斌商议了婚期。

封氏说:“下月二十八号是本年最适合你们两种生肖大婚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太赶了,如果赶的话,就只能拖到明年了。我问过大师,今年没有第二个适合你们的好日子。”

侯夫人等着抱孙子呢,哪儿能等到明年?来之前余斌便得了母亲的令,越早过门越好。

是以,婚期定在了二月二十八号。余斌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侯府,叫那边着手准备大婚事宜,颜府这边也大肆办起了颜婳的嫁妆。

许是一个月的寺庙生活给封氏的教训太大,回府后得知罗妈妈死了,心腹管事们纷纷降职了,封氏也没闹腾什么。中馈依旧交由年绛珠打理,只是颜婳的嫁妆得由她亲自操持。

一月二十九号,华珠陪同吴秀梅去往了衙门,吴秀梅击鼓鸣冤。

华珠站在衙门旁的小巷子里,听那威严的地方传出一道熟悉的、冷沉的话音,明明没看他,只听着都叫人心跳加速。

“击鼓何人?所为何事?”

“民妇吴秀梅,要状告琅琊水师副参领卢高停妻再娶、抛弃妻子!”

“民告官,先得打三十大板,你可想清楚了?”

“民妇想清楚了!民妇要告!”

吴秀梅斩钉截铁的说完,廖子承掷出令箭,两名衙役搬了凳子上前,将吴秀梅按在了上面。

啪啪啪啪……

一板子接一板子的声音。

华珠不忍地闭上了眼,虽然她本来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颜博偷偷地从后院跳出,绕过小巷子跑来,悄声道:“二妹!”

华珠转过身,一脸期许地看着他:“怎么样?”

“搞定!”颜博捶了捶自己肩窝,自信满满地笑道,“我出马,你放心!”

打板子也是一门学问,能练到力度随意掌握的地方,装一麻袋稻草,可以将里面的稻草大浪麻袋不破;用布包住一块儿豆腐,可以把布打得稀烂而豆腐不散。第一种是内伤,第二种则是皮外伤。颜博买通了衙役,人家往吴秀梅身上使的是第二种。看起来破开肉绽,实际没两天便能下地走动了。

打板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华珠眨了眨眼,捏紧袖子,又听得廖子承不怒而威的声音徐徐飘出大堂:“本官接下你的案子了,你回去养伤,随时等候衙门的传讯。”

吴秀梅被衙役扶了出来,不多时,身着紫色官服的廖子承也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那么多人围着,华珠还是一眼发现了风姿卓越的他,他似乎在与身边的某官员讨论着本案案情,时而比比手势,那官员又点头又哈腰,还连连称好。另一边的另一名官员又跟他讲了另一件事,他转过俊脸细细聆听。那侧面的轮廓啊,被阳光勾勒成了世上最美的玉雕。

他们走得越来越远,很快,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华珠的心底涌上一层失落,转身,回了颜府。

衙门正式立案,暂停了卢高的军事要务,并将他暂时拘禁于大牢,直至无罪释放才能离开。

这一次的案件,将会公开审理,允许百姓旁听,具体日期定在了二月初七。

二月初六晚,一道圣旨降临颜府。

“颜宽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琊水师副参领卢高一案牵扯重大、意义深远,为使本案达到最公平公正的效果,特命五官齐审,共定此案。”

五官?

颜宽是其一,另外四名又是谁?

清荷院的小书房内堆满了书籍,年绛珠想端两碗参汤给他们提提神,却发现自己几乎在里面迈不开步子。

颜博与华珠一头扎进书海,拼命地翻阅着档案与卷宗。

他们自认为是知法懂法又收法的良好市民了,可翻了这些书才恍觉自己多么孤陋寡闻。比如有些地方居然开始试着推行重罪吸收请罪的原则,一个人若同时犯了两种最,以重罪处罚;数罪相等,以一罪处罚;重罪获刑后又发现轻罪,少罚或不罚。

幸亏只是试运行阶段,尚未推行到琅琊来,不然,卢高那家伙一人犯了那么多罪,又是停妻再娶,又是抛弃妻子,又是毁坏军事档案,只按一条罪惩罚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颜博揉了揉快要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二妹,你找到有用的资料没?”他们快要把整个衙门的藏书阁都搬过来了。

华珠盯着黑眼圈,打了个呵欠:“还没,着急呀,明天就开堂审理了,陈娇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请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讼师为卢高辩护。”

颜博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案子证据确凿,除非他请天上的神仙,否则吴妈妈赢定了!”

华珠皱了皱小眉头:“话虽如此,可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懂得钻律法空子的人。就拿高讼师来讲,你能保证他打的每一场官司都的确是在替人洗脱冤屈,而非脱罪?”

这个颜博可不敢保证,高讼师是好人,但有时犯了罪的未必一定是十恶不赦之人。早些年,琅琊发生过一起民女谋杀富家公子的案件,起因是富家公子强暴了那名女子,女子心怀怨恨,在富家公子去寺庙上香的时候,一把将他推下断崖,导致他当场亡命。强暴虽是重罪,却罪不至死。女子杀掉他的行为尽管事出有因,也不能完全脱离律法制裁。可是在高讼师的辩护下,女子最终被无罪释放。

颜博砸了砸嘴:“这个……唉!高讼师是咱们琅琊的大状,有他、有证据,吴妈妈占据了所有优势,必胜啊!”

“难道就没有谁能赢过高讼师?”华珠好奇地问。

颜博想了想,蹙眉道:“有啊。”

“谁?”

“余斌!”颜博偏了偏头,“但是他又没做卢高的讼师,所以你呀,把心揣回肚子里吧!”

华珠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心里突然爬进一条有毒的小蛇,危险而狰狞地张开长了毒牙的口,随时准备咬中她命脉。

打了个寒颤,华珠还想问,年绛珠终于“过五关、斩六将”地挪到二人跟前儿了:“歇会儿,喝点参汤。”

二人同时放下书本,同时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年绛珠点了点颜博的肩膀,娇嗔道:“你呀,带坏二妹了,她现在跟个爷们儿似的,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颜博讨好地笑了笑,将参汤接在手里,先喂年绛珠喝了一口。年绛珠难为情地目光扫过脸上仿佛写着“我不知道、我没看见”的华珠,红着脸低叱:“规矩点儿,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子!”

华珠低下头。

颜博趁其不备,在年绛珠脸上香了一个。

年绛珠羞得满面赤红,连托盘都忘了拿,踩着书本离开了。

华珠的余光捕捉到了这对夫妻的小暧昧,忽然想起除夕那夜,她转过身,他凑上来偷偷的一吻。

她那时的眸子里,是不是也像年绛珠的那样,惊诧之余,又充满了娇羞与喜悦?

“怎么不喝了?”颜博喝完参汤,瞧见华珠捧着碗发呆,拍了怕她肩膀,问。

“晚饭吃得太饱,喝不下。”华珠将参汤放在了书桌上,面部表情道,“一个判官变五个,真是……唉!多找些有用的资料吧,希望能派上用场。”

五个判官,有颜宽,一定就有王庆与李致远,至于另外的两人,廖子承应该占了一个名额,可第五名,却是颜博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了。

二人又翻了许久,直到年绛珠进来催了四遍,才捏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小书房。

颜博去净房洗漱,华珠趴在年绛珠腿上,年绛珠给她按摩脖子与肩膀,一边按一边叹:“吴妈妈只是个下人,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又不是知道她是你舅母了,即便知道,按血亲关系,你也该偏颇卢高才是。

华珠舒适地眯了眯眼:“我不是在帮吴妈妈打官司,我是在咱们女人。”

吃了亏不敢吱声的女人太多太多,她幻想着有一日,女人不要比男人卑贱,不要打落了牙只会往肚子里吞,也幻想着律法中能多一些保护女人的律令。

“傻丫头,女人太强了,真的会嫁不出去的。”京城的染将军,战功显赫、文明四海,可二十好几了仍没成亲,年绛珠可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变得跟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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